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分还不算,有的甚至说林真流其实是隐藏修为,其实已经是九品徵相境,只是还在扮猪吃老虎,才隐藏在了七品太每境大成。
吹完修为,又吹林真流的修炼速度,又有人传,林真流三日晋阶,十日晋品,乃是整个大商国被遗漏掉的最妖孽的天才。
也不知道都是哪里来的消息,在林真流身上吹完所有可吹的东西之后,便也涉及到了林真流身边的人当中来,有说林真流身边那几个,比如甚么霍斯啊、凌飞羽啊,甚至是御相大人的儿子啊,都丞大人的女儿啊,怪不得都常常走到一起,原来是要巴结林真流云云。
甚至更有甚者,竟还传林真流其实已经是大商国的内定驸马等,即便明知道商国公主已被皇帝下旨赐婚大统领了,依然还这般说来,那就有些给林真流拉仇恨了。
中京学院虽然只是一个小圈子,但是这小圈子当中,每一个人对应的,都是其背后的一大势力,所以说,中京学院这个小圈子的事情,却也是大商国各大势力的事情,当这样的传言流出,没有人会怀疑它不会流到有心人的耳中。
只不过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至于那个谣言中心的人将会面临怎样的风暴,就不是造谣者能管得了的了。
林真流便就是这谣言中心的人,只不过他似乎也让许多人失望了,从头到尾,也不曾出来辟谣过一句,甚至是拜托学院的长老执教代为澄清一二都没有,平日里也一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去九层灵塔就去九层灵塔,该继续去历练场便去历练场,丝毫不受影响。
当然,在前几日当中,谣言还没有那般传得热烈。
与炎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林真流那夜便想要去找到商月心,自然是与她道歉来着,只不过可惜的是,从那日惹恼了她之后,她便是回到皇宫之中去了,一连几日,都不曾在中京学院露过面。
“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林真流有些担心,想着过几日便要启程前往周国了,便也托了天宁捎个信儿给她,其中内容无外乎那日只是玩笑,请勿要在意之类云云的,本又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想想毕竟书信传达,可能意思不见得表达得十分清楚,便又留了几笔。
从执笔开始,捣鼓了几个时辰,到最后,竟然也才寥寥写了几句,然而更加鬼使神差的是,信的最后,竟然又加了一句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天宁自然是不知道信中内容的,当懵懵懂懂交到商月心手上之时,却反而让商月心对林真流恨得更深,甚至天宁作为送信人,本就无辜得不行,最后也挨了那位公主的一顿打,真是好不凄凉。事后回到中京学院来了之后,对林真流也是抱怨了好几十句,最后才问到信中内容。
林真流心中过意不去,便也就与天宁说了信最后的那八字祝福,这才让天宁苍天啊娘亲啊喊个不停,抱怨林真流更深,并且发誓若没看过信中内容,绝不再帮林真流送信了,尤其是涉及那位公主大人,后来想想,觉得又不够仔细彻底,便又加了一句,绝对不当林真流与公主的中间人了,即便是传话都不行。
却不想这才发誓的第二天,公主大人便是写了一封回信,让天宁转交给林真流,一时又让天宁懊悔不已,怪责自己生来就是给公主打下手的命,怎么还有那些个雄心豹子胆发出那样的毒誓来呢?最后还不是苦了自己。
信中的内容只有一句话:你到底是不是大田村的那位?
