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一大堆带着血的纱布证明这个女人刚离开不久,房间里的布置与其他酒店无异,但是紧闭的卫生间却引起了楚天的好奇。
仔细一听,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股怪味道飘散出来。
推开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定眼一看,连经历过无数血腥场面的楚天都不免感到一阵反胃。眼前的一幕,真是大大超出了他对“血腥”二字的认知。
超大双人浴缸里,无数条白色蛆虫蠕动着身子挤在一起,密密麻麻。
一个女人躺在里面,双眼已经被蛆虫啃成两个血洞,鼻孔、嘴角、耳朵里还有大量的白色虫子进进出出,肚子上一个大豁口里面挤满了这种柔软的虫子。显然,它们已经把这具尸体当成了乐园。
女人脸上血肉模糊已经很难分辨相貌,但是从她身上的工作服来看,楚天断定她就是那个叫做小玉的失踪清洁女工。
种种迹象表明,小玉死前曾经做过剧烈的挣扎,此时她的身体扭曲得极为严重,惨不忍睹。
不难猜测,小玉一定是被逼着进了浴缸,活生生的被这些蛆虫啃噬致死。
黎阿花,她竟然为了喂养蛆虫随意践踏一条无辜的生命!
楚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到底有着多么恶毒的心肠才会做出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
两个小时后。
黎阿花去美容院做了美容,又去湖城最高档的商场给自己换了一身漂亮衣服,挎着新买的lv手包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宾馆。
她从饮水机里接了一大杯水一口气灌进肚子,路过小厨房时随手从台子上拿了一块奶酪送进嘴里。奶酪的味道似乎太好了,她还意犹未尽的唆了唆手指。
嘴里一边嚼着,她一边推开卫生间的门,浴缸里的尸体已经差不多被啃噬干净,一条条蛆虫看起来肥了一大圈。
“我的小乖乖们,你们太可爱了。”黎阿花冲着“小乖乖”们一个飞吻,接着一转身,就看到楚天蹲在阳台窗边目光犀利的瞪着自己。
“啊!”黎阿花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过片刻又恢复了自然:“哟,大忙人,我还以为你要在医院忙好一阵顾不上我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你的本事果然不小。”
楚天挑了挑眉毛,说道:“打铁趁热,抓人趁早,免得你再多害死一个清洁女工。”
“你都知道了?”黎阿花看起来极坦然,甚至略显遗憾:“本来我想去街上找个小孩儿来的,小孩子的肉才最嫩嘛。不过这个女工太可恶了,打扫房间的时候居然一滴水掉到了我新买的鞋上。”
“所以她就成了那些恶心家伙的美食?”楚天眉头一紧,只为这么一点点理由就杀人,甚至她还要找小孩子来喂虫?
“那又怎样?”黎阿花挑着眉毛反问一句,觉得楚天的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怎样?”楚天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你倒这么理直气壮?你穿漂亮衣服买新鞋子,提着几万块的lv手包——你在享受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的生命被你残忍夺去,他们还怎么享受这个美好世界?”
