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张家的态度
不光是张擎宇和陈剑飞这般震惊,张振北也是面露惊色,看向唐峰的目光多了几分意外,之前他根本不相信唐峰这么年轻,会是什么武道宗师,如今是大跌眼镜。
那个叫楚楚的少女,此刻已经忘记了刚刚被张擎宇斥责的事情,亦是极为惊讶的看着唐峰,大眼睛忽闪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
唐峰将众人神情看在眼里,脸上并无什么变化,只是很淡然的继续说道:“也算你聪明,呕了几次血之后,就停止了继续修炼,否则,你这条命早就没了。”
张擎宇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嘴唇哆嗦着,正要说什么话的时候,房间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
响起铃声的,是张振北的手机,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忙拿出手机,本来是想要拒接的,可是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他迟疑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向门外的方向,到了门口的时候,才接听起来,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虽然此刻他已经走出了门,但并未走远,就站在门外,唐峰的五感胜于常人数倍,只要他想要听到,那手机之中声音,他便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电话的那一边,传来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那辆车的确是林梦佳名下的,昨晚,林梦佳也去了天都大酒店,可是却并没有离开,她常开的那辆卡宴也一直停在酒店的停车场,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才开车离开,去了平江大厦。”
张振北压低声音问道:“能确定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酒店吗?”
年轻男人用犹豫的声音回道:“虽然酒店的监控没有拍到林梦佳离开,却也没有拍到她这段时间出现在酒店之内的,下午去停车场取车时候的监控,显示她是从外面进入停车场的,而不是从酒店里面出来。”
“那昨晚,她到底有没有和阿硕在一起?”张振北声音不由自主的略略提高,有些急躁。
“这个……我们还不能确定。”
“继续查!”张振北咬着牙命令着,然后,他挂断了电话,又回到房间之中,重新站在张擎宇的身后,面色有些难看。
在张振北讲电话的时候,唐峰端着茶盏,轻轻的吹着,似乎在品茶一般,实则一直没有放过他们对话的每一句话。
而陈剑飞则是向张擎宇看过去,目光之中似有问询之意,张擎宇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陈剑飞摇摇头,好像不愿意对他提起这个话题。
两人只是短短的一个眼神交流,唐峰看似不经意,却已经尽收眼底,看来陈剑飞对张金硕的事情,也是知情的,张家此时已经查到了林梦佳的身上。
这也不奇怪,就如赵月说的,那辆牧马人是林梦佳的车,凭借张家的本事,能在监控里面查到车牌号,那找到车主,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唐峰有些意外的是,似乎张家人并不知道昨晚张金硕设圈套迷晕林梦佳并把她带到了东城豪阁的事情,现在也正在调查,只是还没有什么眉目。
“张先生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唐峰仿佛不经意的问道。
张擎宇愣一下,没有料到唐峰会问自己的家事,不过,既然他问了,张擎宇也不敢隐瞒,忙回道:“是有一点小事,在下的一个孙子,不知道是何缘由,被人打伤了,这伤人之人,还尚未找到,之前在下说长子有事在外,其实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本来这等家中琐事,不该在宗师您面前提起的,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唐峰的目光又看向张振北,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令郎这里,已经有了消息了。”
张擎宇略略侧身,看向张振北。
张振北忙微微弯下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在调查事情相关的人员,但并无什么结果。”说着话,对着张擎宇摇摇头,表示确实没有什么消息。
张擎宇又看向唐峰,有些迷惑的样子,不明白为何唐峰会关心这件事情。
唐峰依旧看着张振北,道:“相关人员?好像是关系到一个女人呢。”说话间,唐峰眼中的目光,变得异常凌厉起来,逼视着张振北。
