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含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怔了半晌。怯怯地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罗庭笑道:“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说出来。我成全你”。
汪含情含羞地瞟了许奇珏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
许奇珏十分机灵。赶紧跨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来。朗声道:“求公子成全”。
罗庭恬然一笑。并不睬他。而是笑着对汪含情道:“汪姑娘,过了这个村。可没有那个店了”。
汪含情猛地抬起头。脸涨得得通红。声音弱得蚊子叫似的:“就是他”。
“是嘛”。罗庭开心地笑了,“幸福要自己争取。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成全你们。胡前辈,三位起来吧”。罗庭又道:“就是这个话。胡前辈,我答应你。你也成全他们”。
“一切全听罗公子吩咐”。
罗庭似乎被自己的善举传染了,一路上兴致很高。谢灵却忧心忡忡。对罗庭道:“庭哥,我认为你刚才冲动了”。
“嗯”。罗庭明显一愣,他没有正面回答谢灵。而是盯着谢灵问道:“你叫我什么”?
“我说,你在答应调查汪苏含这件事冲动了”。
“我问你叫我什么”?
“庭哥啊”。谢灵一怔,茫然不解地看向罗庭,“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时候改的称呼”?
“前天啊”。谢灵笑道:“都叫了两天了才注意到啊”。
罗庭无声一笑,“怎么突然改称呼了”。
“别人能叫我也能叫”。
别人,当然指李曼虹。没想到李曼虹昏睡中一叫,她就记心上了。
“好,叫吧”。罗庭粲然一笑。“只要你高兴就好”。
谢灵开心笑了。
“我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但我必须做”。
“为什么”。
“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如果沉恨末雪。正义何存,道义何存”。罗庭目视前方。正义凛然。
这一刻谢灵发现罗庭多么伟岸。多么高大。她崇拜地注视着自己的未婚夫。道:“如果要查汪龙含的死因。应先去华天雄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思考从何处着手”。
“你说得对。华天雄要胡冰找自己,他必定知道一些线索”。
“这人不是个好东西。上次去他家,我们在雨地里跪了半天。全身都湿透了,冷得我们瑟瑟发抖。那种滋味,永世难忘”。谢琪对上次事情耿耿于怀。愤愤不平地道。
“就是,你就是不想帮我们,也犯不着折磨我们。而且为了甩开我们,竟然主张我们去找王康泰那个老色鬼。害得谢琪和谢灵差点失了身”。李曼虹也愤愤不平地道。
罗庭听华天雄这么为难自己的未婚妻。心里有点窝火。却也无可奈何道:“现在我们修为不如人家。暂时不跟他计较。等我功成名就那一天。我要他加倍奉还”。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华天雄的上神宫。宫殿依然雄伟壮观。五色云气在宫殿间飘浮流动。使宫殿显得神秘又飘渺。
谢灵三人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傍晚,心里又悲又苦。
罗庭轻拍大门几下。大门“呀”地开了一条缝。一个年轻人探出头。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烦小哥通报一声。罗庭求见华导帅”。罗庭满面笑容,下着气道。
年轻人听说是罗庭。脸色立即变了。他上下仔细打量半天。忽然道:“上神没空”!说着欲关门。
罗庭一把阻住门。阴笑道:“你不让我进去也可以,等一下我翻墙进去。把你的所作所为对上神一说。小心他揭你的皮”。
年轻人一怔。罗庭这么强横,难道他与自家主人有什么交情。想着有些胆颤了。马上换上一副笑脸道:“那好。请等一下”。他转身去了。
如此见风使驼,实属罕见。
一会儿便听见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华天雄一见罗庭。爽朗地一笑。拱手道:“罗公子,稀客啊”。
罗庭忙还礼。取笑道:“华导师,你的门槛好高啊”。
年轻人心知肚明。红着脸低垂头。
华天雄先是一愣。旋即猛一转身。“啪”地一声脆响,一个漏风巴掌重重地打在年轻人脸上。他就地一个磨旋儿。差点摔倒在地。
华天雄脸色铁青。嗔目怒骂道:“混账东西。什么人都拦。活得不耐烦了”。
罗庭恨极了他。冷眼旁现,也不为他说话。
“如有下次。我家法侍候。去,小柴房自领禁闭三日”。
年轻人捂着脸。满眼怨毒地盯了罗庭一眼,悻悻而去。
“罗公子”。华天雄转回头。一脸愧疚之色。“都怪我驭下不严。怠慢了你,还望罗公孑不要计较”。
如此谦逊有礼。罗庭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笑道:“华导师,小事一桩”。
“哈哈哈”。华天雄大笑。点点头道:“罗公子果然有风度,请”。
他伸手一让。两人并排而行。
谢灵三人冷着脸,跟在罗庭后面。华夫雄点头致意。谢琪三人当作没看见。
华天雄讨了个没趣。尴尬一笑。转头对罗庭道:“公子,今日造访敝府,不知有什么事”。
“华导师主张汪夫人找我。必定对汪院长之死有所了解”。罗庭是第一次进华宫。他边走边观察四周。发现正殿高大雄伟。金碧辉煌。通过敞开的大门看见,殿内正中一张雕着张牙舞爪飞龙的大椅。两边分摆着三张楠木靠椅。两边偏殿也是窗明纸新,廊下有几个年仆人在收拾什么,谢灵的旧相识——彩蝶见到她。微笑着点头致意。
“哦”。华天雄一愣,偏头看向罗庭,“她真的去找你了”?