林真流一打开信封,登时吓了一跳,信纸都是直接烧了。若是当面问出来的话,林真流纵有许多方法模棱两可的含糊过去,可是商月心竟是在信中这般问起,一下便让林真流拎不清主意了。甚至也都像天宁那样有些怪责起自己怎么会想到写信给商月心这样老套土气的行为?以至于开了这么个头,落下个不知如何收场的地步。
好在过几日到底是要去周国了,据说此去一时半会儿不一定那么快回来,所以也并不着急着回信。
在烧掉了商月心的信件之后,林真流便是在夜下无人的时候,来到了年轻女执教上官婉儿的寝舍当中。需要请教的问题,自然是如何转化兽元了。
当林真流将前些日在历练场兑换积分,兑换教员曾给他点播女执教便就知晓直接将兽元转化修为之法之时,却不想上官婉儿登时火冒三丈,不顾已是大晚上了都还要去找那兑换教员算账,嘴中不停责备着那老不正经的教员竟然将她这般往事讲给学生知晓,也不知是打着什么样的坏主意。
所幸后来林真流主动将责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是自己先请教并再三请求那位兑换教员之后,教员才松的口,若上官婉儿因此追责的话,最后难为情的也只有学生罢了。上官婉儿半信半疑,不过见林真流说的是那么真诚,便也才放下大晚上杀过去找那兑换教员算账的念头。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上官婉儿才是饶有兴致地望着林真流,开声问道“为何你会对那样的法子感兴趣?”林真流便就将中京学院的积分兑换系统讲了一遍,大概便就是学生从历练场猎取收割兽元,兽元跟兑换处换了积分,学院便又将兽元转化成了保证九层灵塔灵气不衰的供养,而学生则是兑换积分之后,却还是去到九层灵塔当中去,若是能够直接转化的话,那不就没有必要省略了当中的步骤?
上官婉儿颇为赞同地听林真流讲完之后,才是一笑,说道:“当初我也是跟你相近的想法,只不过后来才发现,在中京学院当中,这样只是多此一举而已。因为自己从兽元当中转化的灵力,根本不够精纯以及消耗极大,还不如交给学院,换取积分,前往那更加适合修炼的九层灵塔当中来得痛快。”
让上官婉儿意外的是,林真流对此也深感赞同,但话锋一转,又是说道:“在中京学院确实没用,只不过若是在外面呢,是否也要比自己寻找灵气充沛之地要来得方便?”
到现在为止,上官婉儿才是明白林真流真正所想,感情是为去周国做准备啊?当真的就要问出口的时候,林真流却只是笑笑点头,让人觉得似乎不仅仅只是为去周国准备那么简单。只不过上官婉儿也不去深究太多,最后两人又探讨一番之后,上官婉儿才是说道:
“想必你也从兑换教员那处听说了,虽然我知晓其中一二法则,只不过却并不纯熟,虽然隐隐觉得还有提升的空间,但是并无甚么人能够看出其中端倪,就连老师,即是我们现在的副院长也不知晓,后来才是完全丢下了,既然你这般感兴趣,也罢,便就传给你罢。”
两人面对面互相盘坐,当都掐诀而起之时,两人衣裳都是无风自动,而盘坐着的身体更是呈现自动回旋的姿态。
在两人同时匀速回旋当中,上官婉儿伸出两手,分别抵在了林真流的太阳穴之处,口中默念口诀,不一会儿之后便才是将双手收回,气回丹田。
上官婉儿从地上站起,轻声道:“可以了,我已将那功法口诀等传授给你,至于你能够参悟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林真流心中大喜,同样站起身来,对上官婉儿道了谢,上官婉儿摆手一笑:“真要谢我,那便加把劲,看能否在周国,争取一些脸面回来!”
林真流哈哈一笑,真挚回到:“尽力而为……这趟去周国参加散修竞比大赛,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同行?”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朝自己一指,说道:“本教便是!”
“啊?”林真流有些意外,说道:“此去路途遥远,总不可能只有执教你一人同行吧?”
“学院当中便就只有我一人,至于皇宫如何安排其他,那就只有过两日才是知晓了。怎么?看不起本教?”上官婉儿调侃道。
“自然不是,只是觉得若执教一人的话,终究势单力薄一些……夜色已晚,学生先回去了。”林真流不愿在此话题上过多延伸,此刻见天色已晚,便也告辞了。
林真流走后,上官婉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觉着有些好笑,嘀咕道:“老师都未担心起学生,学生怎么先担心起老师来了?”话虽这么嘀咕,但心头,还是有些暖的。
月光皎洁,云纱温柔。一个美妙的夜。
今夜最大的收获,便就是从上官婉儿那处得到了将兽元转换修为的功法,虽然也算是上官婉儿当初自己摸索为主,但林真流一经全盘接收之后,已是能够察觉当中美妙。
至于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要学习此法,那自然也是为后面打算了,万一日后没在中京学院,也还能够自成一处小天地,转化起兽元来自给自足不是?
