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这次的副本怎么还不发布？”
识海里的娃娃干笑道：“哪有什么副本啊主人。”
“嗯？怎么没有呢，你之前玩儿的不是挺开心的吗？”吴歌笑着摸着狗儿子的头，吓得狗儿子一动不敢动。
狗儿子：俺感觉到了杀气！
“主人我之前失忆了，那都是四歌的主意啊！”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老四，对不住了！
想通了的娃娃连忙解释道：“其实当年师父把您从疗养院救出来后，没打声招呼就带着您去了平行世界，我当时一直在青玉扳指里沉睡。后来吴畏派手下阿舟加害于您，想要抢走您的魂魄，却不想把我给惊醒了。我赶忙联系上了四歌，送您去地府暂避。”
“局里为了迎接您的回归还开了次会，决定让师兄去接您。但师兄他一直不太赞同师父对您的‘教育’方法，他觉得师父把您养成了傻白甜，而他更希望您做个白切黑……”
吴歌嘴角抽了抽，槽多无口。
“为此他特意分出了个神识放您身上，让您‘少管闲事’，而这正好与我接到的‘能救则救’的宗旨相悖，所以我们就在您脑子里打起来了，然后就都记忆紊乱了。”
吴歌翻了个白眼：“就是互相给打傻了呗，难怪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系统像个精分的傻der。”
娃娃干咳了两声，假装没听见。
“但您刚开始的确挺消极的，对活着和无邪都不感兴趣，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让您跳西湖遭了回罪，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_╥)”
说到这娃娃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吴歌赶紧哄它：“好了好了，我并没有往心里去，你们就是我的一部分，哪有人会怨恨自己呢？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回没副本了？”
“我听老四说，她去平行世界接您的时候，特意拜访了原着作者，书是作者送给她的，当时三叔还没写到这里。”
“哦，原来如此。”吴歌的表情波澜不惊，娃娃连忙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主人你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我知道这就是你眼中的真相。”吴歌站起身，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但这世上往往是你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娃娃不太明白主人这话什么意思，可任凭她怎么问，主人也不再开口了。
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欢笑声，原来是云彩在跳舞，胖子一时兴起，也跟着跳了起来。只是他的舞姿跟跳大神的不相上下，逗得大家人仰马翻。
但这欢乐并没有感染到张启灵，他安静地靠着石头坐着，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无邪见他这样就有些不忍，此次巴乃之行看似很轻松，但对小哥本人来说，遇到的东西无一不是在敲击着他过去的心门。这人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想沟通开导开导他都很困难。
无邪实在看不下去，就拿了一块小石头丢他：“别琢磨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喝一口？”
他递给张启灵一碗米酒，对方默默接过，放到一边，惹得无邪又是一声长叹。
说实话，他今晚有点喝多了。迷迷瞪瞪的顺着张启灵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湖边的吴歌。
得，又一个不省心的。
考虑到吴歌目前在隐瞒身份，虽然不是针对他们，但也说明暗处有她提防的人，无邪一直没能认真的跟她聊一聊。他可是憋了一肚子话，有机会一定要抓住这丫头好好“兴师问罪”。
心里这么想着，注意力又转回到了胖子身上。胖子正在出脑筋急转弯给大家猜，他也加入了猜谜的阵营。要说胖爷上辈子可能是开心果投胎，不一会儿又把大家逗得笑作一团。
但这回众人笑了几声就慢慢收敛下来，因为张启灵突然起身朝着吴歌的方向走去。
“我们是不是太吵了？”云彩小声道，看样子有些自责。
“没事儿，他也跟你们蛊王一样，喜静。”无邪毫无心理压力的再次搬出这位女煞神，结果百试百灵，云彩还真不问了。
她直接跟着走过去了。
张启灵缓缓走近望着湖面发呆的吴歌，对方听到他的脚步声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又把头转了回去，颇有些“无动于衷”。
与其说吴歌没反应，不如说她早就习惯了。对于她来说，疗养院二十年的朝夕相处，让张启灵的存在变得像空气一样自然。
“你死后，我听你的话，用你的骨灰糊了墙。”
吴歌闻声转头诧异的看向张启灵，张启灵见她这样提醒道：“小僵尸。”
哦！
吴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自己当小僵尸的那段日子，那可真是无忧无虑的七个月，每天蹦蹦跳跳，最后死的时候也没有痛苦，睡了一觉人就没了。
那时候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给张启灵写了封“遗书”，啰里啰嗦的叮嘱了一堆，最后告诉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尸体烧成灰，以防二度起尸。最好把骨灰糊墙上，北面墙上有条小裂缝她看不顺眼好久了……
“干得漂亮小哥！”吴歌朝张启灵笑了笑，“你都想起来了？”
张启灵摇了摇头：“只想起来些片段。”
“挺好的。”吴歌浅笑道，“无邪和胖子跟你说过我的事吧，论起失忆我也算经验丰富了，这玩意儿急不得。”
张启灵闻言没出声，定定的注视着吴歌。他突然觉得自己跟眼前的女孩儿是一类人，孤独而又强大，拖着自己残破不堪的灵魂和残缺不全的记忆走了好久，没有归宿，没有尽头。
或许是感受到了张启灵的情绪，吴歌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我师父喜欢看戏，我喜欢看电影。电影中有这样一句话我特别喜欢：昨天是段历史，明天是个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你要像珍惜礼物那样珍惜今天。”
“愿以此句，与君共勉。”
张启灵眼中的光慢慢亮了起来，点头轻“嗯”了一声。
吴歌笑得更开心了，抬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云彩，小姑娘犹犹豫豫的不敢过来。
“我先回了。”她拍了张启灵肩膀一下，绕过他朝云彩笑了笑，回到了窝棚边。
篝火已经小了下去，无邪和胖子靠着石头睡得东倒西歪，吴歌走过去推了推无邪：“进屋睡。”
无邪哼唧了一声，嘟囔道：“不要，热。”
他抓住吴歌推他的手，发现这玩意儿冰冰凉凉的针不戳，往脸上一贴，又睡过去了。
吴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席地而坐，偏头看见旁边的胖子睡得满头大汗，就让木木变成了一把扇子，用另一只空闲的手给他扇风。
远处传来了云彩空灵的歌声，吴歌闭上眼，心境如湖水般澄净。
不知过了多久，歌声突然停了。吴歌猛的睁开眼，站起身快步朝湖边走去。无邪和胖子也被惊醒，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跟了上去。
离近了就能听到一种“哒哒哒”的声音，阿贵端起了猎枪，轻声问大家：“什么东西？”
“潮声。”张启灵道。
几人这才注意到，水位降得很厉害。
“怎么回事，难道这湖漏了？”胖子搭手眺望。
“不，”无邪对地理很熟悉，他笃定道，“这是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