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原,你干什么?”深更半夜谢云见到纪原如此大张旗鼓的带人闯入自己的住处本就心有不悦,但强压着心头的愠怒好言相问却想不到竟然遭到纪原如此无礼的驳斥,谢云的脸色一沉,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起来,“你大晚上带着这么多人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找殷喜?”
纪原眼神冷厉地盯着谢云,幽幽地说道:“殷喜是你枪王府的人,我不来你这儿找要去哪找?”谢云怒哼一声,道:“纪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好端端地我从无招惹过你,你为何要带人到我这里来闹事?”此刻玉楼已是急匆匆地推开了挡在门口的人群走上前来,一把拽住纪原,道:“纪原,你也该闹够了,先跟我回去!”殊不知纪原根本就毫不领情,胳膊猛地一甩便将玉楼震开,好在一旁的郑晓五及时搀扶住他,否则手无缚鸡之力的玉楼被纪原这么蛮横的一甩非得摔个半死。谢云见状不由地眼带怒火,道:“纪原,你干什么?”说着已是上前两步欲要查看玉楼的情况,但纪原却是先一步横在谢云身前,伸手拽住狼头铜棍直指着站在一旁满脸苦涩的玉楼,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云道:“今天我要找殷喜,谁敢拦着我谁就得死!”
“纪原你个混账东西,你是魂宗五王之一,谢云也是五王之一,你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谢风故作愤怒地喝骂道。刘猛刀锋一甩直指谢风,喝道:“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狗东西说话?”
“刘猛你好大的胆子!”谢云眼睛一瞪冷喝道,“你骂他是狗东西那我又是什么?”刘猛不敢与谢云叫板只能硬生生地转过头去不再搭腔。玉楼劝道:“此事一定另有隐情,纪原你先不要冲动,谢云你也不要动怒。”纪原猛地转过头去怒视着玉楼,道:“这里没你的事,你若不想惹祸上身就先出去吧!”谢云怒声道:“纪原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叫不想惹祸上身就轰玉楼出去?你怎么能这么对玉楼说话?”纪原显得有些暴躁,咬牙切齿道:“你若看不过眼那就尽情的多管闲事,先袒护玉楼,再袒护殷喜!”
“你……”谢云强忍着怒火,用冰的吓人的声音侧目问向纪原身后的蓝辰,道,“蓝辰,到底出什么事了?纪原今天晚上难道是成心来找我麻烦的?”蓝辰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谢云,缓缓张口道:“纪姑娘被人在证德峰下打伤了,伤势极重玉楼说她可能……活不过明天早上……”
“什么?”蓝辰此话一出,谢云和苏盈盈同时惊呼一声,唯独谢风的脸上只是闪过一抹极为隐晦的寒光,之后便再无其他反应。苏盈盈向前两步,急声问道:“纪姑娘她怎么会被人打伤呢?”纪原怒不可遏地冷喝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沂儿要是有三长两短你也一样逃脱不了干系!”听闻纪原这话谢云猛地将苏盈盈拉到自己身后,此刻他的内心同样万分震惊,在得知了事情真相之后谢云也不好再与纪原生气,只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玉楼,但见玉楼面色为难地轻轻点了点头。谢云仿佛遭到雷霆一击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晃动了几下,脚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那你们找殷喜是……”
“我们在纪姑娘的肩头发现了殷喜无极刀留下的伤痕。”郑晓五解释道。
谢云闻听此言一时之间已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他和纪原一起在冥远宗祠救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转头的功夫仿西皇山的天都要塌了。苏盈盈先是颇为担忧地看了看谢云,接着脑中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谢风,一双风华绝代的大眼睛中瞬间便涌现出一抹惊奇与惶恐之色。玉楼的目光毒辣,当即便捕捉到了苏盈盈脸上的变化,急声问道:“盈盈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苏盈盈下意识地欲要脱口而出,但她的话才到嘴边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神情恍惚地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太惊讶了……”
“殷喜在哪?”谢云猛地回头大喝道,“让这个混账东西滚出来见我!”身后的一名魂宗弟子道:“我们已经半天都没有看到殷喜的身影了……”
