“贵人将我从那个腌臜之地救了回来,自当感激不尽,哪怕是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徐南靖救他,可不是要一个效忠自己并且为自己做牛做马的人啊。
“如今在你面前的,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嫡长子,京城诗书精通的才子徐南靖,而这里是时府。”
时添道,“从今以后你跟着小竹好好学习在府内怎么行事,以后也是要跟着他回去的。”
高媛媛可不敢来时府闹她的脾气,就算是找上了徐南靖,也没办法再把这人给带走。
方逐尘又是一拜,就被时添叫着小竹把他扶起来,他身边倒是不缺伺候的佣人。
不过看在和徐南靖的关系他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只不过……
时添扭头看向徐南靖问,“今天这事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父亲就会知道了,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你那个古板老爹?”
一提起徐大人,徐南靖脑子就疼,先前挨得手板还在隐隐作痛,“大不了我就跑到祖母那里,躲一躲……”
“你躲的掉?”
“只能祝我好运了。”
“呵呵。”
徐南靖在他这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走的时候还朝着方逐尘摆手,“再过几天我就带你回去啊!”
方逐尘宠辱不惊的微微颔首低眉,可是对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多少信任。
因为他已经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他没驻足多久就被小竹拍了拍肩膀喊回了魂,“走吧跟我去办一件事。”
方逐尘疑惑的歪头,忽然就看到小竹指着趴在时添脚边的那只赤狐,轻声道,“公子说,要咱们要给它洗个澡。”
“……”
时添一只手臂抵着石桌看到脚边的小狐狸抬着脑袋看着自己,目光盯着他手上的糕点。
“……想吃?”
“嘤~”
“没门。”时添护食是出了名的,想要让他交出吃的,除非他愿意,不然没门。
小狐狸习惯了卖萌见没用直接像猫一样蹭着他的脚,嘤嘤嘤的直叫唤。
小竹和方逐尘走过来,一下就把小狐狸给抓起来了。
方逐尘抱着小狐狸,小竹却摸了摸小狐狸舒服的毛发时又想到一个问题,“公子,你还没给这小狐狸取名字呢。”
又是取名字。
时添吃完手里的一块糕点,耐人寻味的盯着那只朝着自己眨着大眼睛的狐狸,许久才开口,“就叫小四吧。”
小竹闻言,嘟囔了一句,“公子可真敷衍。”
“小竹。”
“那个公子,我和逐尘就先去洗小四了,你慢慢吃哈。”小竹下一秒就带着方逐尘跑路了。
开玩笑,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惹公子真生气。
时添坐在海棠树下,现在正值海棠花开的季节,太阳晒的人身上有些热意。
他看到一旁的太师椅,要不知道怎么的就躺了上去,有树荫的遮挡,他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顺便把之前买的一个话本拿了出来接着看。
时添在京城里不属于浪荡子弟,而是纨绔才子,曾在宫学时写了一首诗和徐南靖科考的压轴时写的那首名诗不分上下。
他不喜功名,只是对于朝政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可看着自己的同窗得了个探花,派到大理寺当官,他也觉得好笑。
一个饱读诗书,相貌上成的探花,当了大理寺丞手下忙着各种各样嘈杂的事情不说,还要上早朝。
时添可听到过他不少的抱怨,不过对此也只是笑笑。
毕竟他们之间可差了个地位呢。
而高家,高门显贵,自然不会把这个七品的大理寺丞放在眼里。
高媛媛更是有郡主的头衔在身,想当面训斥谁,都是名正言顺。
但是却对时府和裴府例外,时北城和裴宵在朝堂上都是中立的,他们从来不会因为哪些皇子的投来的橄榄枝而动摇。
从始至终效忠的只有皇帝,仅此而已。
高家是皇后母家,自然支持太子这一派,他们可不想给太子冒犯并断了能拉拢这两家的联系。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时家和裴家都是不可分割的关系。
徐南靖这一次闹出的事情确实被徐大人知道了,非但被自家老爹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跑,还很狼狈的逃到了时府避难。
“子规救我!”徐南靖捂着脑袋一下就躲到了簪院里,而徐大人在半路被时北城拦住了。
时添看着远处气急败坏的徐大人,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气,“我就知道。”
徐大人和时北城的关系不错,再加上孩子们同窗时,创下的那些不可提及的闹事,也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他们两个感情铁定会很好。
但是没想到,徐大人方才就收到了高家人来的下马威,原本他还不知道为什么。
可有关于自家儿子和高家那个郡主在闹街上独争一奴隶,简直气的火冒三丈。
“老徐冷静一下。”时北城也听到管家说起过街上的事情,但他却认为一个奴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无非是高家小姐刁蛮无礼罢了。
徐大人被时北城拦着,可是目光死死盯着躲在时添身后的徐南靖,“你给我过来!”
“我不过去,你要打我!”
“你过不过来?”
徐南靖可着劲摇头,就差说着不要。
“老徐这事我也知道,莫慌不是一件大事。”
“什么不是大事,这孩子收留的那个奴隶是清风楼里的卖身小倌!你这叫我怎么接受。”
“伤风败俗的玩意,我……”
“爹!”徐南靖听到后就怒了,“我又不是孩子了,这事我有自己的主意,再说了那个高家小姐刁蛮我,又不是我的错!”
“还在那嘴硬,你知不知道他原本就是被高媛媛看中的如意郎君,如今被你带走了,她一腔真心都被辜负了。”
“那又不是方逐尘自愿的!”徐南靖虽然不知道他是高媛媛找的夫君,但是光从那天对她的厌恶程度,绝对是不乐意的。
“嘿。”
时添看徐大人又要拎起鸡毛掸子要挣扎着上来,立刻安抚道,“徐叔,这事确实是个意外,那个方逐尘如今在我时府,他是否愿意为高家夫婿,也得询问问不是?”
“若是这一切都是高家小姐一厢情愿,那帮助他脱离苦海的南靖,是否没有做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