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子的想法,苏培盛自然不可能蠢蠢的就这么对着雍正说出来;可是一看到雍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苏培盛不禁感到有几分挫败。
唉……这年头做奴才的也是越来越不容易,伺候自己的主子日常起居也就算了;为毛还要三天两头的让自己去揣测做主子的心思呢?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的话,苏培盛真心觉得他就快要抓狂了:“万岁爷啊万岁爷……您究竟是要闹哪样啊?”苏培盛不自觉的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抓了抓。
幸亏苏培盛总算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知道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万万人之上唯一的存在。
“万岁爷,请恕奴才愚昧;不太明白万岁爷您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万岁爷您是打算……”苏培盛不愧是一个狡猾腹黑的家伙,三言两语就将皮球顺利地拨回到雍正的手里。
话虽然是说出口了,苏培盛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点轻松;甚至当雍正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到苏培盛脸上的那一刻,苏培盛依稀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冰凉一片,原来在雍正强大的气场之下;苏培盛的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给浸湿。
这是……这是不肯让过自己的意思么?
苏培盛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缕紧张,咽了口口水后;他的视线突然落到书案上,那明显被翻阅过的卷宗上面;苏培盛讪讪的笑了笑,神情窘迫中带着几分尴尬的开口说道。
“万岁爷,您既然对那个小妇人这么感兴趣;奴才觉得这件事情不妨就从荣国府那个叫贾琏的男人身上下手。”苏培盛有些认命的替雍正出起主意来。
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主子呢?
整个皇宫内外,如果单单说道这个察言观色的话;苏培盛如果自认第二的话,那绝对不会有人敢自称第一!
苏培盛一看自家万岁爷的模样,就心里已经有了数;恐怕这一回万岁爷是真的对那个小妇人上心了,既然这样的话;身为奴才的自己,自然是责无旁贷要替万岁爷分忧解难;尽到自己一个奴才的本分。
尽管苏培盛的心里面,对于这种拆人姻缘的事情很不以为然;但是对雍正的忠心,却让苏培盛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自己主子这一边。
怡亲王胤祥交给雍正的这一份卷宗,苏培盛也曾经翻阅过;自然清楚被雍正看上的小妇人是荣国府的什么人?跟刚才被自己提名的贾琏又是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只要是自己主子喜欢的;苏培盛都会拼尽全力让雍正去达成愿望,哪怕为此要他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在所不惜。
“行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雍正神情依旧淡淡的,语气却略带了几分嫌弃的开口说道。
呃……苏培盛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样,他这是被自家的主子给嫌弃了吗?太让人感到心塞了!
雍正此刻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注苏培盛心里在想些什么?
手指有节奏的在书案上轻轻敲打着,原本一惯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这会子神情越发的严肃、冷厉起来,眼神一直停留在卷宗上的某处没有动。
一个人的性格,当真可以说变就能变的吗?而且变得不止一星半点,而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彻头彻尾的巨大变化;在这个世上真的会有这么一种办法,可以将一个人的性格完全改变的神奇力量?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办法的话,那么对方恐怕就非常人了;雍正的鹰眸里闪过一道寒光,怪力乱神的事情;雍正一向都是不怎么相信。
虽然对于这些雍正表示了不相信,但是心里却始终有着浓浓的疑虑。
雍正仔细的看过怡亲王胤祥交给自己的卷宗,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自从王熙凤小产之后,从月子里头开始;貌似每一天王熙凤都有不同的变化,一直到王熙凤出了月子;她已经跟以前变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可说与她之前的性情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荣国府跟宁国府,还有王家的人;都以为王熙凤是因为收到了小产的过度刺激的缘故,毕竟这一次据说王熙凤小产下来的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这对于盼望了儿子多年的王熙凤来说,可谓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所以在荣国府、宁国府、王家等人看来,王熙凤从而性情大变;也是因为伤心太过的原因,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雍正是个聪明人,他心里却深深的怀疑;哪怕对方真的是哀莫大于心死,当真就会有如此鲜明的变化吗?
“苏培盛,交代下去;让人十二个时辰盯住荣国府所有的主子,特别是那个叫贾琏的人。”
“万岁爷……”
雍正的话苏培盛心里面惊了一下,到嘴边的话愣是在雍正古井无波的深邃幽瞳中;又忙不宜的咽了回去,一时间心跳如雷;背后更是冰凉一片,受到惊吓过度的他;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天地良心,他之前虽然有提议过整件事情先从贾琏下手;可是当他真的听到雍正如此安排的时候,很明显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怎么?你有意见?”雍正鹰眸微眯的扫了苏培盛一眼,开启了帝王模式的雍正;身上那强大的威压,根本就不是苏培盛这么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能够抗衡的。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下去传旨。”
苏培盛嘴角抽了抽,他又不是真的蠢货;自然不会去忤逆雍正的意思。
“去吧!”
雍正抬了抬手,苏培盛跪安转身离去;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卷宗的资料上,明黄色的身影映掩在烛光的阴影里;让人无法看清楚雍正脸上此刻的表情,唯有乾清宫外传来的风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掌挥动一缕掌风从书案上飞过,偌大的乾清宫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透过窗外闪电的光亮;雍正的身影格外的孤独寂寥。
已经走出了乾清宫的苏培盛,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透过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宫门,正好将雍正孤独寂寥的身影看了个清楚。
莫名的感觉到心里发酸眼睛涩涩的非常不舒服,别人只看到了雍正身居高位时候的风光无限;除了一个怡亲王胤祥之外,也就只有苏培盛这个家伙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