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槿看着传送信号在天空一闪而过,看着怒瞪着彦霖的许绮念,淡道:“他还能做什么?”
“他们的计谋被我说破,总不至于等着我去跟阿墨说了,防备他们,让他们功亏一篑。”
顾槿银发紫眸,看起来格外冷淡:“许绮念,你曾发过誓,不会牵连魔界,如今你要做什么?”
许绮念张了张口:“我……”
“正魔一战,本就迫在眉睫,如今因为你,这场仗提前来了。”顾槿垂了垂眸:“你就做好被天道毁灭的准备吧!”
当初那个誓言是她自愿许下的,如今因为她的间接原因,将魔界牵连其中。
这誓言在所有事尘埃落地以后,一定会生效的。
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一切都怪不了任何人。
本是天道眷顾之人,如今却被天道损毁,也算应了天道轮回。
许绮念低垂了头,看不清神色,顾槿瞧不出她是什么心态。
彦霖伤害不了顾槿,顾槿也只是安静呆在阵法中,加持的传送阵时不时闪烁,天空密密麻麻出现了仙风道骨的人。
顾槿就那么淡淡看着,不知为何,心里只是一叹。
铃铛声在脖子处响起,让顾槿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抚上脖子处的铃铛。
她倒是忘记了,这铃铛是墨尽给她带上的。
这铃铛带着,平常都不曾响过,她都快忘了有这个东西存在了。
“怎么可能?”彦霖惊讶的声音,让顾槿看着他。
随即便看见彦霖神情郑重的看着自己的身后,顾槿飞快的转头。
那人就一如初见,一身黑红衣袍,身后千军万马,于那午后阳光中,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顾槿呆呆看着墨尽,看着对方难得凌厉,呐呐开口:“阿墨……”
彦霖冷笑一声,看着墨尽道:“看来你早有防范,不过你得多谢谢你的好灵宠,可是她帮助我们打开了阵法,然后让我们轻而易举来了这伏魔山。”
墨尽闻言,眸光流转,并没有说话。
顾槿微微转了头,看着彦霖,学着他冷笑了一声。
“你不相信?”彦霖心里打起了算盘:“她如今可就是在阵法里,就是因为她激活了阵法。”
“……”墨尽微微垂眸:“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彦霖皱了皱眉,这反应跟他长的不太一样:“墨尽,被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
墨尽视线一顿,看都没看顾槿,看着彦霖突然一笑:“自己做的龌蹉事,何必推到别人身上。”
彦霖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刚还想说什么,就被顾槿截去了话。
“堂堂名门正派,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顾槿轻嗤了一声:“真让人恶心。”
“挑拨离间?你当所有人都是跟你一样的蠢货吗?”
“你们也就只有现在能逞强一下了。”彦霖双眸一眯,挥了挥手。
身穿黑衣服的人和白衣服的人瞬间交杂在一起,密密麻麻的,让人眼睛发花。
墨尽看了一眼战况,随即看着彦霖:“你谋划已久,今日突然改变主意,这是为何?”
对于彦霖,他一直都是防备的,却不曾想过对方出手这么焦急,这不符合彦霖的性格。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什么东西,是他一定想要得到的。
彦霖被墨尽一问,突然想到了什么,素来冷静的脸,突然一笑。
随即在墨尽沉默的表情下,不怀好意的看着顾槿:“你知不知道魔界魔君寻找女娲石已久,你说……他要是得知你……他会不会对你出手?还会不会这般信任疼惜你?”
顾槿瞬间就明白了彦霖的意思,又看着猛然抬起头的许绮念,淡漠道:“别把所有人想的跟你一样自私自利,阿墨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牺牲我而求的自己完好。”
他那样的人,看起来残忍冷漠,可是剥开一层一层的伪装,那颗心比所有人都要善良柔软。
若不是这样,从一开始,她奋不顾身扑进他的怀里,他就不会救她。
这样的人,彦霖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许绮念抿了抿唇,看着墨尽淡漠的模样,握了握手:“墨尽……”
墨尽瞥了一眼许绮念,看着对方隐忍又偏执的模样,眼眸微深。
“你不想要女娲石吗?”许绮念不在乎墨尽会怎么看自己,她只知道在知道彦霖真正意图的那一刻,有什么给了她重重一击。
在听到彦霖挑拨离间的话语时,她是开心而又期待的,她想,这样的话,他终归不会信任顾槿了吧!
他那样抵触,缺乏信任的人,在被顾槿背叛后,一定不会容忍顾槿呆在他身边了吧!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信任顾槿呢?连怀疑都不曾怀疑一下。
这一个认知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紧绷的弦在脑海里断了。
难过犹如大海一样,将她整个人包围,让她无法呼吸。
我这么难受,这么喜欢你,你视而不见。
那么,若是让你恨我?是不是也算在你心里留下了足迹。
那么,若是这样可以,我愿意让你恨我。
许绮念冷静的说出那句话,在对方淡漠如风的眼神里,接着道:“我知道的,你一直在寻找女娲石,如今,女娲石就近在眼前,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
“墨尽,女娲石就是顾槿。”
墨尽终于听到最后一句话,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顾槿,又将视线移回了许绮念身上。
“而且,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就是女娲石。”许绮念声音带着笑意,嘴角勾起的笑容却是凉意万分:“你想一下,若是她真的对你毫无保留,为什么不告诉你。”
“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都被她瞒在骨子里吧!”
墨尽垂了垂眸,看着顾槿,轻声问道:“你是吗?”
顾槿看着墨尽,毫不躲闪:“我是。”
这一天总会来临,她没有对他说出口的事,却没想到却被人利用,用来中伤他的手段。
因为知道墨尽经历过什么,也知道他的新人难能可贵,所以,瞒着他这件事,她的确占不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