如此想来,只觉日后可依仗的功法,便又是多了这样。即便日后身份暴露,也可以将中京学院的这一套小系统,收为己用了,毕竟那些个妖兽,可并不仅仅只有中京学院才有不是?
这般想来,却已经有些急迫,想要就此前往历练场,趁着离开学院之前,多猎取一些兽元在身上备着了。
“喂!”
正要转身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一道女声,将他叫住了。
“你是?”
林真流转过身来,四下无人,只有面前那一女子,长发飘飘,一身鹅黄色的长裳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拉出修长的身影,显得尤其仙气十足。只可惜林真流并未见过此位女子。
“你就是林真流?”美貌女子问道,“听说,你前几日在中级区得了很多积分?”
林真流点头,“有事?”
“既然能叫你,自然是有事,”美貌女子盈盈一笑,望了一眼斜月,却道,“今日天色已晚,若你想要好生探索一番九层灵塔的话,明日午时九层灵塔见!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美貌女子说完便是转身离去,姿态颇为飘逸,并不给林真流开口的机会,只是刚移出几步,却是又回头,问道:“对了,你积分还没用完吧?”等见得林真流点头之后,才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那女子走远之后,林真流才是自觉怪异不已,自己竟就这般被她牵着走了?真是奇了个怪哉了。
忽然没了去夜晚去历练场的兴致,便也就回到自己的寝室去了。
却不想方才坐下,秦彩霞便又是找上了门来,所关心的问题,跟商月心的也是同样,
“你到底是不是林鱼?”秦彩霞一进门便是问道,神态能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林真流顿时有些头大,本着死不承认的精神想要糊弄过去,却不想秦彩霞到底是更加聪颖许多,无论他如何含糊其辞,最后都总能给秦彩霞绕回到“是不是林鱼”这个话题中来。
“那日在中级区,你与炎对战之时,我特地再次观察了你一番,比之前都要更加仔细,无论是施展功法时的动作,抑或是你可以改动过的《太流璧雷魃印》以及那日施展到了极致的身法《阿我强身术》,尤其是那《竹掌》,你以为它在角落里埋尘了我就没看过么?所以,你还想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以至于林真流再次死不承认都难了,甚至情况来到这个地步之后,死不承认在秦彩霞眼中,反倒是成了他承认的最好佐证!林真流登时无语,也不知道秦彩霞的脑回路都是如何回法,竟然如此聪明。
见林真流还是不想承认,秦彩霞银牙一咬,本想骂一声懦夫之后甩手离去,但想来担心那样又会让他们陷入当日里形同陌路的境地,便是忍住了这样的想法,迂回问道:
“你到底在害怕担心什么?害怕身份暴露遭到御相大人的追捕?还是担心我会将你出卖给都丞府,逼问那柳依依的下落?又或者是……其他?”
秦彩霞本想问“又或者是你与那覆灭的大田村有什么关联,担心暴露?”,但话到嘴边之后,却是想起当日她与林真流决裂,便就是因为说起了大田村,所以此刻为了保险起见,便是很识趣的主动隐没了这个问题。
话到此处,林真流终究是唉叹一声道:“你为何又如此执着于我是或者不是呢?”
秦彩霞咬咬牙,轻叹一声,从两人相遇时说起,到后来心中对他的担心,以及莫名决裂后的痛心与辗转,本以为只是一时情绪使然,但后来又在都丞府庭院中听得林真流对都丞大人说起的那样无情话语之时的坚定……
“我本以为自己会坚定的不再去想你,但后来你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在中京城消失之后,以及最近,以不同面貌出现的让我看到了熟悉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是……喜欢上你了,如果你是林鱼,或者真是那个林真流的话。”
林真流心中震惊非常,不曾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女子,竟然是早已对自己芳心暗许!堂堂都丞大人千金,竟然还能主动表露出自己的心迹,这又是需要何等巨大的勇气!
“唉!”
林真流很少这般叹气连连,但在此刻,却才发现,心情是这般的挣扎。
沉默良久。
已经表明心迹之后的秦彩霞已经是无所畏惧,就那般目光炯炯地盯着林真流,等着一个答复。
林真流第一次有一些闪烁,便是主动开口道:“你也知道……林鱼和柳依依……”
“那只是传言。”秦彩霞道。
“不,如果我告诉你,不是传言呢?”既然到这一步,林真流此刻也是摊开来说道:“若我告诉你,林鱼未必将柳依依仅仅只是视作一位寻常青楼的女子呢?甚至,未来可能在林鱼心中,她与你,是同等的位置呢?”
