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的地图而已”苏小柔气冲冲地说道,“不放心你们也可以拿出自己的地图来签我签在你们的地图上”
“那用我们自己的。”
秦树并不信任苏小柔,也不怎么相信自己到底遗忘了谁。
只是苏小柔这个人对他们了解很深,让他心里犯疑。
如果不是同伴,很难会把他们三个的底细调查得那么清楚。
不管怎样,只是做一个记号而已,倒不是什么大事。
他取出自己背包里的地图,然后在地图上写下了几个字:
我们来了七个人。
随即在后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白鹃和秦树两人也随手写了个“七”和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记号笔递给苏小柔。
苏小柔拿起记号笔,在那张地图上写道:
我们来了九个人,苏小柔。
写完还十分愤怒地瞪了秦树他们一眼,像是故意要挑衅他们似的。
秦树三人面色很冷漠,看苏小柔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你也签一个,这样下次好对比”苏小柔对辰风说道。
辰风没有反对,拿过笔写下:“你们来了十个。许风。”
苏小柔和秦树四人都看向辰风。
“一开始的秦迎也是你们的人,我是跟着他,一路找到你们的。”辰风把地图收了起来,放在自己这边。
秦树他们看上去并不怎么相信辰风的话。
“你把他安葬了吧,然后我们要继续前进。”辰风说道。
苏小柔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了秦树他们三人一眼,然后才不甘心地站起来。
在河边走了几步,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自己用一把匕首灵器在地面开始挖坑。
秦树和郑才没有动手,在他们的记忆里,并不认识萧鹏,也没有必要为他的死而感到悲伤。
“我帮你吧”
倒是白鹃蹲下来,帮忙苏小柔一起挖坑。
苏小柔脸色微微一松,说道:“白鹃姐,我知道你善良,要是你记住萧鹏的话,你就会明白,其实萧鹏他对你是个很重要的”
“不要得寸进尺,我不认识萧鹏。”白鹃说道。
苏小柔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鹃,没有再说话。
辰风在一边盯着哗啦跳动的溪流,陷入了沉思。
溪流已经将血迹给冲走了,看不出刚才有个人掉在水里。
对于遗忘这件事,辰风还是没有想明白。
秦迎是一开始就被遗忘的,他出现的时候,秦树他们都不记得秦迎。
可是后来秦迎被抓走后,秦树他们直接都不记得有个自称是“秦迎”的陌生人了。
秦迎这个人被遗忘了两次
苏小柔被那只古铜色的黑手抓去,立刻就被辰风给拽了回来,随后她也被秦树等人给遗忘了。
而到现在为止,秦树他们仍然记得苏小柔。
也就是说,苏小柔只被遗忘了一次。
萧鹏,在出事之前求救的时候,秦树三人还记得萧鹏是自己的同伴。
但是他们赶来的时候,萧鹏已经被砍成两截了,下半截身体不见了。
然后,萧鹏就被秦树三人给遗忘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被那些所谓的野人给抓走,哪怕只是抓走半截尸体,都会被遗忘呢
又或者是死了,就要被遗忘了
按照这种逻辑,那刚才被抓走的秦迎,是不是也已经死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被遗忘一次的秦迎,又被遗忘了一次。
可是,又如何解释苏小柔的问题呢
换句话说,苏小柔她为什么没有遗忘掉萧鹏和秦迎
苏小柔只忘记了第一次的秦迎,她埋怨秦树等人把自己给忘了,却不知道她自己也忘记了另一个同伴。
但苏小柔并没有忘记被遗忘一次之后的秦迎。
这件事有些扑朔迷离了。
苏小柔颇为感伤地看了最后一眼胸腔里空荡荡的萧鹏,他们不是那些临时结伴的镇灵师,而是生前都认识,萧鹏和她关系不错。
只是现在死后,连个尸都没有。
苏小柔叹了口气,这才把土给埋上,然后又搬来一块石头,立在坟头,在石头上简单地刻了几个字:“萧鹏之墓,苏小柔立。”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才沿着溪流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苏小柔都沉默不语,她对秦树三人有着很深的芥蒂,即便辰风已经告诉他,是因为某些诡异的东西导致他们忘记,可苏小柔还是无法接受。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路已经越来越不好走,好在大家都是镇灵师,勉强也能看得见路。
“我们都已经走了一下午了,居然还没有走出去。”
郑才走在最后面,不停地靠着“万径人踪灭”来消除痕迹,神情颇为疲惫。
其他人也是绷紧了神经,生怕哪里再出现一只古铜色的手把他们抓了去。
不过好在,萧鹏过后,那只手没有再出现过。
这大概是唯一能让他们松口气的事情了。
“我们得找个地方歇脚,在黑暗里行动并不明智。”
秦树看着已经被黑暗笼罩的树林。
黑暗里的夜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茂密的枝条在左右摇晃着,恍惚间还以为有什么人影在上方交错。
树林里静得可怕,白天的鸟叫虫鸣都不响了,就好像连它们都不喜欢在黑夜出动。
这种感觉让他们很不舒服。
“那边正好有一块空地,去那边。”白鹃说道。
辰风并没有反对。
一行人走到空地之后,秦树一挥手,一间简陋的草庐出现在空地上。
“结庐在人境陶渊明的灵器”
苏小柔脱口而出。
秦树冷冷地看了一眼苏小柔。
他很不喜欢自己的灵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个陌生人知晓。
“都说了,我们是一路的。”
苏小柔并不在意秦树的目光,而是走进了这间草庐里。
草庐很破,墙壁只挡了一半,不过一尺多高,林间的风都能吹进来。
“这件草庐灵器可以隔绝外界的声音,而无车马喧不是”
苏小柔在草庐里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又讥讽道:“它在闹市倒是挺管用的,但在这片树林里听不到声音恐怕不太好。”
“只是让你歇脚的东西,哪来那么多废话。”秦树回道。
“我只是感到寒心。”苏小柔闷声说道。
萧鹏的死,和自己被同伴当作局外人看待,让她很不是滋味。
陶渊明的草庐太破,连个椅子都没有。
秦树他们习惯了这件灵器,都很自然地找了角落坐下,然后眼睛盯着草庐外面。
其实陶渊明的这件灵器不仅可以屏蔽外界的声音,也可以把他们内部发出的声音给屏蔽掉。
这样就算他们在里面大声交谈哪怕开个演唱会,也不用担心引来黑暗里某些东西的觊觎。
但这个时候,辰风感觉自己脑海里似乎又有东西要被拽走,便再次出声问道:“你们来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