张振北登时就冒了汗,虽然他不是武修,也感受不到唐峰的气息,可这两道目光,却令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有无数钢针刺在身上一般,他擦了擦汗,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唐,唐先生,此事关乎,关乎对方名誉,请恕我,我不能告知。”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字,张振北勉强说出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不由得扶住了面前沙发的靠背,大力的喘着粗气,在唐峰那种审视目光之下,他觉得自己要虚脱。
张振北本以为自己没有回答唐峰的问题,他会不悦,可未料,唐峰却是轻轻一笑,点头道:“很好。”
就在唐峰这一笑之间,张振北觉得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消失,身上压力也立刻消散。
虽然张振北感受不到唐峰气息,可陈剑飞和张擎宇却是清清楚楚能感觉到就在那瞬间,一股霸道之气充斥整个房间,令他们齐齐的打了一个冷战,张擎宇本是站着,听唐峰这几句问话的时候,已经腿一软,跌坐在了沙发之上。
房中唯一没有什么感觉的,便是楚楚了,见张擎宇跌坐,还以为他犯了病,连忙上前给他摩挲胸口,又帮着拿药。
“宗,宗师,您这是——”陈剑飞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看着唐峰。
唐峰的眼睛微微一眯,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张擎宇,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张先生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罢了。”
张擎宇推开楚楚给自己拿药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露苦涩神情,道:“其实我也知道,这祸事,八成是我孙子自己惹下来的,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听到张擎宇这样讲,楚楚有些负气的说道:“外公,您就不要管大表哥的事情了好不好?他整天就知道惹您生气,每次闯了祸,都要您去给他收拾,您的身体就是被他给气坏的!”
唐峰本以为这楚楚是张振北的女儿,听她这称呼,原来是张擎宇的外孙女。
张擎宇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阿硕毕竟是我的长孙,虽然不成器,可我总归不能不管他啊,只是这一次,唉。”
陈剑飞听着几人的对话,听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不禁问道:“难道,这次的事情,是阿硕惹出来的?”
张擎宇一脸抑郁的神情,点点头,对着张振北说道:“振北,你和陈叔叔说一说吧,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张振北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唐峰,才说道:“今早得到了阿硕受伤的消息之后,大哥就派人把被警察带走作证的二奎和老万从警察局给接了回来,问他们情况,他们一口咬定不认识那动手的人,说他趁着他们喝多了,闯进去打死打伤所有人,大哥不相信,把他们关了起来,然后我们两个就去调查,查到那人开的车,是——”
张振北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唐峰,唐峰面无表情,张振北只能继续道:“是梦唐集团董事长林梦佳的。”
陈剑飞“啊”了一声,脸色有些古怪,喃喃道:“难道是那个小女娃干的?也难怪了,她倒是有这个本事的,不过她下手,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总会顾及几分张家的面子吧?”
张振北的脸有些发红,道:“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妙,怕是阿硕对林小姐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才会让上官小姐下这种狠手,于是我又去问了二奎和老万,他们两个还是不承认,说动手的是个男人,我没办法,只能派人去查林小姐昨晚的行踪,可刚刚调查的人打开电话,仍是没有什么结果,只查到林小姐昨晚和阿硕一起参加了一个酒会,就断了线索。”
楚楚听到这里,语气带着不悦,悻悻的对着张擎宇说道:“外公,您明知道大表哥总是在骗您的,他手下那群人,也是跟着骗你!这还有什么好查的?一定是他欺负了梦佳姐姐,上官姐姐才会生气的!你们查来查去的,难不成查到上官姐姐,你们还要去找她晦气不成?”
