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看见风吹尘扬了。”十多分钟后，白眉回到车里，许若尘立刻道，“在EM密室楼下。”
白眉“哦？”了一声，从许若尘手里拿回车钥匙：“没和他打个招呼？”
“……没有。”
刚刚在看到楚扬时，许若尘立刻俯身躲车窗下面，生怕外面那人发现她。
何止没打招呼，简直是在潜伏。
李安然找了楚扬调查白眉，现在还不知道那边调查成什么情况。
她也曾想旁敲侧击的问问最近和楚扬关系日益变好的莫小晓，得到是莫小晓反客为主的狂轰乱炸：“可以啊～你拿什么换？提醒你啊小妞，莫须有还差一周打工，押镖换的唷～”
“你最近瞒我的东西越来越多。”
“尤其你和白眉老狗那挡事儿，什么时候给我说明白？”
要撬开情报贩子莫小晓的嘴，人情牌是不管用的，许若尘只得先作罢，相约改天见面谈。
不过，莫小晓的态度已经能看出端倪——楚扬这人，的确有不寻常之处，否则莫小晓才不会胸有成竹的和她讨价还价。
仔细想想，自从许若尘来李家后，她上白眉号时，楚扬一次都没有打过招呼。
她在李家这事儿，楚扬应当知道。
传出消息的可能是见了一面的梁瑾彤，或者近距离知情人李安然。
莫小晓反而最不可能，对她来说，即便对楚扬有意思，感情是感情，而交易终归是交易。
如果楚扬要调查，会从哪方面下手？接近白眉，接近白眉相关的人事，比如九重天，比如九重天里的玩家，甚至许若尘都可能是他的调查对象之一。
同类很容易辨认同类。
许若尘认为，楚扬就是她的同类，在小白兔的外表下，有一颗乱七八糟的心。
“我听说，你治过楚扬的嗓子？”许若尘看了一眼在开车的白眉。
白眉一声轻笑：“小李子说的？”
“嗯……你还说他是个修炼奇才。”
“我当时随口一说。”白眉左手放下来，把有一点缝的车窗给关上，右手转着方向盘：“小李子年纪也不小了。”
在许若尘迷茫的眼神中，他又道：“他一大男人，怎么这么爱争风吃醋，对象还另一男人。”
这下许若尘听明白了，白眉是在说小李子对他这句话耿耿于怀，是赤裸裸的小嫉妒。
“小李子也是随口一说嘛～”许若尘当然要护着，才不枉小李子那几天给她的八卦，立刻又岔开话题，“不过，你为什么要把楚扬声音弄成和你一模一样的？”
要不是她的逆天直觉，她就真认错人了。
白眉直视前方：“这是不得已……我医术修得不怎么样，否则没法治好他的嗓子。”
“那你用的……？”
“……移影术，救人，我只会这个。”
移影术？
这不是九重天里，羿城的医仙有的技能吗？
如果是正常的救人之法，都是针灸开刀，对症下药一类，而这个技能嘛，说直白点，就是以物易物。
现世医学也有类似，比如心脏移植，捐肾捐血什么的。但九重天里的移影术不同之处在于，它可以实现活物，以及原本不可能之处的更换，虽然效果因人而异，但几乎不需要考虑身体排斥的问题。
九重天到底只是游戏，许若尘如今听到白眉真的在现世里也这样做过，还是需要适应适应。
所以，楚扬嗓子有问题……他就给换了个嗓子？换成他自己的？
那……白眉的呢？
他为什么还能说话？
“你眼神悠着点儿，别崇拜。”白眉险些要翻白眼，“我犯不着把自己的换给他，我只不过照着我的给他复制了一份儿，他那是我幻化的。”
原来如此。
她就说，白眉也不像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慈善妖怪。
“不过这法术还是挺费灵气吧。”许若尘记得小李子说过，白眉花了大力气。
他还挺惜才。
“是非常费灵气！当时就很后悔，极度后悔，我他妈整整躺了一星期！”
白眉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情绪的拍了下方向盘。
“不过要是你不这么做，我也找不到你啦。”
许若尘这话一出，白眉没有接下一句。
正直S市的下班点，不是在堵车，就是在堵车路上。
周围红彤彤的刹车灯亮一片，白眉也踩下刹车，车内顿时十分安静。
白眉忽然就想起，之前墨尘屁颠屁颠跟在风吹尘扬后面，各种讨好要加他好友的样子。
帮他采无名草，陪他过人鱼任务，为此还答应莫小晓上莫须有PK，还让自己当过水墨江山那帮兔崽子的炮灰……
呵。
“认错人的小妮子。”白眉想着想着，嘟囔了一句。
“什么？”
“……没什么。”
“……”
许若尘听到了。
他说她认错人。
她之前为了接近阿吹是挺费心的，还拿他当掩护过……
他是不是在吃醋？
不管，她就要认为是。
于是许若尘侧脸过来，对白眉眨眨眼睛：“你吧……年纪也不小了～”
意味深长的说完，她立刻将头又转过去，看窗外。
白眉转过头，只看到许若尘的后脑勺：“……”
这妮子突然一句，在暗示什么。
结合上下文，理解语境，回答出该话语背后的真实含义……
哦，刚刚他这么说过小李子。
……所以这妮子在暗示他一大男人爱争风吃醋对象还另一男人？？
“我——”我没有！
“开车了开车了～”
“你——”你别乱说啊！
“动啦动啦～”
“靠……”
“……怎么说粗鄙语？人类好的不学？走啦走啦，油门了～”
“……”
许若尘对着前面，小手一指，话题终止。
……
楚扬在车内，往右前方数，第三辆车，就是白眉今天开的车。
现在，他更宁愿称呼他为白眉。
李安然的怀疑没有错，他不是真正的李亦然，是李亦然的师父。
他是治好了自己嗓子的恩人，所以，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那个之前想接近自己的墨尘，也就是许家的二女儿许若尘，正坐在副驾驶上。
她一定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这件事，楚扬还没有告诉李安然，也没有告诉看起来咋咋呼呼实际上精得可怕莫小晓……他其实还挺喜欢她的。
有时候楚扬会想，如果白眉只是想找个平静的地方呆着，安安稳稳的生活也就算了。
他很愿意和白眉成为朋友，也愿意和许若尘这样的观色异类成为朋友。
毕竟从白眉用移影术治好自己嗓子的那一天起，他也成为了那个异类。
可白眉来现世的目的，并不单纯。
“……你觉得是初初这个名字好听呢？还是啾啾好听？”
“喵～”
身边的黑猫抬起头，叫了一声。
他知道它的意思。
它是在说，它都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