秦彩霞心中诧异不已,银牙紧咬,不曾想到,坊间传言的林鱼和柳依依在一起的事实,竟然是真的,即便林真流此刻并没有用到第一人称,但秦彩霞毫不怀疑真实性。
心中暗道,这负心汉子,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主动承认,哼。
只不过想来也是正常,毕竟在把话说通透之前,这样对两人来说也好,起码就算林真流拒绝了她,那么也不代表就是林鱼拒绝,毕竟他始终没有亲口承认不是?
但是从林真流这口气来看,却也是变相承认了一些,只是碍于情况负责,所以才跟秦彩霞又说起这些。
“我不介意!”秦彩霞坚定道。
林真流微微一笑,点点头,却还没完,他向前一步,更加迫近秦彩霞,继续说道:“又若是林鱼,在往后的日子当中,又不仅仅只有你与柳依依两人呢?”
这句更多是开玩笑之多,只是林真流想要看看,秦彩霞的接受程度,到底在哪一个地步,而现在,就是试探的底线的最佳时机。
若是以后再说出这样的话,即便免不了一顿打,都丞大人那边可也不好对付,即便他孑身一人,并无恐惧,但毕竟也算是老丈人了,还是照顾着些脸面为好。
想到都丞大人,他又想到了自己深藏而起的账簿,不由得也觉得自己问对了,或者说,他乐于表现出这样无耻的一面,毕竟心中已经是十分挣扎,若秦彩霞能够就此离开,那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那较坏的情况,林真流竟也有些心痛。毕竟日后面对的,可能是与都丞府更加纠葛的情况。
既然还会心痛,那么对于秦彩霞,果然其实也是有感觉的。
林真流终究还是低谷了坠入爱河之中的女子的包容度,秦彩霞此刻丝毫不惧,大有一副已经豁出去的姿态,她也同样走前一步,说道:
“给我证明,你就是林鱼,就是那个林真流,那么我只会遵循本心!此刻我喜欢你,我会为你奋不顾身,即便你说的这些都成真了,我也在所不惜。一旦日后若是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会主动离开!”
一旦确定了一样东西的秦彩霞,在深思熟虑之后所表现出来的顽强与执着的模样,在此刻林真流看来,竟是这般可爱与动人。
“那么现在,你的答案是什么?”秦彩霞微微仰首,满目春波,一只芊芊细手,已经是缓缓抬起,欲要摸上林真流的脸了。
就在秦彩霞快要触及林真流脸面的时候,却被林真流大手一抓,紧紧地握住,甚至有些微微颤抖,由此可见,面前男子,也并不是如眼前所看的那般镇定自若,反倒是内心也已激动不已。这样想来,秦彩霞反倒是得了几分慰藉,喜悦之情顿时涌上心头。
对于秦彩霞来说,这样在不自觉中所表现出来的细微变化,才是最能够体现一个人是否诚实与真心,很显然,林真流此刻便就是属于真心但挣扎的那一个。
“我来!”林真流淡淡说道,缓缓将秦彩霞的手往下,而后终究是抬起另一只手,以袖档面,也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在遮挡了脸面的一刹那之后,等到臂袖移开,那站在面前,从不曾移动过一步的男子,竟然就变成了另外一幅脸面,另外一幅,真实且熟悉的脸面。
等到最终确认之后,秦彩霞才发现,原来自己对面前的男子,是真的已经如此深爱,如此激动,如此难以抑制。一只手被林真流大手握住,秦彩霞便又抬起了另一只手,颤动不已地抚上了林真流的脸庞,细细地触摸着,仿佛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宝贝一般。
林真流并不阻止,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五官当中游走,只是嘴角的那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是如何碰触,都挥之不去。
两人深情对望许久,许久,许久,秦彩霞才是张开颤颤巍巍的嘴,道一句:“真的是你……嗯……”
话音刚落,已是与终为他露出阵容的男子唇齿相依,发出一段冗长及绵绵许久,许久,许久的鼻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