陈剑飞摇着头,语气无奈的道:“若真是那小女娃,可就麻烦了,她背后可是有宗门的势力呢,虽说要动宗门不是不可能,可要颇花费一番功夫,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张擎宇苦笑道:“我哪里有什么颜面去找她的麻烦?这次的事情,就权当是给阿硕一个教训了,算他命好,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摔在旁人的身上,捡回一条命,想必以后他再要做什么,都要好好想一想当做不当做了。”
张振北补充道:“警方那边,父亲已经让大哥打好招呼,让他们不必继续调查下去,就当是个悬案,现在我们调查,不过就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罢了,这件事情,阿硕是肯定不会对我们说实话的。”
听张擎宇和张振北这话中的意思,倒是根本不想追究打伤张金硕的人的责任,这令唐峰有些意外,不过,就算是张家想要追究,唐峰也是毫不在乎,他此番要张擎宇当他的话说出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不过是想要他一个态度罢了。
若是张擎宇根本不管张金硕如何为非作歹,仗着张家势力一定要抓到凶手给他孙子报仇,那便莫说是给他治病的事情,唐峰还会依照他态度的恶劣程度,给他一定的教训。
现在张擎宇却是表示,这件事情是张金硕闯的祸,理应得到一个教训,虽然有些出乎唐峰的预料,但他很是满意,看向张擎宇,缓缓的说道:“此事,你们也不必查了,动手的人,并非上官。”
在场其他人,皆是一怔,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之前几乎每个人都笃定,上官是唯一有动机、有能力的人,可却被唐峰给否定了。
唐峰继续说道:“张金硕醒了,你们替我转告他,他这次没死,是他走运,若是再有下起,便不是残废这么简单了。”
张擎宇身在商场多年,见多识广,简直就是人精,听得唐峰这两句话,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本以为张金硕得罪的是上官,没想到,他得罪的是更惹不起的人物啊!
张擎宇慌忙起身,向前紧走了两步,到了唐峰的面前,双手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道:“唐先生,阿硕年少不懂事,多有得罪,在下再次替他给先生道歉了,待到他醒来的时候,一定让他亲自摆酒赔罪,跪谢先生不杀之恩。”
陈剑飞也是瞬间听懂唐峰的话,不由得身体一僵,他所惊讶的,是东城豪阁出事的时候,唐峰和自己在小青山分开,才不过半个小时的事情,这点时间,都不够他从山里走出来,而唐峰居然就已经穿过整个城市,从城南到了城东。
其实陈剑飞不知道,唐峰之所以花费了半个小时,是因为他消耗元神之力寻找林梦佳,导致身体痛楚难耐,无法使用肉身之力,否则,他到东城豪阁,不过是须臾之间罢了。
听张擎宇那么一说,张振北也明白过来,想到刚刚唐峰对自己的逼视,若是自己答错了一句话,此刻估计已经没有命在了,念及此,不由得头上冷汗直流。
楚楚吃惊的看着张擎宇对着唐峰大礼相拜,唐峰坐在椅子上,也没有推辞,待到他一躬到地,方道:“罢了,此事你并不知情,也不怪你,只是你教导无方,日后需得改了。”
“是是是,在下一定谨遵唐先生教诲。”张擎宇身体摇晃了一下。
他已经病了很久,现在心情大起大落的,更是有些撑不住了。
楚楚连忙上前,扶起了张擎宇,张擎宇虽然起身,但身体还在发晃,楚楚毕竟是个女孩子,扶着有些吃力,张振北也上前,搀扶着自己的父亲。
唐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你的顽疾在心脉之上,若是此症不除,你的大限也就在这一两年之间了,取纸笔来,我给你写一张药方。”
张振北连忙喊人拿纸笔进来,然后和楚楚一起把张擎宇扶到之前的位置上坐好。
待纸笔送上来的时候,唐峰拿了在手中,不假思索的写下几味中药的名字,陈剑飞起身站在一旁看着,态度极为恭敬,目光之中流露出几分惊诧的神色来。
