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宋惊澜便起床收拾小然然的东西。
随后,温爸爸载着他们去了机场。
温妈妈抱着小然然,眼睛一直红红的。
“大半个月而已,我好舍不得……我的小然然,我的小宝贝!”看书溂
宋惊澜看着老人家这般模样,忍不住道:“妈,等我和宁宁有空,就带小然然来看你和爸。您们放心,我们年年过年都会过来的。”
温妈妈哽咽:“你们要多过来……”
温宁看着自己老妈都要哭了,一时也憋不住红了眼睛。
“妈,您如果有空,就飞过去陪我们住一阵子。我爸工厂偶尔停工,你们就一块过去。那边地方宽,够你们住的。”
温爸爸也舍不得小外孙,温声:“等夏季过了,工厂不忙了,我们就南下去看你们。”
宋惊澜连忙道:“对,您们有空就南下,我们有空就北上。”
一旁的小然然兴奋看着窗外,呀呀喊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众人看到他可爱模样,都先后笑了。
被小家伙这么一喊,众人的离愁惆怅才勉强好一些。
到了机场已经快中午,宋惊澜将一箱奶粉托运,其他则提在身边。
“路上可能要用,还是别托运了。”
温妈妈亲了亲小然然的脑袋,又红了眼睛。
一旁的温爸爸看不过去,将她拉住。
“好了,别吓着孩子。等宁宁和阿澜生二胎,到时让他们送小然然过来,我们帮他们带。”
宋惊澜笑了,道:“那再好不过。”
温宁吸了吸鼻子,跟爸妈挥手告别。
……
飞机没延误,准时登机,一个多小时后准时到省城的机场。
宋惊澜之前跟阿民说过他们的行程,解释说他们自己叫车回荣城。
不料他们刚走出机场出口,便瞧见阿虎和陈民给他们挥手。
陈民仍是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不胖不瘦。
阿虎则变了不少,头发又长又脏,脸上胡须胡渣一大把,一双眼睛无精打采。
如果不是熟悉他,都差点儿认不出来。
宋惊澜拉着行李,温宁则抱着睡着的小然然,往他们走过去。
“阿澜!嫂子!”他们凑了上前,帮忙拿行李。
阿虎扯开笑容,道:“明明才大半个月,怎么突然觉得好久了……”
宋惊澜和温宁都盯着他看,眼神充满心疼和无奈。
陈民眨巴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个……那个……虎哥昨天回了家,他来找我。我告诉他说你们要回来了,他就跟我约好,说今天过来等你们。我们也才刚到。”
温宁伸出手,拍了拍阿虎的胳膊。
阿虎一时红了眼睛,哽咽:“都别站着!你们都累了吧?走,先上车,我载你们回去。”
宋惊澜长长叹气,将行李都甩给陈民,转身小心抱过儿子。
“走,我们先上车,然后再好好谈。”
吉普车外侧脏兮兮,轮胎上沾满了泥巴,可见跑过不少路。
车里还算干净,只是有一股浓郁的烟味儿,显然这一阵子里头的人没少抽烟。
宋惊澜将儿子递给温宁,道:“我来开车,你们都坐着。”
阿虎精神不怎么好,知道自己不能长途开车,顺从点点头,坐在副驾驶座位。
陈民将行李搁在车后,绕了回来,跟温宁坐在后面。
小然然仍沉沉睡着,窝在温宁的怀里。
车子很快开里机场,往外侧的公路开去。
阿虎忍不住问:“你和嫂子都有吃午餐吧?早些时候我和阿民已经在外头吃过了。”
宋惊澜答:“飞机上有简单的午餐,我们都不饿。”
阿虎不知想到什么,扯开笑容。
“几天前……我差点儿上了飞机。说实话,我还从没坐过飞机。以后得找机会去坐一坐,吃一吃飞机餐是什么口味。”
“难吃。”温宁如实解释:“非常难吃。”
阿虎呵呵笑了,靠在副座位上,长长吐了一口气。
“阿澜,嫂子,对不起,让你们大家都担心了……我……我现在还没好……等我好了,我载你们出去玩,请你们吃饭,带小然然坐肩头上……”
车里其他人都很安静,只剩他渐渐哽咽的嗓音。
半晌后,他竟哭了起来,呜呜哭着,越哭越大声,最后又压抑住嗓音,听起来悲恸极了。
宋惊澜开车很沉稳,路上的车不多,开得有些快,外头传来呼呼风声,冬日的阴沉宛如一车人的心情一般。
阿虎解释说,原来丽丽并非真心实意跟他结婚,打从一开始就有骗婚的嫌疑。
起初以为他很有钱,后来见他只比普通家庭好一些,她想要悔婚,却想着不趁机捞一点儿不好,于是跟家里人合伙起来骗了他一套房子和几千块的聘金。
阿虎从两人订婚开始,就一直催促她跟自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可惜她推三推四,总说她没空,得去上班。
直到请酒结婚后,她几次三番跟阿虎要钱,家里也是隔三差五找他要钱,阿虎才渐渐发现了端倪。
明明都请酒了,为什么仍不肯领证,她家里究竟为什么要那么钱?
阿虎开始起疑,开始反过来去跟踪丽丽,又常去莫家的筒子楼蹲点儿,很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原来不仅是莫丽丽,就连她的两个妹子和姐姐都跟一些男人暧昧不清。
她们一家几姐妹常常带男人回家,然后窜通家里的长辈演戏,明示暗示她们家经济情况不好,扮柔弱扮可怜,楚楚可怜。
这些男人多半都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有些慷慨解囊,有些则暗自不想摊上这样的家庭,给一笔小钱后悄悄消失。
“……还有一种跟我一样的痴情傻帽,对她呵护备至,钟情不已,她说什么就什么。她说家里居住条件太差,我痴痴就跑去嫂子那里买楼送给她家。她家缺什么,我就送什么。就连几千聘金凑不出来,我跟朋友借,跟阿澜支,为的就是能娶到她。”
“她在医院只是临时工,并不是正式工。她一直想找有钱人嫁了,然后不用工作,每天过上富婆的日子。我找到她的时候,我还不肯死心,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笑了,说我怎么就那么傻,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还傻到不敢接受事实。她笑我,说我都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跟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样痴心妄想。她说,她跟我没领证,不是夫妻,我奈何不了她。随后,她坐上一个男人的车离开了。”
“我……彻底死心了,在路边坐了整整一天一夜。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老娘,如果我饿死伤心死了,老娘怎么办?我撑着走到街口,买了一包烟,也买了一碗面吃下,随后开车回荣城。我昏昏沉沉睡了一觉,洗澡后去找阿民,吃了汤圆,才恍然想起还没接你们回家,于是约了他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