“对”。
“你答应她了,请进”。
说话间五人已了正殿。
“她的事牵扯到汤尉涛和王康泰,我不得不答应”。
“他的事说来话长,罗公子,谢姑娘请坐”。
罗庭和谢灵三人坐下来。立刻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上了香茶。
“汪院长的事我了解到的不是很多。许明良曾跟我说过。此事牵涉很广。除了汤尉涛和王康泰,金星仙岳钟云也在其中”。
罗庭听见岳钟云三个字。他不禁和谢灵,谢琪对视一眼。不明白岳钟云为什么会牵扯进来了。他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又有什么目的。
“他们三人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汤尉涛和岳钟云是表兄弟关系,王康泰跟他们没关系。他纯粹是靠拍马屁上位的”。
“噢”。罗庭犹不甘心,问道:“许导师就说这么多”,
“这是件十分凶险的事,行事不秘就会祸及全家,他怕连累别人。所以只向我吐露这么多”。
“是这样”。罗庭失望地地垂下头。这件案子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但他喜欢挑战。越难办的事,他越会办。
“如果许兄没事。你倒可以去问问他,可惜他不在”。华天雄叹息一声。
“天意弄人”。罗庭苦笑道。
“哦”。华天雄见谢琪三人。一个个冷冷的。他自然知道她们的想法,想起以前对她们无情。他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面对罗庭他不能不有所表示,道:“上次多有怠慢三位姑娘。实在对不起了”。
“这没什么”。谢灵笑道:“人说妻以夫荣,看来真不假”。
华天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找不出合理的辩解。只好“嘿嘿”干笑两声。
谢琪和李曼虹见了。暗自偷笑
罗庭见问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来。遂站起来。以前总听院华天雄是总院里最正直的导师。但是从这件事来看,也不过如此。罗庭想逗一下他。笑道:“华导师,听说你和汪院长关系非比别人,我们一起查汪院长的死因。还他一个公道。也能全了你和汪院长的情分。不知意下如何”?
华天雄刹时变了脸色,怔怔地愣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罗公子,说实话,我真的想查一查,但你看我。一没背景,二没靠山。修为也低。如何与汤蔚涛斗。而且,而且我有家有室。汤尉涛心狠手辣。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后代思考一下吧”。
“可以理解”。罗庭笑道。办事先利己,这是人性,华天雄这点小心思无可厚非。但总觉得他有点薄凉。便不想再呆下去。道:“华导师多有打忧了。晚辈告辞”。
罗庭率先站起来。
“这有什么。我是迫不得已才没有跟许明良一起查。心有愧疚啊,罗公子不畏凶险。迎头而上。这间接全了我对汪院长的情谊。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华导师有这份心就行了。余下的事我来解决”。
二人并排向外走。
“好”。华天雄赞许地看着罗庭。不禁赞道:“年轻人,有豪情,有斗志。前途未可限量,我预祝你马到成功”。
罗庭走出宫门。忽地站住了。笑着问华天雄:“华导师。晚辈还有一事想询”。
华天雄一愣。笑道:“请讲”。
“不知导师可知道缥渺峰在何处”?
华天雄微皱眉头。想不透罗庭是何意。反问道:“罗公子要去那吗”?
“是”!
“能方便问一声去那里为了何事”?