唐峰写罢了,陈剑飞接过来,转交张擎宇,张擎宇见了,也是略显惊讶,在惊讶之中,还带着些许的失望之情,只是没有明显的表露出来罢了。
两人都是武修身份,对于中医药理也是有几分研究,见唐峰写出的这张方子上面,都是当归、人参、川芎、熟地黄、薏苡仁等比较常见的药材,唯有雪莲和冬虫夏草算得上比较贵重一些,但依照张家的势力和财力,买到这些也不费吹灰之力。
张擎宇这些年来,遍访名医,中医西医都见得不少,这些中药也都服用过,若是有效果,他也不至于现在还是旧疾缠身,几乎要危及生命了。
张振北站在张擎宇身后,也看到药方上面写的那些药材,亦是流露出几分失望的神情来,之前他见唐峰能把张擎宇的病情说得清清楚楚,以为他能有什么灵丹妙药,没想到,只是这些平常中药,心中便觉得唐峰也未见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唐峰见他们几人的样子,自然是清楚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淡然道:“这些药材,都有些讲究,当归与薏苡仁,需要今年的新药,越新越好,熟地黄要三年以上的,不要超过五年,人参么,要超过百年的,年头越久越好,雪莲花需得在海拔4000米以上生长的,不能人工养殖,必须是野生,长了五年的。”
唐峰将药方上那几味药材的特殊要求一一说了,在场几人听着听着,脸色就又是变了,本是觉得很是平常的药材,加上这限定的条件,立刻就变得不易找寻了。
楚楚听着唐峰说着这些要求,娇俏的小脸上,显出一丝疑惑来,道:“这当归和人参是调理心脉的自然没错,可雪莲花、冬虫夏草之类,似乎并无此功效呢。”
唐峰没想到这看似个高中生的少女居然会懂得中药药理,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她一眼,方道:“心属火,肝属木,肾属水,木生火,水克火,若要医治心脉之疾,还需肝肾共调,木水调节到中庸之境,心脉自然会得到源源不断的滋养,这才是固本培源的根本之道。”
楚楚“噢”了一声,轻轻的点着头,颇有种醍醐灌顶的样子,甚是可爱。
待到唐峰说完了之后,张擎宇才试探着问道:“唐先生,这些药材,是需要放在一起熬的么?是否还需要什么药引?”
“你只需找到交给我便可,其他的事情,自不必多问,同样的药材,在我的手中与在其他人手中,功效自然是不一样的。”
在看到张擎宇第一眼,唐峰就已经想到如何医治他的病,他在修仙之时,少不得配合丹药,来增加自身修为,提高修仙的效率,张擎宇这病情,只需要一颗在星域之中极为常见的万源丹,就能令他即刻痊愈,并且立时能让他达到通玄之境。
可在地球之上,想要炼制丹药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这里灵气枯竭,那些奇珍异草根本不可能在此生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材,唐峰当然没办法炼出丹药来,想当初身为紫薇星君,他手中的各式珍贵丹药不计其数,他全然不当一回事儿,随随便便就能赏赐给他人,可如今,一颗小小的万源丹他都弄不到。
不过,此刻唐峰手中若是有万源丹,也不可能给张擎宇,他现在迫切的要修复破损的元神,这丹药,他自己更为需要。
没有万源丹,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唐峰掂量着地球上能找到的药材,给张擎宇写了这方子,这些药材,他能炼出小易本丹。
这小易本丹,之前莫说唐峰不看在眼里,就在别的有几分修为的修仙者眼中,都是平平常常的东西,丢在地上,都没人会去捡,不过在地球,这丹药就能称得上仙丹了。
唐峰说罢,起身就要走,陈剑飞忙道:“宗师,我们找到了药材,如何能联系到您呢?”
唐峰报出自己的手机号,他知道这些药材有的很难找到,就算是张家财大气粗,势力很大,可是找到这些药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估计也得花个三五天,他总不能这几天,每天都到他家转一圈,问问药材有没有齐全吧?
张振北连忙记下来,又问道:“唐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嘱咐么?”
