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的性格变得沉默,基本都一个人呆着,一回来便自己回了房里,方叔每每看着这样的大丫,就红了眼眶。
回了院子坐下,春草便开口说道,“方叔以后作何打算?”
“我打算以后便在这青阳城开个铺子,离大丫也近些。”方叔现在就想陪着大丫,看着他的大丫能过得开心,他便知足了。
春草看着方叔没了任何斗志,“方叔,我们说好的合作的呢。既然您打算开铺子,这样,您就专门开卖葡萄干和红酒的铺子吧。”
方叔明白春草的意思,可是他以前就到处奔波,丢下女儿一个人在家,如今女儿要嫁人了,他发现能陪伴大丫的时间是如此的难得,心中对女儿充满愧疚,没有心再去奔波了。
“春草,我知道你是想拉方叔一把,但是方叔现在只想多陪陪大丫,即便大丫嫁人了,只要呆的离大丫近,偶尔去看看,我便也满足了。”
春草皱了皱眉头,“大丫嫁到余家,我说实话您可别介意,就咱们这样的条件,实属高攀,若是余家的人有门户之见,您觉得大丫能过得好么?但是咱们若是有足够的金钱,是不是也能做大丫坚实的后盾呢?”
见方叔沉默,便继续开口,“虽说是“士农工商”,商为最下等,但有一句话,不管什么时代,都是能淋漓尽致的体现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若是您想为大丫好,便不应该放弃合作的。”
大丫说的都是实话,方叔这段时间一直想着的便是苦了委屈了大丫,被人玷污了还不得不嫁给人家,却一直忽视了余家的背景,若是以后大丫在婆家受了欺负,自己这穷老汉,如何替大丫出头,有什么资格替大丫谁上话?
方叔被春草说动了,一咬牙,“春草说的对,我得给大丫做坚实的后盾。”
看方叔答应了,春草开心的道,“这才对嘛,方叔,以后这铺子的事情就麻烦您了,我可是打算让咱们的葡萄干跟红酒,卖到大周的个个角落的。”
“说的我也开始期待了。”方叔笑应着。
“现在时候还早,店铺的话,我觉得今年就先在青阳开一家,然后在上京开一家好了。”
方叔点点头,“行,后面的再慢慢发展。”
吕子祺在一旁听两人聊着,春草都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一般对生意不插嘴的吕子祺便开口提醒春草,“今天找方叔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方叔帮忙。”
春草终于想起,“噢,对,方叔在青阳可有认识的建工队?我想先把庄园那边的宅子建起来。”
方叔想了想才开口,“我认识的一朋友,他家里哥哥倒是专门建房子的,价格却稍贵一些,技术可没得说,都是帮青阳一些名门望族世家建修建宅子。”
“那挺好,方叔帮忙约个时间,我们去见见吧。”
“行,他家也不远,我下午便去问问看。”
春草去房里看了看大丫,大丫手里拿了一块手帕,在绣着,见春草进来,笑了笑让春草坐。若是第一次见大丫,春草一定会赞叹这女子温柔贤惠,可是如今看着这样的大丫,却觉得大丫如同缺失了灵魂的木偶。大丫是开朗大方,又活泼可爱的,偶尔还有些吊儿郎当,如今这样的大丫已经不是大丫。
这样的大丫,是春草不想看到的,“大丫,你不必逼自己这样。”
大丫淡淡一笑,有些苦涩,“有什么区别呢?我以前就是个野丫头,如今要嫁人了,这样不是更讨人喜欢么?”
“嫁人又怎样呢?嫁人了你不还是大丫?我知道你喜欢薛阳阳,可我要知道你喜欢的是薛阳阳,我并不会鼓励你去争取,薛阳阳不是月月,他从小在上京长大,是被薛家当接班人培养的,那样的世家,不会同意娶你。别想着会有薛婶这么幸运,薛阳阳会不顾一切的跟你在一起,当他说出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没机会了。”春草知道,大丫心里还想着薛阳阳,沉浸在痛苦之中,让大丫振作的第一步,便是让她彻底死心,这样,嫁入余家,即便不喜欢余浩然,也不会心里再想着另外的男人,让自己更难受。
听见春草说的,大丫忍不住开始抽泣,薛阳阳不喜欢她,她一直自我欺骗,这样伤人的现实,最终被春草揭开了。
春草开始实施自己的第二步计划,洗脑,“嫁人,总是作为女人必须经历的,你想想又有几个女人一定嫁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男人?那是不是这些个女人都得天天以泪洗面?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没有办法改变,就只能接受。可女人并不是除了嫁人,便无其它事情可做了,既然嫁人这件事情自己并满意,而且已经改变不了,那么何不将其它方面做到自己满意呢?仔细思考一下,自己想怎样活着,以后想要的是什么,给自己定一个目标跟计划,再努力去实现。而且,不要随意揣测别人希望你怎样,你不是别人,你揣测的并不一定就是别人所想,方叔眼里,并不希望你变成怎样,而是你活的开心幸福,才是他的幸福。仔细想想,自己以后该怎样。”
大丫已经停止低泣,陷入了沉思,她很难受,失去了贞洁,便再没有机会嫁给薛阳阳,可即便没有失去贞洁,自己就有机会?春草无情的扼杀了自己曾经所抱的侥幸心理。春草说的没错,既然只能嫁给余浩然,难道自己就悲春伤秋的过完这一生?
