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醉得人事不省,一觉醒来已经是今天,竟忘记更新了。哎,得戒酒了。在此向书友们说声对不起!
宋安离开之后,吴争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而且,越皱越紧。
朱媺娖、周思敏、吴小妹,三人中间究竟有怎么的暗中交易?
然后再是陈子龙要将女儿许给宋安,这很荒唐。
虽说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双方之间,其实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宋安出身下人,没怎么读过书,如今虽说在军中有了一席之地,但对于仕族而言,那就是个粗人,所以,陈子龙看宋安,就象世家看暴发户一般的眼神。
双方之间,可以妥协,也可以阳奉阴违,甚至于卑躬屈膝地暂时讨好,但很难联姻,因为阶层不同,会惹人笑话。
这与当年钱肃乐将女儿嫁于吴争不同,吴争出身虽不是仕族,但好歹是个好人家,而且吴争中过秀才,且那时年少,正是取得功名的年纪。
再则,当时吴争当时掌握着方国安、王之仁两国公之外,唯一的一支军队,虽然规模小,但不可或缺,钱肃乐、张国维、张煌言等,需要拉拢吴争来平衡方国安、王之仁两国公在朝堂上的权力。
所以,宋安这亲事非常古怪,可以说十分荒唐。
如果说陈子龙大摆酒宴,请宋安吃酒。
如果说陈子龙赶着十几辆满载金银器物的马车送给宋安,或者陈子龙耗费财资买了一座豪宅送于宋安。
吴争听了,最多是一笑了之,没什么可奇怪的,宋安做为吴王的发小,又掌控着大将军府最神秘的长林卫,被人讨好很正常,不被人讨好那才叫不正常。
可联姻问题就大了。
这个时代的联姻,等于是将两个家族的利益相连,等于是同盟。
就象钱家和吴家,就算钱肃乐最开始时,被吴争的目无君上激怒,瞧吴争不顺眼,但事实上,他做的所有一切,从来没有要害吴争,包括钱肃典、钱翘恭,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
再譬如李海岳,吴老爹明知吴争不愿意,但还是用父威来逼迫吴争,可对于吴小妹,吴老爹就一言带过,没有逼迫,为何?
其实原因很简单,吴争一旦迎娶李海岳,那就等于吴家和李家建立了真正的同盟,哪怕吴争到时自立,与永历争夺这花花江山,李定国就不得不选择站吴争这一边,至少,中立。
可政治能做到真正中立吗?信,就输了!
那永历帝为何还窜掇着李定国将女儿嫁给吴争呢,并且还特意下旨册封李海岳郡主封号?
原因很简单,在永历看来,吴争不是他最直接的对手,他的对手,是建新朝的皇帝朱莲壁,而吴争做为建新朝举足轻重的吴王殿下,在永历心中,那就是象李定国一般的存在。
试想,亲王爵都封了异姓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永历当时肯定地想,去他X的祖制吧!
永历这着棋,其实很高明。
用李定国来制衡、拉拢吴争,那么,等北伐功成之时,吴争就很难选择帮朱莲壁对付永历。
另外,还能恶心朱莲壁,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吴争对陈子龙主动与宋安联姻这事,非常敏感。
这些人、事,究竟有没有更内在的联系?
如果有,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吴争又想起吴小妹之前说“那还不是各地织女们联合起来,让朝廷没了办法……人多好办事”的这一句话。
人多确实好办事,可再多的人也需要有人组织起来,才能办事。
谁在组织,为什么组织?
吴争突然有种被罩进网里的不适感。
他想起往太平府一行时,正巧遇见夏家姐妹的演讲。
难道,夏家也与朱媺娖暗中有联络?
咝……还真有可能,女署做为一个不起眼的衙门,但实际上,影响力巨大。
百万织女,百万个家庭,那就是一千多万人。
吴争突然觉得自己真傻,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差点把自己埋了。
这个想法,让吴争心里大为警觉起来。
如今女署总署设在太平府,理论上来说,掌控着江南百万织女,人够多得了。
万一真有异动,那就是大乱,从根子上起的大乱。
吴争起身,看着窗外远处的天空,暗道,果然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啊。
……。
莫执念奉召而来。
一进门就禀报,“……银元一事,老朽已经安排下去了,半月之内,这可发行。另外,出售织造司股份一事,已经发出通告,已经有不少番商前来向老朽讨消息,老朽也与商会各大股东碰了次头,商会诸人没有任何异议,甚至提议,王爷想售出多少织造司股份,商会都愿意全盘接手,甚至可以将价钱提高一成……。”
吴争的脸色有些古怪,“商会果然有钱啊……!”
莫执念闻言,尴尬地一笑道:“其实谁都明白,如今织造司就是一只生金蛋的母鸡,就算掏空家底买,那也是一本万利的……。”
吴争随意地一挥手道:“莫老多虑了,孤就是随口一说……只要将军费筹足了,卖谁不是卖?”
“那是……那是……。”莫执念连连应和道,“不过商会手中没有那么多现银,交付款项需要时间……其实王爷也应该知道,不管是谁接手这四成股份,都不可能短时间内交付现银。”
“一个月内,能交付多少?”
“大概四、五百万两吧。”
吴争摇摇头,道:“不够,至少八百万两,否则,孤就将一部分股价卖于番商……其实这样也好,让番商成为织造司小股东,更有利于纺织品对外出口。”
莫执念惊讶地看了一眼吴争,微微低头,他是在判断吴争这话是真心还是借自己之口,对商会朝廷威胁。
因为象这样日进斗金的产业,当然是能自己人接手更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是,老朽这就将王爷原话传过去。”
“不急。”吴争摇摇手道,“来,莫老坐,叫你来,是另外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莫执念闻言坐在吴争左侧,“不知王爷要问何事?”
“你听说卧子先生要将爱女嫁于宋安之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