唐峰看一眼张擎宇,道:“这几天,修身养性,忌食荤腥,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张擎宇连连点头,就如听着圣旨一般。
就在唐峰和这三人说话的时候,楚楚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唐峰的手机号存了下来,还轻轻的笑了一声,低声道:“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居然也用手机。”
张擎宇回头瞪她一眼,生怕唐峰听到她的话会生气。
唐峰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很好笑,反问一句:“不然呢?难道靠托梦?”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唐峰居然会说出这种类似开玩笑的话,面面相觑,不知道作何反应,楚楚吐了一下舌头,脸微微一红。
其实当初的唐峰,并非冷漠之人,大学时候他才思敏捷口齿伶俐风趣幽默,正是靠着这些吸引了林梦佳,只是在北方星域这千年厮杀征战之中,令得他的一颗心逐渐变得坚硬如石,随着地位的升高,脸上也便总是那冰冷冷的神情了。
离开了张家老宅,唐峰并没有急于回到林梦佳的别墅,而是在大小青山之内,又寻到一个灵气充盈的地方,直奔着而去。
昨晚,他好不容易恢复的那一点点法力,为了寻找林梦佳消耗殆尽,非但如此,还让本就受创严重的元神受伤加重,虽然在其他人看来,他没有什么不同,但唐峰自己心里清楚,再这样下去,自己距离曾经的巅峰之境会越来越遥远的。
此番的灵气,汇聚在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周遭很是安静,灵气在山谷内盘旋游走,聚集在一棵巨大茂盛的松树周围,久久不散,唐峰在地球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松树,黑压压的,简直如一座暗绿色的小山。
唐峰心念一动,瞬间已经闪到那松树之下,在黑暗之中,他双目如炬,发现在树根之下,隐隐有暗绿色的光晕,因着树下杂草茂盛,这光晕并不显眼,若非唐峰这样修为之人,其他人根本不会有丝毫察觉。
唐峰蹲下身,极为小心的用手将杂草拨到一边,随着他的动作,那光晕显得越来越大,光晕极为柔和细润,如同一块古玉,在层层草下透出来,唐峰屏住呼吸,他的动作越发的柔和,直到把最后的一层草清除掉,看到下面那通透的绿光,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这松树之下,竟然长着一株灵芝。
平常的灵芝不过是十几厘米高罢了,颜色多是紫色或者褐色的,这一株足足有半米高,盖子颜色乌黑,发出绿色光泽,自然,这光泽旁人见了,也是看不到的,唯有唐峰能看出,这光泽是灵芝吸收日月精华而散发出来的灵气。
看这灵芝的样子,至少是有了千年之久的,无怪这里灵气都往这松树聚拢,原来是被这灵芝给吸引来的,而这松树,估计也和灵芝年头差不多了,借了灵芝吸引来的灵气,才会长得这样枝繁叶茂的。
唐峰的心中升起一抹喜悦之情,虽说这种灵芝之前他都不放在眼里,可在地球上,就算得上是千年一遇的灵草了!
不过高兴完,唐峰又犯了难,这灵芝若是采了回去,就必须及时种下去,否则就断了它的灵性,药用的价值也大打折扣了,自己现在还住在林梦佳的别墅之中,所拥有的只有一个小房间而已,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安置这灵芝。
想了片刻,唐峰又把那些杂草复位,既然这灵芝在这里长了千年都没人发现,也没有动物伤它,那再放上几天,应该也不成问题,这几天,他想想办法,寻一个能妥善安置的地方,再把它给采回去也不迟。
做完了这些,唐峰席地而坐,就在古松之下盘膝打坐,依照之前的方式,将这附近聚拢的灵气吸入自己身体之中。
此刻,唐峰的心情很是迫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炼制一个小易本丹,药材让张家的人去解决,他不必费心,可是,想要炼丹,必须得有鼎炉,但在此刻地球之上,如何能寻得一个鼎炉?不说绝品神器,就算是个普通的鼎炉,都难以觅得。
不过,毕竟唐峰经历了千年修行,这个问题,也不至于让他束手无策。
他在修仙过程之中,曾搜集了各个门派、宗门的秘法心诀,其中不乏一些独门绝技,在北方星域之中,有一个修仙宗门,叫做药王宗的,便是以炼丹为主,他们有个宗门秘技,可以修仙者自身为鼎炉,炼制丹药。
在之前,唐峰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到神器鼎炉,这门技法与他而言毫无用处,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在今日能用到这个功法。
