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烟绯小姐所赐。”文晓这时看向烟绯，将右手放在胸口上，十分敬佩地说，“潜伏在总务司内的间谍已经被带走了。”
“对方一共有多少人？”玄理追问。
“一共有三个人。”文晓的语气忽然低沉下去，“都是拥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前辈。”
三个人？
本以为抓个内奸，没成想捅了间谍的老窝。
这是违法行为！
终将被绳之以法！
另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不惜堵上自己在总务司的未来，也要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
思及此处，玄理很自然的联想到了知易，就是那个璃月港版祁同伟。
在游戏剧情中，他原本深受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枢星”天叔的信赖，有望成为下一任“天枢星”，但奈何自甘堕落，被性格中的弱点所掌控，意图毒杀天叔，和愚人众合作，事后又想杀人灭口，但因旅行者和夜兰的介入，知易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沦为囚犯。
或许这个任务应该叫做‘疯狂的黄粱一梦’。
如此想来，那几位潜伏在总务司内的间谍，会这么做的原因应该和知易差不多，都是被人性的弱点所掌控，扭曲本心，继而越过红线。
灯光下也会有阴影，邪恶无处不在。
不过话虽如此，但玄理并没有参与抓捕间谍的行动，以上也只是推测，可能与事实并不完全相符。
此外，玄理还很好奇他们是怎么退网，啊不对，应该是怎么落网的，只是文晓此刻精神状态不佳，问她显然不太合适。
于是，玄理转头看向烟绯，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聪明如烟绯，自然立刻心领神会。
“抓间谍的方法很简单。”烟绯波澜不惊地说，“首先，总务司的档案室内有文件丢失，属于很严重的突发事件，不过文晓权力有限，我让她先通知上级，成立调查小组。”
“那位上级和姥姥关系很好，我也和他经常见面，于是他接受了我对调查工作的建议。”
“之前说过，这次资料失窃事件，嫌疑人的范围很小，局限在有机会进入档案室的工作人员中。”
“所以，只要针对为数不多的嫌疑人，展开一场特殊的审问，让他们互相揭发就好了。”
互相……揭发？
玄理将手放在下巴上，做思考状。
烟绯采用的方法该不会是……
“让嫌疑人揭发的重点，在于制造一场信任危机。”
“囚徒困境？”玄理试探性地说出心中的推测。
在原生世界，玄理很喜欢看与推理相关的文化作品，他最常看的推理类型是本格推理，例如岛田庄司、江户川乱步、绫辻行人等，当然后期以组cp和爆炸为主的柯南不算。
看了这么多推理作品，虽然说破案的方法没记住多少，但作案的手法玄理倒是学了不少。
……学的很好，下次别学了。
不过，也是拜这些推理作品所赐，玄理知道了很多冷门知识，比如攻击人类的哪个身体部位可以快速致死……咳咳……另外，在这些知识中，囚徒困境所属的博弈论出现频率非常高。
玄理一直想和小鹿聊聊这些来着。
和行秋聊武侠小说，和香菱聊动漫美食，和小鹿聊本格推理……
看来玄理已经把文娱这块搞明白了，在修仙屯原石的同时，或许也可以考虑在提瓦特大陆兼职当个艺术家。
说回现在。
“好名字。”烟绯轻轻点头，示意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一旁的文晓在心中感慨着二人惊人的默契程度，而雨瞳则是看着这两个谜语人，一脸茫然。
所谓囚徒困境，是博弈论的非零和博弈中极具代表性的例子，它……
说人话！
好吧，下面举例说明。
试想一下，如果两个共谋犯罪的罪犯被关进监狱，在无法进行实时沟通的前提下，接受审讯，得知了这样的规则：
因为缺少证据，如果两人均不揭发对方，则从轻发落。
如果一人揭发对方，一人不揭发，则揭发方无罪释放，而被揭发方牢底坐穿。
如果两人互相揭发，则证据确凿，两人被依法治罪，但处罚力度介于轻重之间。
很明显，两人均不选择揭发对方才是最优解。但在现实情况中，囚徒们往往会因为出于对被背叛的恐惧，以及无法完全信任对方，再加上因信息封闭而产生的猜疑链，从而更倾向于互相揭发。
这就是所谓的囚徒困境。
想来烟绯正是采取了类似的做法，让嫌疑人之间产生信任危机，从而使他们互相揭发，达到揪出内奸的目的。
最有效的方法往往最简单，烟绯不愧是璃月港最负盛名的律法咨询师，对囚徒们的心理了如指掌。
“这些间谍的供词中说。”眼见玄理已经明晓自己对囚徒们所采用的方法，烟绯便略过这部分，继续说：“他们背后的金主，是一个叫做吉星的人，吉星用摩拉买通他们，获取总务司内的信息，以此达到掩盖各种罪行的目的。”
“是他。”玄理点头，“自然保护区那起事件，也是他在背后出资雇人做的。”
“我在猎人协会也得知了相同的信息。”烟绯轻抬起头，“因为市场变化，传统的猎人协会常年入不敷出，财政赤字十分严重，一度处于破产的边缘，因为吉星的大力资助才得以恢复正常运行，此后猎人协会便一直为他在各个自然保护区偷猎保护动物。”
“加上玄理刚才提供的这些证据，已经可以对猎人协会中的部分成员申请逮捕令了。”
言毕，烟绯转头，看向文晓。
“好的，我这就去做。”文晓抱起玄理提供的证据，先行离开房间。
“其实猎人协会内也并非铁板一片。”烟绯接着说，“不过，即便存在反对者，因为各种原因，这些反对者最多不会助纣为虐，并不会随意泄露信息。”
“但对罪恶的无声纵容，本身就是一种助纣为虐。”
烟绯的表情凝重起来。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具体情况还是要具体分析。有时候人们之所以纵容罪恶，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烟绯抬头，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
“我想，如果像烟绯一样的人越来越多。”玄理将右手放在胸口，“大家一定可以涌起与罪恶战斗的勇气。”
烟绯闻言一怔，随后朝玄理微微一笑，有如春风拂面。
“不过，吉星过往罪行的实质性证据全被总务司内的间谍寻找机会销毁了。”烟绯说，“仅凭他们的证词和这起‘狼灾’事件的相关证据，恐怕很难彻底清算吉星。”
“哦？是么？”
一个婉转悠长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这个声音……！！！
玄理迅速来到房门旁，将门打开。
门外，天权星凝光脸上挂着标志性的优雅神秘的微笑，正温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