“那现在还不快去给我把他找出来!”不等那名魂宗弟子把话说完,谢云便是猛地一声暴喝,吓得那名魂宗弟子差点瘫坐在地上,赶忙召集了三五个帮手连滚带爬地朝着枪王府的各处寻去。谢云目不转睛地望着目无表情的纪原,缓缓说道:“此事若真是殷喜所为,我谢云一定会亲自给你个交代!”玉楼急忙说道:“纪姑娘肩上的伤痕的确是被殷喜的无极刀所伤,但却不是致命伤。”谢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他没有插话而是继续等着玉楼说下去,玉楼叹息道:“纪姑娘的致命伤在额头,被人一掌震碎了天灵盖。”谢云的嘴角猛然抽动了一下,脑海之中仿佛突然回忆起了什么似的。
是的,谢云的确回忆起了一些事情,只不过他所回忆起的事与殷喜无关,而是与谢风有关。直到今天谢云依旧清晰的记得谢风当夜去房中找自己时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于连谢风那种狰狞疯狂的表情谢云都历历在目。尤其是那句“你不想做,我这个做大哥的替你做,而且一定做得漂漂亮亮……”想到这里谢云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故作毫无察觉的谢风,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又顾虑到此刻的场面,因此也学着苏盈盈一样将到嘴边的话给硬咽下去。
“报!我们已经把枪王府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可依旧没有发现殷喜的影子。”就在谢云愣神的功夫,前去寻找殷喜的魂宗弟子回来了,而他们的回报却是令谢云大吃一惊。
纪原冷冷地说道:“怎么?殷喜已经跑了?”此刻纪原看向谢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猜忌与鄙视。谢云一愣,反问道:“纪原,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我一整个下午都和你在冥远宗祠救火,这才刚刚回来又岂会知道这些事?莫非你怀疑是我故意放跑了殷喜?”
“是!”纪原半点情面都不给谢云留,现在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钢针一般锋利无比直插谢云的心。谢云不想与纪原争辩,问道:“纪姑娘现在怎么样?”面对谢云的问话,玉楼和郑晓五只是摇头叹息,这令谢云本就不断下沉的心一下子坠入到了谷底。
“纪原,你先不要冲动,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武妹伸手拽住纪原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慰道,“你现在冒然将怒火都发泄到谢云身上,他岂不是最冤枉?”纪原咬牙切齿地说道:“殷喜是他的人,现在沂儿出了事我不找他我找谁?殷喜若在我今夜便要他血债血偿,殷喜若不在那谢云这个主子就要替他偿命!”
“嘶!”正所相骂无好言打架无好拳,此刻纪原火气正盛说出来的话也同样针对十足。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无不惊呼一声,虽然他们今天随着纪原一起闯入枪王府,可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愿意和谢云动手,动手尚且不愿意更何况杀他呢?蓝辰道:“纪原你休要乱说,你想让谢云替殷喜偿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说着蓝辰也不顾脸色越来越阴沉的谢云,陡然将一双凌厉的目光射向谢风,冷冷地问道:“今天下午黄昏时分你在哪?做什么?”谢风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人会把矛头转向自己,故而有条不紊地回答道:“我今天整整一下午都在房中休息,哪也没去!”蓝辰逼问道:“有谁能替你作证?你这种人会老老实实地在房间里呆一下午?”谢风冷笑道:“你不是我又岂会知道我不能?我在房中休息就在房中休息,要什么人作证?”蓝辰道:“你和沂儿的过节最深,你若没有证人那十之*沂儿额头上那一掌就是你干的。”
“你休要栽赃我!”谢风反驳道,“谁说我没证人?盈盈就是我最好的证人,因为今天整整一下午她都和我一直呆在房间里。”话到这里谢风不由地冷笑一声,道:“蓝辰,你该不会好奇地想知道我和盈盈两个人在房间中的这一下午都做了些什么吧?”谢风此话之中颇多嘲讽之意,令苏盈盈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起来,也同样令蓝辰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玉楼眉头一挑,问向苏盈盈道:“盈盈姑娘,你下午真的一直和谢风呆在房间里?”面对玉楼的问题,苏盈盈不禁显得有些迟疑,她神色犹豫地迟迟张口不言,谢风见状急忙插话道:“怎么蓝辰不问倒换做你来问?难道你就对我们夫妻俩房中的事这么感兴趣吗?盈盈一介女流你怎好问她这种问题?”玉楼摇头道:“我并非在问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我只是问盈盈姑娘是否愿意证明你真的一个下午都陪在她身边而已。谢风,你不必用话来激我,我想问的事情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而闭嘴。”