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执还是那副好看的模样,只是变成蜃尸后,他的半张脸包括脖颈处都是黑色纹路,一边眼睛直接变成了白瞳。
整个人呆板的站在蜃尸潮里鹤立鸡群,可是偏偏他一声不吭躲避枪林弹雨要往这里靠近。
时添鼻子一酸,腿一软差点要摔倒还是他用尽了全身里力气扒拉住城墙的围栏,不然还真的要瘫坐在地上了。
肖毅天来到他的身边,想要让他离开,他自然也看到了容执只是……那人已经成为蜃尸了啊……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时添难以置信容执会被感染,泪水止不住落下,肖毅天想要将他强行带走却发现他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搀扶。
用尽全力推开他,朝着容执所朝前行的方向跑去,只可惜他在城墙上,再怎么样也只能远远的看着。
他能够感觉到心脏麻痹的疼痛,是因为容执……因为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的人了吗?
不……这不可能。
时添朝着城墙下高声呼喊容执的名字,得到的只是对方抬眸的一刹那神色空洞无物。
【宿主……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了……你的bE任务完成了……】
时添早已经被泪水糊湿了双眼,他忽然扭头问肖毅天,“我的怀表呢?”
肖毅天一愣,“你说什么?”
时添苦笑,“把它还给我。”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肖毅天还是将那个时添交给自己保管的怀表给了他。
时添摩挲着手里的怀表,只觉得数不尽的酸楚一涌而上,他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朝着容执又喊了一边。
这一次对方有了反应。
却见下一秒少年从城墙一跃而下,容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冲上去接住这个即将摔得粉碎的人。
他的灵魂似乎都在为着他而产生共鸣,当怀中的一股力道真切时便被温暖的人搂住了脖颈。
时添气的扬眉,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控诉,“你个大笨蛋!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留在东逐基地啊!混蛋!”
“容执……你真的好傻啊……”
容执只觉得怀中的人好香,忍不住咬了他一口,咬在脖颈处却并没有用力。
时添苦笑不以,他的声音悲戚,“我来陪你一起解脱吧……一眨眼就好了……好不好……”
容执仿佛听到了他的话,低声吼了一句。
忽然所有的蜃尸都停住了动作,就像听从他的调遣似的竟然逐渐后退。
“你长这个丑死了…”时添伸手抚上男人半张被黑色纹路占据的脸,眼里满是柔情,“走吧……”
容执愣愣的抱着他,也按着他说的退后直至退至好远。
即使身子僵硬,面容无情可对待怀中之人却极尽呵护。
时添释怀的与容执贪恋的最后一秒,与他相拥相视,并……捏碎了怀表。
“我爱你。”
爆炸轰鸣掀起巨浪风沙久久不散。
时添容执连带着那些蜃尸一同在爆炸中粉身碎骨。
那一场熟悉的爆炸,令肖毅天和费榷众人愣神不已。他实在想不到……事情会以他们死的轰轰烈烈而结束。
这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即便是变成蜃尸也对心爱之人言听计从,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并不害怕。
肖毅天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在为两人至死不渝的爱而为之动容。在这场爆炸的余波里,他似乎远远看见了几辆驰骋而来的越野车。
车上下来的人,都是东逐基地的老熟人。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清楚这场爆炸是由东方如右给的怀表造成的。
其中温醇也下了车,他站在城墙下抬手,费榷便叫人立即打开城门。
温醇看着满地残骸,心中了然。他带着人去了会议室,现下所有的掌权者都以出现。
除去沈军外其他人无非都上了岁数,看到温醇脸上并无其他神色只是默默将权力交出。
而顾少虞站在温醇的后面沉默已久,只是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但东方如右率先发问,“时添呢?”
温醇漠然看向费榷似乎也要确定一个答案。
后者抿唇道,“时添他……刚才和蜃尸潮同归于尽了……”
时期闻言犹如当头一棒,整个人也僵在原地静止,背后的沈军却紧锁眉头,脸色难看至极。
东方如右绕有所知也不免露出哀痛之色。可是顾少虞却在一刹那开口,“容执呢?他在哪?”
费榷听过容执这个人却没见过,所以不清楚的摇头。但是他不认识肖毅天却认识啊。
“他也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成为了蜃尸……时添就是因为看到他才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带着他一起葬身在外。”
这种巨大的打击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惊天霹雳的事情。就在他们露出悲戚神色时,顾少虞却笑了。
他的笑带着嘲讽,目光与落在主位上的温醇相视,“这就是你要的,对吗?现在也该满意了吧。”
温醇沉默,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他让云峥和云岚护好容执的……可是……为什么呢?
除非……他们……也死了?!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诡异的氛围在此蔓延,直到邱喻兴奋带着东西闯入会议室。
“成功了!RE成功了!”
“………”
———
末日被解除,虽然这个较为庞大的蜃尸潮已经结束,但是不排除还有没有其他的漏网之鱼。
所以温醇安排了剩下的杀戮者完成最后的清除使命。
顾少虞虽然在基地时想起来了从前的那些事情,但对于温醇的善变他害怕至极。
甚至更多的还是愤怒,他愤怒温醇处心积虑算计他,他恨他将东逐基地的所有人以及容执视为掌中之物。
无论是看在死去的容执和时添的份子上,他都不会原谅他的。
时期和沈军等人在RE被确定出来之后便回了东逐基地。临了了还带走了时添和容执的残骸。
他们杀不了温醇以及所有人类,与其永无止境的去仇恨倒不如自我欺骗。
这一趟卫时予没有来,时期说他已经清醒了,但是因为身体不好也就没有来。
肖毅天颔首,他都懂。
温醇留在光明基地放走了所有人,只要是想离开的都可以离开,因为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
他一个人站在城墙上,看着爱人远去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现在不能离开即便是为了他犯下的错误……
也要将人类的文明重建。温醇苦笑自嘲自己的卑鄙无耻却又为心中刺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