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后,众人伤心不已,吃不下,睡不好,沉浸在悲伤中。
温盛两兄弟寸步不离守着,还打了电话给一众儿女,让他们马上来医院见爷爷最后一面,再带上重孙子重孙女,务必来喊多几声“太爷爷”,让老人再高兴多一回。
温爸爸和妈妈都来了,一个劲儿抹眼泪。
宋惊澜进进出出,一会儿给大家倒水,一会儿帮忙带饭。
“明舒”集团那边会议一个接一个,温宁心情不佳,干脆把高层都骂了一遍,拂袖离开。
她叮嘱公公婆婆打理好家里和几个孩子,来医院看多几眼三伯。
温淙泪流满面,伤心得不得了。
她的爱人也来了,牵着三伯的手喊了几声,三伯只能眨巴几下眼睛,已经没法开口说话。
温淙哭倒在爱人的怀里,说三伯养育了她好些年,算是她的父亲,办丧事的时候,她要披麻戴孝给老人送行。
爱人叹气点点头,温声说什么都听她的,只是心疼她别太伤心,毕竟三伯年岁已高,再心疼也挽留不了。
温桓和温衡一人牵着儿子,一人牵着女儿,都来跟三伯“辞别”。
老人家虚弱咕哝一声,已经无法反应。
一天后,三伯在医院去世了。
众人伤心欲绝。
由于三伯在帝都的医学界,乃至附近省份的医学泰斗,名声非常高。医院的老领导决定给老人家举办一场追悼会,时间定在两天后举行。
温爸爸伤心过度,病倒了。
然然请了假,赶忙回家帮忙照顾外公。
宋惊澜不敢去工作,寸步不离守在床前。
温桓带着药来,打了两瓶点滴,老人家的精神总算好起来。
“伯父,逝者已去,咱们挽留不了,更该保重好自己。三伯他最重视保养身体,若是让他知晓你为他伤心得病,他泉下有知,也会不高兴的。”
温妈妈哽咽低声:“听到没?你可得赶紧好起来,追悼会还需要你去帮忙呢!”
宋焕然搀扶外公坐起来,喂了一口水。
温梧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我……没事,就是身上没劲儿。”
宋惊澜帮他裹上外套,温声:“爸,您出来吃点儿东西,走动几下,就很快有劲儿了。这两天你就喝了两三碗稀粥,怎么可能有劲儿。”
“哦哦。”温梧低声:“那吃吧,多少吃一些。”
宋惊澜吩咐儿子,道:“立刻把厨房的炖盅端进来。”
“好!”然然快步走出去。
温桓低声:“姐夫,你们照顾好伯父。医院那边还忙得很,我得赶忙回去。”
“行!”宋惊澜歉意道:“让你来回跑,辛苦你了。”
“哪里话!”温桓道:“我哥和我爸都在追悼会那边帮忙,晚些我下班也会过去。”
“宁宁和淙姐也都在那边,”宋惊澜道:“等爸爸精神好些,我再陪他过去。”
温桓点点头,很快离开了。
这时,宋木海拐了进来,见温爸爸精神好些,终于放下心来。
“阿梧,咱们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生死都得看破呀!”
温爸爸苦涩一笑,低声:“我……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哥哥,心里头怎么可能不难受。我也希望能看破,可心里这一关还是过不去。”
宋木海坐在他身边,道:“我跟阿澜他妈商量了,明天追悼会怎么也得去一趟。三哥跟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们老舍不得他。”
“好。”温爸爸点点头:“一块儿去,都去!”
宋焕然捧着一碗燕窝来了,温声:“外公,没下太多糖,微甜而已。”
温爸爸接过,慢慢吃着。
宋惊澜上前,扶住碗,道:“爸,我喂你吧。”
“不用不用。”温爸爸摇头:“阿澜,明天刚好是周六,到时几个孩子……”
“都要过去。”宋惊澜道:“怎么也得去跟三爷爷道个别。”
温爸爸眼睛湿润低声:“是,都得去道个别……自此就看不见了。”
“好了好了。”温妈妈催促:“别说太多,先将燕窝吃了。外头正在降温,你留屋里坐着,傍晚别出去散步。”
温爸爸乖乖听话。
温妈妈则起身去了厨房。
刘英正在厨房摘菜,扭过头来问:“海棠,阿梧好些了吧?”
“没事的。”温妈妈道:“吃多点儿东西,精神就会好起来。”
刘英忍不住往外张望,问:“海棠,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阿春啊?”
“哦!”温妈妈解释:“多多的聘书已经发下来了,以后确定要在机场那边上班。恰好大同的媳妇刚好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打电话来告诉阿春他们。多多趁着有空,带阿春去看望大同他们。阿春前两天来这边说了,我转身就给忘了。多多下周还要上班,说是星期天早上就回来。”看书溂
“没事。”刘英开心笑了,“大同有大胖儿子了!真好!”
温妈妈感慨万千低声:“如果老郑还活着,指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郑三远是一个极疼爱孩子的人,每次只要看到小孩子就笑眯眯。可惜他活不长,没法亲眼看到自己家的大孙子。
刘英摇头感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这人啊,有些人福气好,能活个八九十岁,有些人福薄,也就六七十岁,甚至更年轻。像三伯这样的岁数,还是少见的。他老人家算是福气顶好的。”
温妈妈点点头:“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
刘英眼神闪烁,低声:“至于儿女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不了那么多。”
三伯究竟是怎么进医院的,她自然也是知情的。
温妈妈叹气摇头:“真搞不懂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老人家都半瘫痪在床上了,还不消停?这么些年来,她们两妯娌闹得还少吗?三天两头给老人气受!如果没她们闹腾,三伯他清心得很。退休工资高,桃李满天下,去到哪儿都受人尊重。”
“不管是谁,就没真正清心的。”刘英道:“家家都是有难念经的。”
她忍不住也想起女儿来,气哼哼道:“那死丫头如果能让我省心,我也没啥可烦的了。”
温妈妈想起什么,问:“对了,有没有告诉她三伯的事情?”
“有。”刘英道:“阿澜已经通知她了,让她明天记得去追悼会,怎么也得给老人家献个花,鞠个躬。”
温妈妈长长叹气:“过了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时,外头传来喊声:“伯母!伯父!”
——竟是郑小异!
温妈妈探头出去,只见她牵着小越焦急等在门口。
小越已经兴奋冲进屋里,喊:“大爷爷,大奶奶!”
温妈妈赶忙牵住他的小手,招呼道:“小异,快进来啊!”
郑小异苦笑:“伯母,我是来请你们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