“去探听一些情况,具体为了什么事,请导师原谅,确实不方便透露”。
华天雄失望的眼神闪动一下。道:“我劝罗公子没什么重要事少去为妙”。
罗庭心头一震。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这样告诫自己。缥缈峰有那么可怕吗。值得人们这样闻之色变。
“我知道飘渺峰不好去”,罗庭毫不在意。坚定地道:“但我心须去”。
“公子决心这么大,必定有大事要办”。。华天雄笑道:“此去东南方三十万里。有一莲花状,高耸入云的山峰就是缥渺峰”。
“多谢华天雄指点”。罗庭一拱手。“告辞”。
“慢走”。
华天雄表面功夫做到极致了。罗庭走出好远。回头望时。华天雄依然站在宫门口摆手致意。
“伪君子”。谢琪厌恶地啐一口,气呼呼地道:“什么东西,求他帮忙的时候。推三阻四。有烫手山芋了,就往别人手里塞,老滑头。你有家人,人家许明良就没有吗?人家怎么不怕,虚情假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姐,消消气”。谢灵温声劝谢琪。虽然她对华天雄以前的所做所为心有怨恨,但现今修为不高,又无靠山可依,逞口舌之能又能怎么样呢。
说话间四人回到了驻地。今日了解到的东西不多。罗庭对汪苏含的死充满了迷茫。他一动不动地眺望着远山上越来越浓的暮霭,思绪纷乱混杂。
“庭哥,明天我们去哪里”?谢灵探询地问罗庭。
“去缥渺峰”。
谢灵大为兴奋。终于可以治自己的痒毒了。她眼里闪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光。道:“好是好。但是汪院长的事怎么办”。
“查案如抽丝。如剥竹。慢慢访查询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们事等不得,我先去缥渺峰治好你们的痒毒。再查他的事”。
“好。一切听你安排”。
翌日。四人收拾行囊。迎着初升的暖阳向缥渺峰进发。
谢灵和谢琪想着自己不久就可以彻底根治痒毒了。心里说不尽的舒畅,一路上不时爆发出控制不住地大笑。
谢琪更放肆。一边飞行,还一边挽着罗庭的胳膊时不时地俏皮地捣一下乱。
罗庭对这个憨直而又没心没肺的未婚妻极其宠爱。微笑着任由她胡作非为。
谢灵显得安静乖巧许多。牵着罗庭的手有说有笑。压抑不住开心之态溢于言表。
李曼虹却不如她那样兴奋,识趣地跟他们拉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无拘无束地打打闹闹,非常羡慕。
四人都想早点赶到缥渺峰。一路之上都舍不得停歇。到傍晚才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边按落下来。
“庭哥”。谢琪也改口了。她转眸四顾。红日已西沉。红艳艳的晚霞映得天底下一片通亮。周围都是枯树败枝,仿佛染了淡淡的红颜料似的。“这荒山野岭的。如何安歇”
“庭哥在,你怕什么”。谢灵笑道。
谢琪脸一红。却不肯服软,强口道:“我怕什么。我是担心庭哥”。
“他的修为比我们每个人都高,你担心什么”?谢灵取笑道:“如果你不放心就跟他睡呀”。
“这有什么,他同意我就去”。
罗庭见她说得没边没沿了,也不避讳一下李曼虹。他脸色微红。忙岔开话题。道:“天快黑了,你们只管聊天。帐篷也不搭。难道真想露宿”。
谢琪笑着做个鬼脸,和谢灵一起动手搭帐篷了。
大家正忙得不可开交时。忽听“哗啦啦”一阵狂风由远而近呼啸而来。四人都停了手里工作。惊疑地望向发声处,须臾。便听见树林里“呼刺刺”身体撞动树枝的声响。犹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罗庭机警地大叫。“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如开闸门一般无数的野兽,“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从树里倾泻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罗庭四人紧急升空。堪堪躲过野兽的冲击。
罗庭暗自庆幸,这要是被五六丈高野兽重重撞击一下,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他又感到奇怪,如此强大的魔兽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怕成这个样子。
正惊疑未定。就听山林中“嗬嗬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顷刻间就见一男一女各骑头似马非马,似鹿不像鹿的野兽。带着十几个仆人从树林中流星赶月般窜出来。
他们陡然看见罗庭四人,似乎吃了一惊。忙一勒缰绳。胯下野兽。“啰啰”地一阵嘶叫。高高扬起前蹄。
“你们是什么人”。男的嗔目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