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的耳朵动了几下,他听到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公主,有人过来了?”
楚清禾,“你先回去,事情完成了再做打算。”
她算算时间景辞也该回来了。
“是。”
影一悄无声息退下,像一阵清风吹过无痕。
…
楚清禾揉了几下脸,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景辞走进来就看见她蔫蔫的靠在床头,紧闭着双眼。
“荣华公主,”景辞怕她又睡着了,不敢大声讲话。
楚清禾卷翘浓密的睫毛轻颤几下,幽幽睁开眼睛,虚弱一笑,“你回来了。”
声音有气无力,苍白的脸蛋配上无力的笑容更加令人心疼。
景辞把她抱在怀里,一只手端着粥,一只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两下,小心翼翼送到楚清禾嘴边,“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清禾小口小口吃着景辞喂过来的粥,景辞不厌其烦一遍遍做着吹粥,喂的动作。
一碗粥很快见底,楚清禾才感觉身体恢复了元气,微凉的身子主满满热起来。
“多谢景太子照顾!”楚清禾脸颊微红,带着些许少女的娇羞。
景辞照顾了她三天,面面俱到,一个太子殿下亲自动手照顾她,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必这么客气,唤我景辞即可,太子太子总感觉奇奇怪怪的。”景辞满不在乎的说。
楚清禾欣然接受了,“景辞,你也不必唤我荣华公主了,喊我楚清禾吧。”
“好,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清禾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当然是让做错事的人付出该有的代价。
她很快垂下眸子隐藏出自己的杀意,微微一笑对景辞说,“当务之急先要找出楚国的叛徒。”
景辞赞同的点点头,“既然是楚国的国势,那我就不便插手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用这个联系我。”
他递给楚清禾一个指节长短大小的玉笛,“用这个可以呼唤我特地训练的一批信鸽,你有什么事可以写信告诉我,无论什么事,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帮你。”
楚清禾收起玉笛,“多谢。”
窗外的天色早就暗下来,她“这两天辛苦你照顾我了,我给你安排一间客房休息休息吧。”
“不必了,”景辞已经三天没有出楚国的皇宫了,再待下去他身边的人会着急了,说不定还会干一些傻事,比如潜入楚国皇宫来找他,宫中的禁军抓到就尴尬了。
“我在皇宫里已经待了多日,再不回去我身边的人该着急了。今日我还是先回去,等我安排好我身边的事再来找你不迟。”
楚清禾懊恼的敲了敲脑袋,是她考虑不周,“那我送你出东宫。”
她怕景辞会拒绝,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急声说道:“你对这不熟,很容易走错路。”
景辞懊恼的她有些可爱,手指轻轻拂上她敲过的地方,宠溺的说道,“好,别敲脑袋了,疼不疼呀?”
楚清禾根本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景辞这么一说她迅速缩回手,尴尬的笑几声,“嘿嘿,走吧我送你出去。”
…
凉夜如水,十二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
饶是楚清禾早有准备,穿了一身厚厚的衣服还是觉得冷。
许是她身子太虚弱,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在寒风中抖了几下。
身边的景辞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趁着朦胧的夜色悄悄握住楚清禾的手,“还冷吗?”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好,都没有穿一个斗篷什么的,又不能尴尬的把外衣解开。
楚清禾心跳慢了一拍,景辞的大手完全把她的手包裹住,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手上传过来,她感觉手一热好像哪里都热起来了,脸上跟火烧似的。
“好多了。”
楚清禾没有问景辞为什么牵她的手。
景辞也不会自找没趣,提起这个话题。
两个人一时之间沉默无言,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个美好的和谐。
…
东宫的路再长也要走到尽头的那一刻。
楚清禾把景辞送到宫门口,两个人在宫门口依依不舍的惜别。
景辞不舍的松开楚清禾的手为她整理脑袋上戴着的斗篷帽子,“快回去吧,夜里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
楚清禾一张精致的小脸蛋窝在斗篷帽里,抬眸看了一眼景辞,“我看着你走。”
她不是不放心景辞不走,而是最近宫里的妖魔鬼怪太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好歹她还顶着一个楚国公主的头衔,目前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动她。
“好,我走了。”景辞把手上提着的宫灯交给楚清禾,“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一定要看清脚下的路。”
刚刚他们一路走来,可能是东宫这几天太冷清了,有好几条道路上都漆黑一片。
“好,景辞,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不要再这么狼狈了。”
第一次他们见面,她崴了脚,景辞好心的把她从山上背下来。
第二次见面,她失态的嚎啕大哭,哭得晕厥,景辞尽心尽力照顾了她三天。
“会的。”景辞摆摆手,转身离开。
楚清禾看着景辞背影一步步走出宫门,月光洒下来,似乎以厚重的红木门为界限,一半明亮一半阴暗,两个人仅仅隔着一道门。
楚清禾转身离开,恰好这个时候景辞回头了,他看着楚清禾的背影在长长的宫道上逐渐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或许有些事一开始就注定了。
…
楚清禾回到东宫。
现在的东宫冷清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后半夜的寒气十足,她原本是。坐在窗户边,后来太冷了,脚冰凉冰凉的,忍不住爬到床上。
被窝里暖烘烘的,原来是景辞在走之前给她灌了一个汤婆子。
“傻瓜,”要是她今天不回东宫,去她父皇那边这汤婆子不就没用了吗,做了好事,也不知道在她面前邀邀功。
她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楚清虹以前留下的手稿。
她在等。
在等影一的消息。
她枯坐了大半夜,有了汤婆子倒不觉得冷,只是背有点酸疼。
直到天蒙蒙亮,楚清禾似乎听见了高昂的鸡鸣声,她捂着嘴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等了大半夜影一都没有来,太困了她都有点想睡觉了。
突然窗沿下传来两声敲击的声音,随后她听见了布谷鸟的声音。
这是她和暗卫队的她暗号。
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总归是她想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