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头风发作后,一众嫔妃伺疾,玉芙早早就起床去皇后宫里伺候,说是伺候其实只是人去景仁宫待着,免得落人口舌而已,景仁宫的人哪里会让她这个贵妃做什么呢。
皇上知道了,不得斥责皇后装病太过啊?
皇后也是深知道这个道理,她顺皇帝心意给年家添堵可以,但是让贵妃不顾一己之身,不顾皇子、公主给她伺疾,是绝对不行的。
因此,玉芙只去景仁宫请安过后,就被皇后请走了,美其名曰要她照顾年幼的阿哥、公主。
莺飞草长春天悄悄过去,姹紫嫣红的夏日已然到来,午后的阳光正好,玉芙煮了些鸡丝燕窝粥去养心殿给老男人献殷勤,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妃,她可是一日都不敢懈怠,得空了就给老男人送温暖。
玉芙刚走到养心殿门口,就见到了挺着还未显怀的肚子,缓缓从书房走出来的莞贵人,
莞贵人怀了身孕,人也金贵起来,她看了一眼莞贵人身后的槿汐,槿汐手里拿着一个食盒。
应该是刚给皇上送温暖了。
莞贵人见到贵妃时,瞬间眼眸微缩而后又恢复寻常,
那日被贵妃当众掌刮的情景又被她记起,她真怕自己忍不住露出怨恨。
“给贵妃娘娘请安!”
“莞贵人起来吧,可别累着肚子里的龙胎了。”
玉芙从前被莞贵人用龙胎说事,如今自然是要用龙胎来刺激莞贵人,告诉她,如今她得宠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肚子金贵。
“谢贵妃娘娘。”
莞贵人聪慧,自然听出与芙话中有话。
“这养心殿是皇上日常起居的地方,寻常嫔妃是不能随意来的,更何况是书房!怎么能是你要谈情说爱,与皇上谈诗词哲学、人生理想的地方?莞贵人怎如此不懂事!”
“嫔妾只是见皇上劳累,心疼皇上日日操劳国事,这才送了点心过来。怎么贵妃娘娘能来,嫔妾就不能了?”
莞贵人可是伶牙俐齿、半步不让的,她看到贵妃也拿着个食盒来,以为贵妃是在挤兑自己,便义愤填膺的为自己鸣不平了。
她以为贵妃是在嫉妒自己,心里得意得很,她与皇上情比金坚,绝不是这靠生孩子上位的贵妃能比的!
更重要的是,她与皇上心意相通,对待年羹尧,对待华妃的心意是一致,如此心有灵犀,琴瑟和鸣,如何是贵妃能理解的?
“书房重地,怎可随意出入?莞贵人,本宫是好心提醒你。还有,后宫不得干政,请你记住!”
“嫔妾绝无干政之心,只是与皇上兴之所至,谈古论今罢了,贵妃娘娘莫不是嫉妒嫔妾能日日见到皇上吧?贵妃娘娘莫不是忘了,太后曾罚您抄女则与女训吧?”
莞贵人被贵妃扣了干政的帽子以后很是生气,手里的帕子被她紧紧握住,愤恨的看着不怀好意,迫害她的贵妃,
提醒贵妃曾经霸占皇上,盛宠如斯,让太后也看不过去的事实。
“莞贵人说话不必如此尖刻,本宫只是好意提醒而已,听不听在你。莺儿,我们走吧。”
忠言逆耳,世人总是不听劝的!
说着,玉芙便搭着莺儿的手朝养心殿走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顿了顿还是决定要进去。
苏培盛见贵妃被莞贵人气着了,心知莞贵人要糟糕了,贵妃可是皇上的心头肉,惹了谁也不该惹了贵妃才是,况且贵妃也没说错!
莞贵人摸了摸自己肚子的龙胎,看着贵妃的背影神色莫名,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姑且等着贵妃恩宠淡薄,被皇帝厌弃的那一天!
玉芙被苏公公接引到皇帝所在的偏殿,此时皇帝已经等着她了。
“给皇上请安~”
玉芙还没蹲下来,就被皇帝给扶了起来,他与她之间,不必拘束!
“今日怎么得空来朕这儿,可是想朕?”
“皇上日日都去华妃那里用晚膳,都不来芙儿这里了,白日里皇上还跟那莞贵人在养心殿里引经据典,谈古论今,臣妾再不来,恐怕皇上都要忘记有臣妾这么个人了~”
玉芙假装抱怨,含情脉脉的看向皇帝,皇帝心头一软,确实有好多天没见到她了,
只是莞贵人来并非是他召见,是莞贵人自己来的,他总不好让一个孕妇巴巴的来一趟,然后连门都没进就打道回去吧?
皇帝牵着玉芙的小手走到偏殿,一脸笑意的等着她殷勤的从食盒里拿出了鸡丝燕窝粥来,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今日莞贵人来了,芙儿也来了,吃了莞贵人的藕粉桂花糖糕,必然是不能落下芙儿的鸡丝燕窝粥。
只这样一来,他的肚子又得难受了!
“哪里话,芙儿让人来传个话,朕就是朝政再忙,也会去你那儿的!”
“怎么样,吃了莞贵人的藕粉桂花糖糕,还能不能吃得下臣妾做的鸡丝燕窝粥啊?”
