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澜看着她如小山般的大肚子,温声:“再忍忍,还有一个半月,你要坚持好。”
温宁实在是难受,有气无力:“这几天总觉得要喘不过气来,真的是超级难受。”
宋惊澜见此,暗自下了决定。
“放心,我接下来尽量多在家陪你。明天三远叔要出院了,他还有些虚弱,需要坐轮椅一段时间。大同要接他过来这边住,说这边比较清静,有利他爸爸养病。医生也说他的情况不能去住厂里,太嘈杂太不卫生。到时我不用再跑医院,我都留在家里陪你。”
温宁摇头:“你不还有生意吗?总不能不去送货吧?”
宋惊澜解释:“我明天就去仓库那边安装一个电话,再给多货车司机一点儿钱,让他固定等在仓库那边,晚上才可以离开。白天发货,晚上下班。有客户需要多少货,我打电话让他直接送过去就行。等我有空再去商店结账。至于进货现在已经很固定,每隔一天一批货,都由码头的熟人帮我拉去仓库。昌伯他们会帮忙上货,我不用总跑来跑去。”
温宁见他已经安顿好,也就没勉强他。
“如果是以前,我会多体谅你,自个好好扛。但这次真的是不行……我真是累得很。肚子大,腰撑不住,时不时喘不过气,真的是很难受。”
宋惊澜知晓她是很不得已,不然不会这么开口。
媳妇虽然看着娇弱,可她坚强得很,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其他人。
若不是肚子实在太大太难受,她肯定会支持自己的事业,不会找理由让他陪着。
宋惊澜赶忙去了对面,煮了一碗鸡蛋面过来。
温宁早已经饿得不行,一口气吃大半碗。
他看着焦急,低声:“别太快,小心烫。来来来,我帮你晾在这边的小碗里。”
温宁吃下一碗,却很快摇头:“不行,还是有点儿饿。”
宋惊澜见桌上有苹果,连忙削了两个,让她吃点儿饭后水果。
温宁吃下后,靠在沙发上,轻抚大肚皮迷糊睡着。
他知道她现在躺着难受,晚上常无法入睡,见她似乎有睡意,不敢打扰,连忙蹑手蹑脚去看两个儿子,发现都睡得很香,才放心走了回来。
温宁已经睡着了。
他给她披了一件薄外套,转身去阳台将衣服扔下洗衣机。
洗衣机贵得有些离谱,一台要好几千块,洗衣服的效果却一般般。自家老母亲不喜欢,嫌弃太贵,洗衣服也不行,目前还都是自己手洗。
两个孩子的衣服最近也都是奶奶手洗,只剩他们夫妻俩的衣服给洗衣机洗。
现在实在忙,顾不得能干不干净,洗掉汗味儿就够了。
他忙完后,回了客厅。
这时,他看到窗外似乎有脑袋在晃动——竟是之澜叔!
宋惊澜快步打开门。
温之澜微笑站在门外,温声:“今晚不用值夜班,过来看看你们。你爸妈都已经歇下了,我不好去打扰。看着你们这边还亮着灯,就凑近瞅瞅看。”
宋惊澜为难摇头:“之澜叔,不敢让你进去。宁宁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现在晚上总睡不好,难得能睡沉一下……”
“没事。”温之澜低声:“咱们谁跟谁,不用这么客套。怀双胞胎十分辛苦,幸好宁宁身材高挑,不然早受不住了。”
“肚子太大。”宋惊澜皱眉解释:“她说这几天总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应该是孩子太大,压着她难受。”
温之澜蹙眉想了想,低声:“阿澜,如果宁宁有这样的感觉,不如带她去医院妇产科一趟,让她偶尔吸氧一会儿,缓一缓。”
顿了顿,他补充:“像宁宁这样的情况,我建议半个月后要住在医院里待产。双胞胎早产的情况很多,咱们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宋惊澜自然答应了,“叔,怎么最安稳,咱们就怎么安排。她现在这情况愈发艰难,我已经打算明天开始尽量不出门,多在家照顾她。”
“对。”温之澜赞许低声:“不管怎么说,媳妇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女人生孩子,从古至今都不是什么容易事。她怀着双胞胎,更是辛苦。钱可以以后赚,不能让宁宁和孩子冒险。”
“花费多点儿不要紧。”宋惊澜附和:“最重要是保她和孩子都平安。”
温之澜提醒:“之前她还动过胎气,更是不能大意。明天你们就上医院去,如果需要什么,就去后面的骨科办公室找我。”
“好的。”宋惊澜低声:“谢谢叔。”
温之澜罢罢手,低声:“我回去给阿桓打个电话,让他转告三哥一声,请他明天去医院帮忙看一下宁宁。”
“三伯……他会这个不?”宋惊澜问。
温之澜点点头:“会,只是接生什么的,他就不行。三哥他是老中医,开药开药方很有一套。宁宁眼下的情况,也只能他来帮忙调理一下。她怀着孩子,不能乱用药,得三哥这么专业有经验的才可以。”
“那麻烦叔找一找三伯。”宋惊澜答谢。
那天晚上,温宁睡了一会儿歇一会儿,好几次都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被迫醒来。
宋惊澜见她上床睡不了,只能靠在沙发上睡,只好在客厅赶蚊子,陪着她在外面睡。
天蒙蒙亮,温宁就醒了,是被饿醒的。
她张望来去,见宋惊澜睡在另一旁的沙发上,眸光微愣,禁不住想起当初她随他刚到荣城,她租了一个小房间住下,他担心她晚上一人不安全,不管忙到多晚都去旅馆的木沙发上睡。
那时她一个人在异乡,身旁没一个相识的人,他为了保护她,每天晚上都窝在一张小沙发上睡。
人高马大的汉子,睡一张小沙发,而且还是木头做的,硬邦邦冷冰冰,可他从没抱怨过一句,一直守着她。
即便当时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要离开他的,他仍对自己那般好。
思及此,她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她要起身,不料却起不来。
一旁的宋惊澜很快听到动静醒来,忙上前将她扶起来。
“媳妇,你怎么了?眼眶怎么红了?很难受,是不是?”
温宁轻笑:“不是难受……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突然有些感慨。时间匆匆,一下子过了十来年。”
宋惊澜狐疑盯着她看,心想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情感上也敏感一些。
“来,我扶你去洗漱。”
温宁点点头,艰难起身。
吃过早饭,宋惊澜载着她去了医院做产检。
温爸爸和妈妈也在医院里,他们正准备接郑三远出院,同行的还有龚秘书和郑大同。
郑大同推着一张新买的轮椅,“这是医生介绍买的,推来推去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