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那我就自己来。”阎肆是恶魔没有聚魂阵的能力,但是这十年里他和安德忍一起,身上难免沾染上了神圣之力。
所以他要以自己的灵魂为媒介,打开聚魂阵,他有能力可以控制住召唤人的局限。
可是哪怕他知道这个阵法会造成什么,但他也必须这么做,一切罪责他会全部承担。
“阎肆!你疯了!”安德忍看到他熟悉的阵法错愕伫立,“你一定要酿成大祸吗!”
阎肆抬手摸着脖颈处的伤疤,那是在他变成恶魔就有的伤痕,现在他知道了。
那是一切记忆的痕迹。
“阿忍对不起,我有这么做的理由。”话落他便以灵魂为介,勾勒阵法图文。
那是他从安德忍那偷学来的,并不完善,他需要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
安德忍看见他疯狂的举动,只一刹那就感觉到契约的消散,他红了眼披散的白发被周围翻滚的气浪扬起。
大事不妙。
阎肆是一心求死也得完成阵法,就在要阵成的时候,神圣的光只一瞬便将这个阵法破除。
他受了反噬狠狠的吐了口血,抬眸时瞧见的人,高洁傲岸,背后代表着无上高位的六翼翅膀与光环,便宣彰着他的身份。
那是……六翼天使。
“阿忍……为什么?”
安德忍虽不忍可是身为天使的职责便是舍小爱为大爱,阎肆被一时情绪蒙蔽激愤才会犯下大错。
他必须要阻止也只能阻止。
“收手吧你不能再酿成大错了,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若是一意孤行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做不到。”
安德忍神色哀戚,他抬手淡淡道,“罪孽为因,终结为果,你是因而我是阻止你的‘果’。”
阎肆目怨心忳,周遭的气息开始暴疟波动,一瞬间他周围被无尽的绝望淹没。
一切都化为乌有,阎肆的付出的希望都被亲手摧毁,他没想到眼前的天使居然会是天堂的掌权者。
一瞬间的情绪支离破碎,甚至完全丧失了理智。
“我诅咒你高高在上永无宁日都要接受我带给你的痛苦!”
……
时添从阎肆的记忆里苏醒,刚睁开眼就看到阎肆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面前。
“你要做什么?”
阎肆不语只是将一团金色的火焰打入他的体内,黑雾也席卷而上。
在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个人,那稚嫩的脸和一如既往清冷的眉眼和面下的红痣——是藏隐!
那就像是十几岁少年模样的他,可那时他却是一头黑发。
“老师。”
安德忍回首看着他,“去吧,只要进入天堂树就可以经历洗涤,成为我的继承者。”
藏隐在他的指引下进入了与天堂树相连的天池里,留长的黑发在进入的一瞬间开始发白。
他阖眸蹙眉似乎在忍着不适感,一下便潜入湖里。
安德忍伫立许久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他是无辜的,你不该把自己的一切都强加在他身上。”
“你最好不要阻止我。”
布枭对变得冷漠的好友感到悲哀,甚至是不赞同,“他是你从那个被毁灭的天堂鸟福利院带回来的,他原本是鬼。”
“所以呢?”安德忍问,“我就要他作为我的下一任传承者不可以吗?”
“可以。”布枭不假思索,“但是你不能自己欺骗自己,你对阎肆的感情已经变了,可你却还觉得这是为了那些人类。”
“安德忍难道你的心里真的铁石心肠吗?阎肆所做的完全不值得被关押一辈子。”
“甚至你还将藏隐的记忆封印!”布枭愤然唾骂,“你到底还要干多少事情才能满意,你一定要阎肆恨你将你把天堂鸟福利院毁灭的仇恨施加在你身上才可以满意吗?”
阎肆再被他关在天牢后,天堂鸟福利院在没有他的力量下暴露在外,许多闻着力量的恶鬼践踏了这里。
安德忍也早一步赶到将恶鬼诛灭,可是福利院必须要消失,所以他动用所有的能力将他们送去了往生。
可偏偏落下了两个小鬼,其中一个早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
而另外一个在藏在很隐蔽的地方以至于安德忍忽略了他。
而那个小儿鬼就是先前的小隐。
安德忍不忍便将他带回了天堂改变了他的鬼体使其被光明眷顾,并且封印了他的记忆取名为藏隐。
藏隐,隐藏。
布枭作为炽天使守卫这些都是他的职责更何况是安德忍带回来的孩子还是个小儿鬼。
先前他不愿意理解,但是时间久了也去过天牢见过了那个恶贯满盈的阎肆。
便对此有了自己的见解。
时至今日,他再也无法容忍安德忍的作为。
“这是我欠他的。”安德忍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手抚上了胸口,“欠下的永远无法弥补,所以我只能尽可能的保护好这个孩子用以弥补我的愧疚。”
“但是布枭你也是算是他的老师,应该很清楚,他原本的鬼体完全撑不了神圣的光明之力,所以天生少了一魂。”
“缺失的魂体会威胁到他的生命,这是我需要去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布枭不解,“什么?”
“他是天生魂体,自然需要恶魔的灵魂,我用了推算之术,发现有一日会一魂弥补他残缺的魂体,到了那个时候他的能力便会远在我之上。”
“那阎肆呢?你又该怎么办?难道要关着他一辈子吗?”
安德忍垂眸,“我不知道,但是他会有重出的那一天的……”
——
时添睁开眼原先猩红的双眼开始被金色渗透,另一只眼珠映入眼帘。
阎肆看的愣神还是被虚弱的身体拖累的站不久又坐了下来,良久才呢喃道,“是时候了。”
时添朝着他走,眼里的双瞳盯着他,似乎渗透人心。
“你做了什么?”
阎肆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将所有传承都留给了你,现在你才是这世界之恶,双瞳恶鬼。”
他笑了看起来癫狂至极,“只要你想就不会有天使可以阻止你们,伤害你了,这样也算是圆了我的愿吧。”
金色眼白散去,时添只觉得不适应的控制双瞳恢复正常,面对他的话只觉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