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沐轻漓觉得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万一青容真的动手了,那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只不过以他的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是皇上死了,容家也不会放过他们兄妹呢?
外面的人从一大早,等到临近天黑,就在耐心有些耗不住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沐轻漓一脸阴沉的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青容。
那些太医官员甚至皇后,都目光凝重的冲了过来,“皇上怎么样了?”
沐轻漓没说话,抿着唇,唇角有些苍白。
目光忧伤,却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好的气息。
“我就说吗,她一个才二十岁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治得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这简直就是胡闹,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早点儿回去准备后事吧!”
皇后呆呆的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沐轻漓的手。
她心慌意乱的看着大门口的方向,带着几个丫鬟小跑了进去,就连一直以来的雍容华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在意其他的了,那些大夫一个个跟随在后面追了进去,一大群官兵,将沐轻漓包围起来。
沐轻漓扫了一圈,安静十足的站在原地。
一旁,墨色身影分开两旁的官兵,淡淡挥手,那些人瞬间分立两旁。
赫连凤栖微微侧着头,看着沐轻漓,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她身侧,用极低的声音说道:“那些人真够笨的,你还没说是否治好了,就都跑进去了!”
沐轻漓心中一动,没想到这男人是个通透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
沐轻漓沉默的低着头,这会儿,一些看到门口混乱的暗中之人,已经悄悄的退了下去。
赫连凤栖细长的凤眸淡淡扫了一眼,立刻心有明悟的勾了勾唇:“既然你要演戏,本王当然要帮着你!”
“带走!”
赫连凤栖低喝一声,旁边立刻有几个嬷嬷冲上来,将沐轻漓抓在手中。
沐轻漓一声没吭,立刻被人带了出去。
容家的人敢在她手术的时候打扰她,当然不能这么便宜的让她们跑了,不付出点儿什么,她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更何况,这位凤亲王很上道,简简单单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妥。
皇上居住的养心殿,被赫连凤栖彻底封锁起来,外人根本打探不出里面一点儿消息。
沐轻漓被人带到皇宫之中的地牢,这里阴暗潮湿的很,外加带着一点儿浓浓的霉味。
跟着她一块过来的,还有青容。
青容自从进来,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两人坐的位置,都隔了一点儿距离。
沐轻漓看着青容沉静的脸,心中多少涌出一点儿可惜来。
青容在这方面,可要比她狠辣多了,这个小小的少年,可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柔弱。
这地牢可安静的很,但是外面,却炸了锅。
皇上出事,听说脉搏极弱,要不了几天,就会驾崩了。
这个说法一传出来,整个皇宫一片混乱,就连一直没有出现的赫连元翌,也同样出现在皇宫之中。
皇后膝下的太子如今已经十三岁,二皇子也有十岁了,要是皇帝驾崩,这两位殿下,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
容家身为世家,家大业大,只不过容贵妃这么多年一直在宫中默默无闻,虽然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却并没有抛头露面。
皇后膝下的太子如今已经去学院进修,所以平时众人也不经常看到。
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摄政王直接召集文武百官还有皇后,上了金銮殿。
“摄政王,那个医治皇上的黄毛丫头理应处死,听说……她损伤皇上龙体,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听说那丫头是因为摄政王的同意才能够给皇上诊治,现在出了事情,理应摄政王承担!”
“不错,即便摄政王是皇上的皇叔,可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绝对有谋朝篡位之嫌!”
大殿上,文武百官乱成一锅粥,不过大部分还是让赫连凤栖处死沐轻漓,然后退位让贤。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赫连凤栖一眼,没有开口。
不过,站在她身侧的容妃,却率先开口了:“摄政王,你联合他人杀害皇上,如今事情败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容妃艳丽的眉眼轻轻挑着,语出惊人。
在场不少文武百官看着站在场中的一个中年男人,这人,便是当今容贵妃的亲爹。
“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皇上的身体本来没什么大碍,这女娃娃可是摄政王亲自担保的,这女娃娃该死不假,不过您岂能这般儿戏就将皇上的性命交给她?”
没有大碍?
众人听着,忍不住皱了皱眉。
站在前方的一个人忽然开口:“皇上身患重病,已然病入膏肓,朝堂太医束手无策,摄政王殿下才请了京城最有名望的那位女大夫,如今治不好也在情理之中,摄政王一心为国,尔等切莫妄下推断!”
说话的人年进四十岁,一双面容带着几分敦厚,只不过那双眸子里,却闪动着丝丝精光。
“丞相大人,什么叫做治不好也在情理之中,那女人没准从哪里跑出来骗人的,如今治不好病还有理了?”
赫连凤栖静静的靠坐在龙椅上,一双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
像是在看戏一般,轻松自在的很。
皇后低垂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大殿上乱的,好像是一锅粥。
突然间,赫连凤栖拍了拍御案。
“本王找你们来,不是来议论这些的!”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前的吵嚷消散,一个个重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凤亲王,还是不要得罪的太狠了。
“凤亲王,那女大夫是个名不副实的庸医,请她来,可不是玩玩的,要不立刻满门抄斩,难以服众!”
赫连凤栖勾起唇角,眸子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冷意,他双手摆放在御案之上,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丝丝苍白:“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