“清洁女工不小心在你的鞋子上滴了一滴水,你就要了人家的命,哪有这样的道理?她辛辛苦苦在这里干一个月也买不起你身上一件衣服,或许她最漂亮的衣服就是这身工作服。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外面捡矿泉水瓶卖废品,还要担心可能随时被经理骂。她赚钱给奶奶交医药费,你却大把大把的拿钱去买奢侈品——你们都是女人,难道你的命就比她的命金贵?”楚天一字一句,字字带血。
“说完了?”黎阿花又是撇撇嘴,满不在乎道:“我买新衣服怎么了?我买几万块的包又怎么了?那个女工要是有钱她也可以去买啊!我就是看不起你们这些穷**丝,成天一副‘老天爷对我不公’的样子,恨人有笑人无,贱不贱?再说,她把我的鞋弄脏了,当然要付出点代价,能成为我小乖乖的美食她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不过,你最后一句话说对了——我的命确实比她金贵,因为我是蛊王的接班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黎阿花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好像那是多么让她自豪的事情。
可是在楚天看来,把自己的**和满足感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之上,这种所谓的“王”简直比垃圾还不如。
黎阿花指了指浴缸里的蛆虫,说道:“知道这些蛆有什么用吗?反正你今天来了就出不去这个门,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先用死尸喂养它们,让它们充满阴气。饿它们几个小时之后再让它们吃**,吸收一些阳气。可是这些小伙伴们胃口大得很,必须一刻不停的吃**才能保持阴阳平衡。怎么办呢?接下来,它们就会自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最强大的,也就是蛆王。”
“真恶心。”楚天听着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恶心?”黎阿花得意洋洋:“当你亲手培养出一只蛆王,你就会体会到一种做母亲的感觉——那是多么伟大的一种感情啊。”
“不要脸也就算了,还玷污母爱——你真该下十人层地狱。”楚天突然目光一凛,猛的朝着黎阿花扑过去。
像出膛的子弹一般,眨眼间楚天的身影已经到了黎阿花身前。
黎阿花见识过楚天的身手,几乎无人能敌,就连世界头号杀手死神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可是奇怪的是,黎阿花却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楚天的手正要去抓的时候,突然又停下了。
“不对,有毒!”刹那间,楚天赶紧收手。
黎阿花最会用毒,此时身上必定抹了各种古怪的蛊毒就等着楚天来抓。
楚天就像碰到了一只狡猾的刺猬,无处下手。
“怎么不动手了?”黎阿花更加得意,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晃来晃去,还大咧咧的坐在床上,想躺就躺,想翻身就翻身。
“你以为你不碰我就没事了?”黎阿花突然严肃起来,阴狠狠的瞪着楚天道:“告诉你吧,这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有我下的毒,只要你用手碰过必定沾上蛊,绝对不会有解药。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还没玩够你呢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就死去,玩上十天半个月之后我再让你跪到瑶瑶坟前好好的向她忏悔。”
楚天眉头急得更紧,这个可恶的女人,简直狡猾得像泥鳅一样。
“外婆之前跟我说,不要来招惹你,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黎阿花坐在床边翘着脚,从包里拿出一根指甲挫修指甲。
“我刚下了飞机,一个叫郑风情的女人就找到了我——那可真是个极品女人,风骚又妩媚。”
“姓郑的女人给我五百万让我杀掉你,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万。我一琢磨,反正我是要杀你为瑶瑶报仇的,干嘛不顺便赚点钱花花呢?”
“所以我们一拍即合。”黎阿花像是在表演独角戏一样,楚天一句话没问,她就迫不及待的将自以为很骄傲的事情全盘托出。
“对了,那天郑风情带我去基地见一个叫光叔的人——想必你也认识他吧?光叔对你可是恨之入骨,一提到你就咬牙切齿的好像杀父仇人。啧啧啧,楚天你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把一个老人家给气成那副模样?”
楚天没理会旁的,随口问了一句:“基地很壮观吧?”
“切,建在湖底的牢笼而已,有什么壮观。”黎花花撇撇嘴,继续修指甲。
楚天一听就乐了——这个线索太重要。
心里面高兴,表面上他却一副怀疑模样:“我没上过学,你可别骗我。湖城大大小小一共四个湖,湖底不是沙子就是淤泥,怎么可能建成基地?”
黎阿花嗤笑一声:“湖城北面有个镜湖,抗战那会日军在那建过一个秘密基地,知道这个秘密的不超过五个人——要不是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都懒得跟你说这么多。”
“咦不对啊,你怎么毒还没发作?”黎阿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且,为什么楚天会对自己露出一副诡异笑容?
正不解时,她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朝自己落下来,猛然一抬头,一个白色大网就将她罩在床上。汪达坤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双手一紧就收住了网口,黎阿花插翅难飞。
“别挣扎了,没有用。”汪达坤笑得更得意:“这个网是精刀门特制的,烧不坏砍不断,要想逃命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黎阿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跪地求我。”汪达坤阴恻恻的一笑,黎阿花险些当场气吐血。
楚天进了卫生间,片刻就从里面出来了,两根手指间捏着一个蚯蚓大小的红色虫子。
红色的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