看大丫陷入深思,春草起身去了门外,让她自己仔细想想吧,这是心病,若是还是沉浸在悲伤中走不出来,那么她也没办法了。
待出了大丫屋子,方叔在跟吕子祺聊着宅子的事情,见春草出来,便开口说出门去问问工匠的事情,春草跟吕子祺也一起出了门,想着反正没事,干脆过去一起看看,若是人在家,便不必明天再跑一趟了。
几人穿过几条巷子,便到了一家中等规模的茶楼,如今刚考完春试,考生都还在青阳城等着放榜,这些个闲下来的考生,便都出来晃哒了,这茶楼等地便是他们喜爱的集聚地,基本满座,特别热闹。
方叔直接去了柜台,跟那边的掌柜打招呼,“赵兄这生意真是好啊,这地儿都坐满了。”
那掌柜的见来人,便笑着道,“也就这样么几天生意好了,等过段时间就又冷清了。这外面还真没地儿坐了,里屋去坐吧,狗蛋,这边来看着点儿。”看到方叔后面的两人,便道,“这两位是?”
方叔给几人相互介绍,各自打过招呼,便领着几人去了后院儿的屋子,待大家坐下,春草便直接开口,“今天是我们托方叔带我们过来有事儿麻烦赵掌柜的。”
赵掌柜先看了一脸春草旁边的吕子祺,见他并不打算开口,便笑着道,“我跟方兄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儿尽管快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想建一栋宅子,想拜托您哥哥,托您帮忙引荐引荐。”
“这事儿好办,刚开春,我哥哥这还在家闲着,没接活儿呢,不过我这儿太忙自己是走不开了,这样吧,我让我家狗蛋儿给你们带路过去。”
“那行,看赵掌柜也忙,下次再来拜访感谢了。”
“客气客气,方兄何时走?待我闲下来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的。”
方叔笑着道,“我在柳儿巷那边买了一栋小院儿,待赵兄忙完,再请赵兄过去喝酒。”
赵掌柜笑着拍拍方叔的肩,“那敢情好,离的也近,待我忙完这阵子,咱哥俩儿好好聚聚。”
“那今天先行告辞。”
几人到了前面,赵掌柜找了刚刚叫的狗蛋儿过来,原来是他的小儿子,十多岁的样子,眼睛滴溜溜的一看就是个机灵鬼,狗蛋儿帮忙带路,几人便去了赵掌柜哥哥的家里。
这个赵工头的宅子建的还真是气派,除了没月月家的院子大,里面的建筑可比月月家建的还要讲究。春草仔细观察这院子里的亭台阁楼,看来这个赵工头似乎不错呢。
因为是狗蛋儿带来的人,门房便直接开门让人进来了,说老爷在前厅,也不用门房带路,狗蛋儿便领着几人往前厅去了。
到了前厅,狗蛋儿便冲屋子里,扑到了一个正在摆弄手里的一张纸的中年男人身上,“大伯。”
“狗蛋儿来了啊。”这中年男人摸了摸狗蛋儿头,看到跟在狗蛋儿身后的几人,“这几位是?”
几人都知道了这便是那赵工头,方叔上前抱拳说明来意,这个赵工头还真是直接,“我接活儿可比其它人贵,你们能接受咱就谈,不接受咱就不浪费时间了。”
春草上前一步开口,“我们既然寻来赵师傅这儿,肯定是带着诚意来的,这个请赵师傅放心。”赵工头看了看春草,再看看春草旁边的吕子祺,便点点头,请了几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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