但这功法,需得修仙者至少要有炼气一层的境界方可使用,现在唐峰元神严重破损,若不加以修复,他的境界几乎是全然没有的,根本没有能力化自身为鼎炉炼制丹药。
幸好今晚他觅得了这处地方,修炼一晚,想要把元神恢复道炼气一层的境界倒是也不成问题,可此番恢复的法力,唐峰却是另有他用。
之前上官对他提起,她分身乏术,不能同时保护林梦佳和小丫头,这一点唐峰也是想过,将二人都交给上官,他也是不放心,可他又不能一直守在小丫头身边,他必须要利用小丫头睡着的时候,寻找灵气充沛之地去恢复元神。
唐峰记得有一种护身的小阵法,叫做小灵隐阵,以阵主的血为引,阵法一旦设置,便会形成一个防护阵,若是阵主有生命危险,阵法便会被触发,令阵主进入短暂的隐遁,这隐遁时间长短,取决于阵主法力。
这小灵隐阵本是那些初级修仙之人护身的小法术,能让他们暂时躲过危机,这小灵隐阵要求极为苛刻,阵法所寄之物必须要与被保护人形影不离,一旦分开,阵法便会失效,用过一次之后,阵法亦是失效,需要阵主再重新设下方可,唯一的优点,便是对法术要求极低了。
作为紫薇星君,法术通天,本领过人,当然用不上这种初级的保命法术,就算在修仙初期,他亦是修为一日千里,这小灵隐阵他压根儿就没有使用过,可现在唐峰这般状态,法术只能恢复一点,他能想方设法使用的,也只有这等粗浅法术了。
这小灵隐阵不仅能给阵主本人使用,阵主还可以下给其他人,若是阵主将小灵隐阵设在他人身上,则可随时知道这人的方位,这人有了危险,阵主也会得到感应,只是,设下小灵隐阵,需得阵主与被保护之人有不超过三代的血缘关系。
对于此刻唐峰而言,
将这阵法给林瑶瑶设下,实在是太适合不过,若他离开的时候小丫头有什么事情,他可以立刻知晓,小灵隐阵的隐遁之法,也可以确保小丫头生命无忧。
只是这阵法所寄之物,该用什么呢?
唐峰心中思忖着这问题,忽的想起,小丫头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玉吊坠,水滴形状,小巧玲珑,那是当年他送给林梦佳的,是用大学时候他去打工赚到的第一笔钱买的,当时林梦佳收到的时候,兴奋得抱住他,连声说喜欢。
想到当年的事情,唐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小吊坠,小丫头一直贴身带着的,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会摘下去,待到自己恢复了能下小灵隐阵的法力之后,便在这吊坠上下一个阵法,以免自己离开小丫头总是提心吊胆的。
想好这一点,唐峰逐渐收敛笑意,专心引导灵气入体,逐渐进入了忘我之境。
唐峰回到林梦佳别墅的时候,天依旧是还没有亮起来,他能感觉到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除了在他进入别墅大门的时候,上官窗口闪过的一个身影。
看得出来,上官又守了一个晚上。
对于上管这种敬业的精神,唐峰颇为欣赏,虽然这小武修境界低一点,不过若是好好培养,应该能成为相当不错的苗子。
不过,唐峰对上官并没有太过于上心,他给她修炼的秘籍,也不过是希望她尽快提高实力,更好的保护林梦佳罢了。
毕竟上官背后还有宗门的存在,唐峰目前对于她的宗门没什么了解,若是之后自己与上官宗门发生冲突,上官的态度还是一个未知数,虽然唐峰不把那些武修宗门当一回事儿,可他这番回来是为了与林梦佳和小丫头在一起幸福生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峰悄无声音的进入林瑶瑶的房间,小丫头还在睡梦之中,自从唐峰来了之后,她睡得一直都很安稳,在梦里,脸上也总是带着笑,每每看得唐峰心中一片温暖。
在小丫头的颈子上,隐隐露出一段红绳,唐峰记得当初,自己买了这个吊坠之后,没有钱再去买白金项链相配,只能买了红绳,自己亲手编织了绳结,系上吊坠送给林梦佳,林梦佳的欣喜满足的笑容现在还浮现在他的眼前。
当时唐峰还不知道林梦佳家境优越,只当她是个与自己一样的普通学生罢了,此时想起来,林梦佳自幼就是小公主的待遇,什么样的奢饰品首饰会没有呢?那小吊坠可能是她收到的最不值钱的礼物吧,可是她却视若珍宝,一直都戴着,甚至后来唐峰能买得起白金项链了,她都不肯让唐峰买,而是不愿换掉那段红绳。
回想起当年,唐峰有些唏嘘,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的发生,自己这六年来,就会一直同林梦佳在一起了,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去承受那许多风雨。
现在这红绳已经褪了颜色,也不知道林梦佳是什么时候把它给了林瑶瑶的。
既然林梦佳一直留着自己送给她的吊坠,那说明她心中,当是还有自己的,可是又是因为什么,让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那样大的转变呢?
