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洋对床上的章居松歉然道:“不管怎样,这件事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过失。虽然你不是我们安家打伤的,但也因为我们安家出事的,我们安家会想办法给你一个交待的,保证你接下来的安全,护送你回去。”
辰风对安建洋的态度有些讶然。
说实话,其实他也没觉得安家需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下毒手的毕竟是韩彬。七擘年会上只要不杀人,谁也不能说韩彬的不是,安家人身为主办方也不行。
安建洋也算有担当,章居松被他们安家牵连,他本来可以不用承认这个事实的,章居松要怪也只能去怪韩彬,但安建洋的这番话反而是主动承担了一部分责任。
安建洋又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了一些数字,签了一下名,递给梁尚清,说道:“我们现在也只能先这么做,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们,我们会尽量满足。”
辰风看了一眼支票的数字。
两百万。
真是大方。
不过想到这个年会的巨大商业利益,门票一人两万,在场的至少有五千多人,这随便收一下就是一亿,参上参赛者缴纳的费用,各种优待的观景阁楼,其实安家举办一场年会,收入都是个天文数字。
两百万真不算什么了。
但其实这两百万不需要安家来付的,大家上台切磋,都会做好受伤的准备,安家人也派了医师来治疗,算是尽到该做的事情了。
安建洋这种仍然选择负责任的态度,倒让辰风颇为赞许。
“这样看来,安家人能帮还是可以帮的。”
辰风不由地思索道。
“接下来还有比赛,我们不能在陪同了,有什么事情和我们医师谈,他会处理的。”
安建洋身为安家的家主,倒也很客气。
其他人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章居松,对他的伤势既是同情,又是胆寒。
他们现在心里也隐约有了阴影,害怕遇到韩彬成为第二个章居松。
“好好安抚这位老先生,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我们安家是主办方,要把事情做好。”
安建海在旁边吩咐了一下负责治疗的医师,然后又看了章居松一眼,满眼忧愁。
他忧愁的是自己安家人遇上韩彬可怎么办?
“若雪啊,也不知道那个辰风究竟在什么地方,唉!我们安家现在也只能求他帮忙了。”安建海对安若雪叹道。
安若雪低着头,沉默不语。
安家一行人无奈地离去,病房里又只剩下了辰风他们三人。
“要怪,只能怪我运气不好,可惜了,恐怕我们一辈子也讨不回这个公道了。”
章居松摇头。
韩彬乃是韩家的人,而他和梁尚清两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事务所,修为最高的也只有刚刚突破开脉初期的他,现在还被折断了双手双脚,几乎成为了废人。
“那你就这样认命了?”梁尚清不甘地问道。
章居松虚弱地笑了笑:“哎,不认命还能怎样啊,我们小小的事务所,哪里扭得过七大家族这种大腿?要找韩家麻烦,咱们的事务所一个晚上就会被灭掉。比试的时候,韩彬也没破坏规则,安家人都没法说韩彬的不是,你还能做什么?”
他们这种小小的镇灵师事务所,在面对韩家,就像蚍蜉撼树,即便被杀了也就杀了,哪里评理去,只能自己忍一忍就算了。
“可是……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成为开脉期啊!还没一个月,你就……你就……”
梁尚清握着拳头,悲痛地说不出话来。
他和老章两人亲如兄弟,两人一起经营着事务所,一辈子都在努力修炼着,上个月老章好不容易才突破,那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一次老章瞒着自己的家人偷偷来这里参赛,本想着自己要来年会上圆一圆这些年的梦想,与其他开脉期切磋交流一下。
他以为这种比试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哪里想到一上来就被韩彬给废了手脚。
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法接受。
可章居松为了不让梁尚清过于冲动,等下也受牵连,他情愿自己把这件事给咽下。
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我们当镇灵师的,与灵器打交道,其实哪天人也就交待了,这次运气不好,以后躺在床上,也算可以退休了唉。”
章居松笑了笑,笑容里却参杂着一丝心酸。
他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对辰风说道:“小伙子啊,谢谢你能来看我。对了,接下来你也要吸取我的教训,遇到其他人也就算了,如果遇到韩家人,一定要直接认输,不要像我这样头铁,把自己半条命都给搭进去了。”
章居松现在都想着要告诫一下辰风,虽然他和这位年轻人刚刚认识不久,但对方态度礼貌,他也不忍心看见辰风被韩家人给伤到了。
辰风看章居松这个时候还不忘提醒他,心里微微触动,说道:“放心吧,章老伯,你不会有事的,那个韩彬会付出代价的。”
他如果遇到韩彬,应该会好好给他六个一个难忘的回忆。
“希望如此吧,小伙子,记住我的话,遇到韩家就弃权吧!”
章居松以为辰风随便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又特意嘱咐了一下。
在他眼里,拥有炼神期的韩家人就是一片天,韩彬又那么强,哪里有人能惩治天呢?
章居松望向了天花板,眼底露出了无尽的落寞。
努力了一辈子,就为了突破到开脉期,好不容易达到了这个境界,刚来这里打算见见世面,哪曾想到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
他活了这么多年,性子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冲动了,知道不能意气用事,虽然被毁了四肢,但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事务所和家人。
即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这就是现实唉!
章居松深深地叹息着,只感觉到一阵无力感,刚才在老梁面前他尽量表现得很轻松,可实际上,他心里比老梁还要绝望。
“老梁啊!去叫那位医师过来给我截肢吧!他说了,再拖下去,那股腐蚀气息就要扩散了。”章居松尽量挤出笑容说道。
梁尚清叹了口气,他没有任何办法,如果安家开脉期的镇灵师都没能力治愈这种伤,他一个御气后期的人,又能怎样呢?
“不用去叫,我来处理就好。”
辰风挥手说道。
梁尚清抬头,不解道:“你要亲自帮老章截肢吗?”
“不是,我能治好他。”
辰风盯着那股腐蚀的气诀。
别的他不敢保证,但对付这种灵器残留的气诀,不要太简单。
章居松刚才也热情地给他介绍了那么多灵器,能帮一把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