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齐苏就像大爷似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杯温热的茶水,始终保持冷眼,一语未发的注视着不肯离去的阿宁。
“先前我怎么说的,你哪凉快哪待着去,”齐苏的语气透着不耐,他是真烦她,“工作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报表都理清楚了,会议都开完了,拿着我发的工资光明正大摸鱼,阿宁你想怎么死?”
齐苏越说语气就越重,最后资本家之魂熊熊燃烧,几乎堪称咆哮了,这女人就是欠收拾,居然敢看他热闹。
阿宁纹丝未动,甚至眼皮都没颤抖,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直到齐苏发泄完郁闷的情绪,她才不紧不慢的仰起下巴,眼神闪烁着莫名的笑意。
“老板气大伤身,喝杯菊花茶败败火。”齐苏抬头她瞅了一眼,满脸的嫌弃,阿宁其实不介意用热脸贴冷屁股,猥琐的眨眨眼。
齐苏见状眉头跳的厉害,心里的警报器也一下拉响了,这女人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轻咳一声,立刻板起脸,做了端茶送客的架子,声音咬牙切齿,“我看你是真的很闲,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还赖在我家不肯走,未来几个月就不用离开公司了。”
阿宁当场吓一跳,脸色也有微微的变化,她从不怀疑齐苏的行动力,这个黑心资本家使唤起她毫不留情,阿宁干笑了几下,目光稍稍一转,见江子算在跟刘丧窃窃私语,拉了他利索的起身。
“老板祝你幸福,我去替你赚钱养家了。”
落下一句话,阿宁扭头就溜了,齐苏长松口气,心中十分畅快,还收拾不了她,随后他面向同样赖在这的苏难,绷起了下颚,再次下了逐客令,声音不冷不淡,“阿宁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该消失了?”
苏难抬起分外无辜漂亮的脸,她就是来这吃瓜的,怎么也被迁怒上了。
哪知齐苏毫不买账,心里更是泛不起一点点波澜,资本家都是心黑的,何况生意规模做到这种程度,在齐苏眼中,员工没有美丑区别,只有能力强弱问题。
汪灿顶着齐苏逐渐冰冷的视线,有些头皮发麻,默默瞥了瞥大门,心虚气短道,“老板我申请主动加班。”
苏难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汪灿深知齐苏收拾人的手段有多可怕,心中不再迟疑,几下就从大众的视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海客看着几个碍眼的人先后离去,紧绷的神色有所松缓,他的视线缓缓落在苏难身上,含义不言而喻。
苏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没坚持多久。
圣婴摇摇头,目送着看着苏难远去,扭头对张海客道,“对待女士的时候要温柔点。”
齐苏也没多惯着圣婴,他本就是心情不好,话落没几秒,干脆绝情的揭穿,“怎么你看上苏难了,不过可惜,她对大龄剩男不感兴趣,所以你没戏。”
被贴上大龄剩男的标签,圣婴的表情僵了一僵,内心饱受打击。
他抬手情不自禁的摸摸脸颊,明明这张脸长得还算出众,也没一点点的皱纹,自己分明还是水灵灵的年轻小伙子。
吴斜看着一脸怀疑人生的圣婴,目光包含着同情和微弱的怜悯,好好的干嘛非要惹怒齐苏,他的毒舌又不是不了解。
这就是欠的。
黑瞎子收拾完残羹剩饭,就没多少事做了,洗碗的活有白玛负责,用不上他们这些壮劳力,黑瞎子脱掉了鞋子,盘起一双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玩了几下手机就觉得没趣极了。
“哑巴,小苏要不要去附近逛逛?”最后他提议道。
齐苏不想起身,听到这话微微摇头,他的目光无意识看向解语臣。
吃过饭后解语臣就有点疲态,单手支撑半侧脸颊,眉梢眼角都透着股懒劲,齐苏看了一会,小声道,“花儿要不你先去睡。”
解语臣缓缓抬头撞见齐苏关切的表情,很是窝心,静默了一瞬,解语臣皙白的手指插进浓密的黑发,用力揉了一下。
“时间还早,我再多待会。”
齐苏点点头,没再多劝,解语臣稳妥靠谱,用不着他怎么操心,就在这时余光漫不经心的一扫,张千军万马缓步来到饮水机旁边,倒了杯半浓的咖啡,齐苏眉头微皱,心中很是无语。
刚说完解语臣不用他过多照顾,就立刻来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大晚上喝咖啡,也亏张千军万马做得出来,齐苏头很疼,“千军不想晚上失眠就少喝这东西。”
解语臣听到动静,稍转视线,下一秒哑然失笑,“小4七你还真像个管家婆。”
齐苏觉得这没法说,但凡他们能省点心,便轮不到他多嘴,张千军万马舌尖舔舔腮肉,他就是单纯的馋奶茶了,但这个点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
他开的那家也关上了,说起来也是他不负责任,自己开的公司满打满算总共没去过几次,纯纯甩手掌柜。
张千军万马慢悠悠的举起咖啡杯,凑到嘴边狠狠喝了几口,重度苦涩的咖啡因瞬间在唇上爆炸弥漫,张千军万马品了品,这味道他不是特别喜欢。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喜欢喝苦的东西?”张千军万马感觉嘴里全是苦苦的,他冲去厨房,洗漱了下口腔这才好受些。
齐苏有些想笑,他压了下嘴角翘起的弧度,认真的解释,“不是年轻人喜欢只是他们没办法,咖啡能提高精神。”
张海言毫不掩饰,爽朗的笑声持续响起了很久,张千军万马面无表情,眼神散发着凌厉的光芒,张海言唇瓣上弧度未变,眸子迎面对上凶残逼人的视线,还装模作样的抖了下身子。
”哎呀你干嘛凶我?”
吴斜安静的没出声,看戏的意图不要太明显,黑瞎子的表情与他同出一辙,师徒齐刷刷的往这边看,就差嗑瓜子应景了。
听着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齐苏都快有应激反应了,怕战火烧及到自身,思索了两三秒,他就张着双臂扑到了张启山怀里,脸颊努力往胸膛深处钻去,没一会,结拜如玉的脸红了一大片。
吵吧,吵吧。
齐苏用力的捂着耳朵,双目紧闭,他现在是死人,即听不见,也看不见,面对自动送上门的福利张启山岂有不收的道理,一只结实的臂弯直接搭到了细腰上。
张启灵陪着白玛整理厨房出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前景,平静的眸色意味不明,齐苏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赶在憋过气之前终于从火热宽厚的胸口探出一颗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