唐峰相信,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但现在,既然林梦佳不说,那他也不多问,眼下,保护好小丫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一切,就让时间来解决吧。
唐峰小心翼翼的把吊坠从小丫头的脖子上解了下来,拿在手中,又咬破自己左手食指,把一滴指尖血滴在上面,同时,默默念出一连串的咒语,随着咒语,那滴血倏地在吊坠表面消失,好像消融到吊坠之中,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与此同时,吊坠上闪动一下红光,然后又恢复成当初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灵隐阵已经在吊坠之内结成,唐峰脸上露出略显轻松的笑意,又把吊坠轻手轻脚的戴回小丫头的脖子上,当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小丫头一直沉沉睡着,根本毫无察觉。
虽然唐峰的脸上带着笑,可他的身体却是十分疲惫,他今晚依靠吸收到的灵气所恢复的一点法力,被他尽数用在了这阵法之上,为了增加隐遁的时间,他已经使出所能使用法力的最大限度,难免会让他这元神受损严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但尽管如此,唐峰还是心中略感释然,自己若是再出去修炼,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看着睡梦之中的小丫头,唐峰始终都是那种无法掩饰温柔的笑意,在这千年之中,从来不曾有人看到过紫薇星君的脸上流露过一丝半点这种发自内心幸福的笑容,纵然是在站在万山之巅藐视群雄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笑。
唐峰看似只是望着林瑶瑶,心中已经是心念电转,有一个想法他已经是盘算了许久的,虽然现在小丫头有自己的保护,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但唐峰并不满足于此。
作为他的女儿,作为这世间此时紫薇星君唯一相传的血脉,可不能永远做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她需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得到那些其他人根本无法企及的东西!
胜于常人千百倍的身体,百病不扰百毒不侵,永恒的生命,不败的容颜,傲视这整个世界成为云端神明,这才是他堂堂紫薇星君掌上明珠所应得到的一切,而不是仅仅求个性命无忧庸庸碌碌的渡过一辈子!
但实现这一切,在星域之间,倒是简单,唐峰可以直接用灵丹妙药把小丫头的身体和境界提升起来,再带她修炼,可在这地球上,却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就连唐峰自己要修复元神,都要颇费心神,何况是全无基础的小丫头呢?
唐峰在自己心中盘算着,若是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提升小丫头身体强度,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运用地球上能找到的一些药物,制成药浴,让小丫头浸泡,虽然比之自己之前的修炼,药浴每次收效甚微,可在地球上,却是最好的办法了。
药浴的方子也不成问题,唐峰自己便能想出,倒也不是难事,只是有个问题却是令他有些棘手,他让小丫头泡药浴这事情,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林梦佳,可自己与小丫头白天去幼儿园,晚上要和林梦佳住在同一个别墅之中,如何能瞒过她呢?
而且,那这药浴浸泡起来,会令得身体极为痛楚,小丫头这般小小年纪,又这等娇弱,能承受得了吗?
唐峰只要想想小丫头要承受那药浴的痛楚,就直皱眉头,脸上的笑容也隐去,只能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幸得这房中没有别人,小丫头也睡得正香,否则被人看到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定然觉得他精神不正常了。
带着满腹的心事,唐峰又看了小丫头几分钟,才很是不舍的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