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镇关十分紧张女儿的事情,更担心这孩子真的将路走偏了。
“孟家那孩子……为父没见过,但听你大哥说,品性一般,灼儿,为父定然会替你挑一门极好的婚事,你莫要自己琢磨……”萧镇关此刻有种既当爹又当娘的辛苦感了,憋了这么多年的冷脸,现在都迫不得已地融化许多。
萧云灼挠了挠脑袋,只觉得这父子俩脑子都不是很清醒。
大的瞎操心,小的瞎蹦跶。
萧云灼疲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过去冲着萧文晏的脑袋使劲儿地 拍了一下:“这是第二次了哦。”
“……”萧文晏脑袋一痛:“爹!你看到没有,她又打我,我只是说了实话,她凭什么又打我啊!?”
“我还要和朋友说说话呢,你们出去聊吧。”萧云灼十分不客气的送客。
芹娘折腾吴三的时候消耗太大了,她得帮忙养一养魂魄,再念经驱除怨气,等过些日子吴三的案子查明白了,应该就可以送芹娘轮回去。
“朋友?”萧镇关眉头都拧成了川字形。
这孩子不是自己回来的吗?
他还想张嘴问一问,可萧云灼却伸手将他们往外推,萧镇关也不好意思赖在女儿的院子里不走,只能老老实实地出去,满腹的牢骚愣是一句都没发出来。
没一会儿,二儿子也一脸不耐烦地过来了。
瞧见他与萧文晏都站在院子口,萧文越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爹,你们在这儿当门神呢?”
这家里的事儿,真是一天比一天稀奇。
他爹敢送他娘出门养病已经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还有他爹吃瘪的时候,瞧这脸色,不像是当爹的,更像是做孙子的。
当然,这些话,萧文越也只心里想想,面上则表露着一看就不是很多的恭敬。
“二郎,为何外头会有孟平彰与你小妹的传言?”萧镇关直言不讳地开口,目光严肃又压迫。
萧文越闻言并不诧异,低眉顺眼地笑道:“爹,这事儿你问我作甚?”
“你还和我装模作样!你大哥都跟我说了,你与孟平彰来往甚密!那孟家嫡子莫名受害,多半是你们害的!”萧镇关怒道。
萧文越闻言,却一点也不怕:“爹,您没再打听打听?孟家嫡子还是我救的呢!我是闲得没事儿了,才会害他再帮他?小妹给孟家送了良药,得罪了孟平彰,他现在连我都不搭理了,您来找我算账,是不是找错人了?”
孟家嫡子被拐的事情,他的确是从头到尾都一清二楚。
孟平彰当时是他的好友,他自然要为好友的前途着想,所以他凭什么去拦着?
至于事后救人……本也没想的,恰好遇上了三王爷,而他正好也缺一个与三皇子交友的机会,与送上门的利益相比,好友的前途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可他作恶了吗?
没有。
不仅没有,他还做了一桩大好事儿呢。
所以此刻被亲爹指责,萧文越丝毫不觉得羞愧和心虚,甚至无比坦荡。
“最近孟小公子活蹦乱跳的,将孟平彰气坏了,便想恶心恶心小妹罢了,若您真想让他娶小妹,恐怕他都不瞧不上呢。”萧文越说着,又吊儿郎当地说道:“而且,一点风吹草动而已,有什么好急的?孟侯爷已经打算将孟平彰分出去了,用不了多久,孟平彰就是一侯门弃子,他嚷嚷出的话,谁会信?”
萧文越一脸平静,好似什么都知道。
萧镇关心中如有惊涛骇浪:“孟侯爷何时说了要将人分出去?”
“你们的消息着实落后。”萧文越嫌弃的看了萧文晏一眼,“孟平彰私藏东玉郡主的肚兜,南源王找孟侯爷说理,两家见面之后,便商议要定亲了,婚事最快应该在春闱之后。”
“???”萧镇关和萧文晏两脸糊涂。
东玉郡主,那臭名可是天下皆知啊。
这位郡主是南源老王幼女,颇受宠爱,老王爷在世时,为其安排过两桩婚事!
头一回,东玉郡主嫁给了儋州郡守之子,郎才女貌,日子还算不错,但没持续多久,郡主拿了鞭子殴打公婆,导致夫妻决裂,被送了回来。
有南源王周旋,最终结果是和离。
第二回,郡主又嫁给了上一任新科进士。
但没过多久便夫妻矛盾不断,那位进士甚至都得了失心疯,几次去南源王府哭诉郡主恶毒,无果之后,竟与小郡主动了手,二人两败俱伤!
那位进士被戳瞎了眼睛,小郡主被进士剁了手。
这事儿闹得非常难看,两厢都没讨到好,后来老南源王死了,郡主嫡兄继承王位,对这个妹妹,十分冷淡。
现在孝期过了,南源王压根不想将这个骄纵、爱惹事儿、还被剁了手的妹妹留在府中,的确有意再为其挑选夫婿,但小郡主的恶名,京城外的人也知道,又不能随便选个贩夫走卒打发了,所以婚事一直僵持着。
除非孟侯爷疯了,才能容忍这样的儿媳进门。
“东玉郡主与第二任郡马已依旧不和,郡马年纪太大,不受郡主所喜……有一回郡主在温泉山庄与人苟合,被孟平彰瞧见,他偷了郡主的衣裳。”萧文越丝毫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多么惊人。
那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儿了,孟平彰当时还不到十四,只敢偷肚兜,哪里敢做别的?
“……”萧镇关只恨没及时捂住小儿子的耳朵。
“你在哪里听来这么些骇人听闻的事情!”萧镇关着实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
萧文越无比淡定:“还用听说?我亲眼所见罢了。”
孟平彰与他同时见了那一幕,孟平彰比他好色,伸着脑袋瞧,看见肚兜更是两眼放光,所以他帮其望风,让其顺利得了东西,那物件,孟平彰藏到现在都舍不得丢。
萧镇关听着听着,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了,突然,他脸色一冷:“你跟我来祠堂!”
萧文越也不惊,更没有反抗,平静顺从地听着父亲的话。
萧镇关此刻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孟平彰又不是傻子,怎会将自己私藏郡主肚兜的事情往外传?那此事就只能是同样知情的、他的儿子干的!
人到祠堂,萧文越习惯地跪了下来。
“是你使这小人之道,促进了那两家的婚事,是不是!?”萧镇关手里直接拿着家法。
“有何不可?”萧文越声音轻,却理直气壮。
这事儿,是他故意说给父亲听的,因为孟平彰必会找他算账,既然早晚都要等到一顿揍,那倒不如咬咬牙快点熬过去。
孟平彰若能越过孟家嫡子,取而代之,那他的确还有点用处,可他要脑子没脑子,还那么冲动,这种人还妄图用妹妹的名声来侮辱他?
就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