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逸身体晃了晃,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吓得跟随而来的仆人大惊,一把扶住姜阳逸。
姜阳逸低低一笑,自嘲不已:“她竟这般厌恶我,连死都不让我死,免得脏了她的轮回路。”
仆人不解:“王爷何必……”
“你怎会懂。”姜阳逸挣脱仆人的搀扶,笑得苦涩:“她恐是厌极了我……没有资格……呵呵……没有资格……”
仆人看着踉跄而去的姜阳逸,又看了看大门紧闭的将军府,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情一字,害了多少人……
风茵茵最后看到的一个人是姜阳逸,在肮脏的牢房里。
姜阳逸立在阴暗处,静静看着她。
而她也难得的不哭不闹,静静看着她。
知道姜阳逸首先开口,看着她说了一句:“茵茵,你可知,她竟然都不愿意让我陪着她一起死。”
风茵茵心狠狠一抽,她想过他过来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欺骗他。
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过来是跟她说这个。
如今,她卫挽歌的位置在你心里竟然这么重要了么?
重要到你都可以抛弃一切陪着她去死吗?
那我呢?算什么?
风茵茵扯了扯嘴角,似感叹一般道:“啊,原来她要死了。”
姜阳逸一愣,随即看着风茵茵:“你为什么会那么恨挽歌……”
“为什么?”风茵茵低低一笑:“因为我跟她注定是宿敌啊!”
“更何况,你现在跑到这里,说是来看我不过想替她问清楚吧!”
“总有原因的。”姜阳逸如今说不清楚自己如今对于风茵茵的心情。
“愿意啊……”风茵茵站了起来,手链发出一阵声响:“你现在在这里就是啊。”
姜阳逸蹙了蹙眉,不解。
“你在这里总不至于是想要救我出去,也总不至于觉得我可怜。”
风茵茵吸了一口气,忍住胸口的闷痛:“你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对待她,以至于导致你做错了这么多事。”
“你现在大抵也是觉得我是该死的,或者说你是恨我的。”
姜阳逸不置可否,一只手背在身后。
“姜阳逸,你恨我,我就高兴了。”风茵茵低低一笑:“因为只有你恨了我,我才知道在你心里我还是有一点位置的。”
“本王从来没有说过你在本王心里是没有位置的。”姜阳逸眸色不明,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当初付出了情谊,即便错了,也还是有些许情谊在的。
“是,可我要的是纯粹的,不是参杂了其他。”风茵茵质问一般看着姜阳逸:“你敢说,你对我不是建立在救命之恩上的。”
“的确如此……”姜阳逸无法反驳。
风茵茵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姜阳逸:“你无需问我为什么,如果都可以说个明白,我又何至于沦落于此。”
“我如今的下场,只怕有很多人拍手称快。”
姜阳逸默了默,只觉得自己生命里出现的两个女子,都有个一样的本事,让他哑口无言。
“姜阳逸,你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给她,送到她面前博她一笑。”
“可你一旦不爱的时候,她就像这地上的稻草,你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风茵茵只觉得看破了一些东西倒不如和什么也没看透一样:“当初,你觉得我是那个人,你若惦记的儿时的那个人,所以对我百般宠爱。”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可是如今你知道了,我在你眼里就成了蛇蝎心肠。”
风茵茵偏了偏头,一滴泪隐匿落入发间不见了:“的确,我是做了很多恶毒的事,可对于你,我却不敢。”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风茵茵对你每一份情谊从不参假,都是真真切切的。”
风茵茵抬眸看着姜阳逸:“倒是你,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是真的一颗心全在我这里吗?”
“你就胆敢告诉我你只在意我一个人吗?”
“你敢告诉我你对卫挽歌没有同情怜悯吗?”
风茵茵轻轻扬起嘴角:“你敢告诉我吗?”
姜阳逸想起自己那段时间的犹豫不决,还有对顾槿潜在的心疼,无一不敢去他其实从一开始就对顾槿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最开始是被她激烈的词语所影响,而后心疼,担忧,同情。
最后不知不觉在意,因为在意,所以给她准备好一切。
姜阳逸换换低下头,声音很轻:“不敢。”
即便很轻,可在这安静的牢房里却还是听得真真切切,风茵茵突然哈哈一笑:“你看,原因就是这个啊。”
因为你爱上了她,所以我才更恨她啊。
风茵茵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如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逃不过一死。”
姜阳逸看着像是认命了一样的风茵茵道:“本王不曾骗你,在之前,你在本王心里的。”
风茵茵因为这一句话泪崩,哽咽道:“那……多谢王爷了。”
“做了那么多,骗了你那么久,对不起。”
姜程颐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转身离开。
风茵茵依靠在墙角,抱着自己膝盖,不似顾槿来的那一日,哭的压抑而痛苦。
或许从一开始,我们都错了。
那日酒楼,你就不应该出手相救。
而我也不应该去参加那一场宴会,这样就不会看见卫挽歌。
如此一来,我们三人,各在一处,各自安好。
就因为一开始错了,后面都错了。
老天爷,竟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不是我的,为什么要给我。
如果你不给我,我就不会因为想得到,而用尽一切手段。
都错了,真的都错了……
姜程颐走出牢房,第一次觉得天地这么广阔,可他仍然觉得如此狭窄,让他透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若是从一开始,他不认错,是不是就都不会错了。
这句话,是没有答案的。
风茵茵因为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害的三人各成悲剧,姜阳逸却就如风茵茵所言,对自己在意的人太过在意。
觉得旁人无甚重要,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于是,一切都阴差阳错,错的离谱。顾言柒说【好了,番外我打算写姜程颐的,至于风茵茵的我不打算写,如果你们想看,我在以后会补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