说罢玉楼再度将目光投向了面色纠结的苏盈盈,正色道:“盈盈姑娘,你要知道你接下来的回答关系到至少两条人命,你可要想清楚后如实告诉我们,谢风他今天下午真的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被玉楼这么一问,苏盈盈反倒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一直闪躲着玉楼,急忙回答道:“是!风哥他一下午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苏盈盈此话一出,跟在纪原身后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而再看谢风却是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唯独玉楼在看向谢风和苏盈盈的眼神中依旧参杂着一抹浓浓的疑惑之色。
“纪原,这件事你想怎么办?”谢云开口问道,“如今殷喜人不知所踪,我相信此事一定与他脱离不了干系,要不然他也不会跑。”纪原手中的狼头铜棍猛地一挥直指谢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替我妹妹报仇雪恨,我要有人血债血偿!”谢云此刻不再显得那么慌张,反而眉宇之中还涌现着一丝淡定之色,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让我死?”被谢云这么直白的一问纪原也不禁一怔,虽然纪原心中暴怒但他真的能因为愤怒而罔顾与谢云之间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吗?更何况将纪沂儿害的如此境地的人又不是他,纪原又岂能滥杀无辜?纪原道:“沂儿的事一定要有人付出血的代价!从现在开始在找到殷喜之前,枪王府的所有人一律不能擅自迈出府门半步,违令者格杀勿论!”
“你凭什么软禁我们?”谢风不满地反驳道,“殷喜杀了你妹妹你应该去找殷喜,你针对我们作甚?”蓝辰道:“殷喜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他一个人做不出这种混账事,这件事一定还有人在背后捣鬼。”
谢风喝道:“你说谁?”
“你!”蓝辰直言不讳地说道,“沂儿的事我料定与你有关,如果我猜错了宁愿不得好死!”谢风冷笑道:“空口无凭,证据呢?你凭什么说是我?”蓝辰双拳紧紧地攥着,怒声喝道:“你等着,我会找到殷喜来和你当面对峙的。”谢风道:“你最好赶快找到他,我也想赶快还自己一个清白!”
纪原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云,他那攥着狼头铜棍的右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气息也是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看得出来现在的纪原定是在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强行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谢云淡淡地说道:“此事若与我有关,我谢云自己割下脑袋向你赔罪,我愿意呆在枪王府哪也不去,等你们找到殷喜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玉楼赶忙站出来,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殷喜。纪原,你已经软禁了谢云和枪王府所有人,现在可以先回去了。”纪原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谢云,许久之后他才用狼头铜棍重重地点了点谢云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最好祈祷沂儿别死,只要沂儿咽气我不管找没找到殷喜,都要你们枪王府所有人陪葬!哼!”纪原留下狠话之后便是冷哼一声,愤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枪王府。而从始至终谢云都未曾开口反驳过一句话。
待众人纷纷退去,玉楼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对谢云说道:“你放心!在找到殷喜之前,我一定拼尽全力保住纪姑娘的一口气。”说罢玉楼便再度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离开了枪王府。
此刻,蓝辰正在门外等候玉楼,见到玉楼出来蓝辰向前问道:“好在今夜没打起来,不过你真的有信心能在纪原找到殷喜之前留住纪沂儿的性命?”听到蓝辰的话,玉楼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
“我们最起码还有一晚上的时间。”不等蓝辰发问,玉楼便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一晚上我们还来得及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现在你我就通过沐丹留下的传送阵前往灵域,为今之计只有一线生机,就是让一凡回来主持大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