玉芙坏笑着摸了摸皇帝圆滚滚的肚皮,颇有弹性,手感不错~
“芙儿明知故问!朕再难受,也不能辜负了芙儿的心意不是?”
“芙儿是那种不顾皇上身体的人吗?只是刚刚才见了莞贵人,还跟她吵了一架,要是待会臣妾带着鸡丝燕窝粥打道回去,不得被笑话了?所以啊,皇上待会得让苏公公给热一热,热一热这粥再吃!”
玉芙用小手在燕窝粥碗上轻轻的翻转瓷羹,皇帝见玉芙的白嫩小手仿佛有某种魔力似的,勾着他的心,他的肝,他的眼,他的所有。
他一把握住玉芙的小手,在她手背上暧昧的亲了亲。
“朕待会就吃!”
“皇上答应过臣妾,不让那莞贵人来养心殿与皇上谈古论今的,皇上竟然食言而肥~”
“哪有?”
皇帝见玉芙抽出手又放下瓷羹,背过身去,赶紧去哄,做皇帝做成他这样,在妃子面前如此殷勤,估计没谁了吧?
但他能怎么办呢?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怎么没有?那莞贵人可是说了,‘是与皇上兴之所至,谈古论今’,哼~皇上竟不与芙儿兴之所至!非要跟那莞贵人,难不成莞贵人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不成?芙儿不依呢~”
玉芙一听转回身来,嘟着小嘴,柔媚的小脸上尽是醋意,皇帝见此,心里也恼怒莞贵人不知轻重,连跟他说的话都能在外提起,真真是嘴巴没把门。
皇帝心想着以后可不能跟莞贵人再说什么心事,要不然这头刚说,那头莞贵人就全抖落出来了。
“莞贵人庸俗,哪里比得上芙儿美貌?只是朕念着她怀着孕,不忍她来一趟面都没见,就回去,这才让她进来了。”
皇帝见玉芙缓和了脸色,又见她活色生香在旁,便一阵心猿意马,一把把她拉带了过来抱在怀里,端起旁边的鸡丝燕窝粥喝了一口,而后渡进了她粉嫩的小嘴里...
一阵胡闹过后,玉芙才脸色羞红推开了皇帝,转过身去整理衣裙,这老不修竟动不动就动手动嘴的,也不知道修身养性呢!
“莞贵人有孕,朕总得顾及不是?芙儿体贴朕,最是大度了。”
皇帝搂住玉芙的腰肢,把她转过来在她耳边轻声哄着,芙儿是听哄的人吗?
大度,那是什么?
“芙儿才不大度呢,莞贵人跟芙儿抢皇上,皇上竟要芙儿大度,那莞贵人可恶至极,不仅推了富察姐姐,还仗着肚子来养心殿抢皇上,皇上说好了芙儿是贵妃,是这后宫里顶顶尊贵的妃子,
可是呢,皇上骗人!莞贵人那个小小的贵人没怀孕就牙尖嘴利顶撞芙儿了,如今仗着肚子就更没把芙儿放在眼里!皇上竟还有芙儿忍她。再忍,芙儿就要变成敬妃宫里的乌龟了!”
玉芙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往下掉,梨花带雨的光环加成后,玉芙又觉得宠妃光环不错,便也用上了,皇帝本就觉得芙儿有理,那莞贵人确实是太过分了,以下犯上最是要不得!
又有了玉芙宠妃光环加持,皇帝对莞贵人的恃宠而骄多了一层厌恶,只是按捺住不提。
玉芙好一通唱作念打,见皇帝对莞贵人起了厌恶之心,心里觉得是太过分,但又想想,她这是在挽救莞贵人后宫干政以后被皇上厌弃的命运,也算是做了好事。
殊不知,玉芙是低估了这宠妃光环,皇上不仅是厌恶,而是不再信任莞贵人这个大嘴巴子,更对莞贵人干政起了忌惮之心,觉得莞贵人牝鸡司晨,不守妇道。
“芙儿哪里是乌龟,分明就是一个小醋精,还是个爱哭的小醋精!”
皇帝给玉芙擦了擦眼泪,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以后,又把旁边剩下的鸡丝燕窝粥给全喝了。
从那以后,皇帝再也没有让莞贵人进过书房,甚至连与莞贵人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也终止了,最多让莞贵人红袖添香,磨个墨,再多是没有了。
莞贵人知道定然是贵妃捣鬼,便日日都仗着肚子顶撞贵妃,让后宫的人都知道,她莞贵人不是好欺负的。
“嬛儿,你为什么非要跟贵妃过不去呢?贵妃和善,没有为难过你呀。”
慎贵人不懂嬛儿为何与贵妃针锋相对,有时候她越发的看不懂自己这个好姐妹了。嫔妃后宫生存不易,不讨好高位嫔妃就算了,怎么还上赶着得罪呢?
从前只是她一时不懂,如今才明白过来,当日贵妃真真就是受了莫大委屈,强忍她这个“惠贵人”。
“贵妃去了一趟养心殿,皇上就不再允许嬛儿进书房,连去偏殿都只是伺候磨墨,定然是贵妃说了什么,让皇上厌了我!”
“嬛儿,后宫不得干政!
“嬛儿没有干政,为什么连眉姐姐也误会嬛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