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又变成了细细的一弯,星星的光芒就凸显出来,寒森森,晶晶亮。
要不是风实在太大,外面实在太冷,我真打算在甲板上坐一晚上。
突然想起来,这些大大小小的星子不仅是这么亮着,还在向世人昭示着吉凶。可这写满天幕的玄机,世上有几个人能看懂呢?
也许,地上百姓对着宝石般晶亮的繁星浮想联翩,只觉得好看的时候,天神正在那遥远的黑暗里冷冷嘲笑着世人的愚钝,察觉不到即将到来的凶险。
想到这一点,更觉得湖风寒重,四处阴森,我赶紧提着裙子,跑回灯光昏黄的船舱。人间的温热顿时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我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三皇子不知道什么功夫把翻花绳学会了,正和慕斌对面坐着玩这个。我回来,两个人就不玩了。慕斌跳下床来,浑身摸了半天,摸出张纸来,得意地伸给我看。纸上写的还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那些,字写得足有他自己的巴掌大,但总算笔划分明了。
这是在表功呢。我也不遗余力地配合他,眉开眼笑地又摸脑袋又捏脸,还拎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儿。
“阿英,等上了岸,抽空去给慕斌买本字帖。既然要教他写字,也不能不顾字的间架结构,得临帖。”
“三公子说的是,奴婢记着了。”
“到时候我们跟你一块去买,帮你挑个合适的。”三皇子咳嗽了几声,把两个人刚才玩的那根绳子还给慕斌,接着说:“还有一件东西要买,阿英也别忘了。”
“三公子要买什么?”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撺掇慕斌去睡觉。
“我什么都不买!是你!没事,到了锦城,我再提醒你去买条裙子!”
“奴婢要裙子干什么?”说完了我才想起来包袱里那件还没穿过的油绿亮缎衫子,立即叹道:“三公子还顾得替奴婢记这个?奴婢这模样,真没什么好打扮的!”
“在那里都穿一样的衣裳,出来了为何不打扮?不打扮白不打扮!”他笑着接过我递过来的药,皱着眉一饮而尽。我趁机悄悄解下左腿上绑的刀,悄悄塞在慕斌衣服里,在耳边告诉他,让他藏着防身。船上的人不知底细,兰鹤舒睡觉沉,只能叫慕斌自己夜里小心着些。慕斌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腰带。
把慕斌送去兰鹤舒那边,我去太子那间屋,伺候他洗漱更衣。泼了水,我把铜盆放在他床尾,告诉他若是夜里觉得哪里不对,就借翻身把这盆踢下地来,我在隔壁就能听见。我们那边也放个能摔响的家什,若发生什么,两边能相互提醒。
“知道了。”楚宜珏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大公子可千万把门反插好了!”我再三叮嘱,听见他起身在我背后插门,才回到三皇子这边。我当然愿意自己是多此一举,这趟能平平安安到南泽,但是不得不留点防心。
三皇子躺下了,连挪了好几挪,给我腾了半边。我就着留的那盏灯,盘腿坐在床尾愁眉苦脸地啃着《本草经》。看了一些页数,我就知道医术确实不好学——看不管用,看一遍过去还是不知道什么治什么,得一样一样背下来。书上说黄连“久服,令人不忘”,要不我打现在开始狠下心来,天天吃黄连?
三皇子又咳嗽了一阵,咳嗽完了回头看着我,说:“阿英,该睡了!一看你这脸色,就知道在看药草!”
“三公子先睡,奴婢笨鸟先飞,再看一阵。”我还没吃着黄连,已经觉出心里发苦,又翻了一页。
“不看了,不看了!你即便不睡,也躺下来,陪我说话?”
我放低书,眨巴了眨巴眼睛,还是拿起书假装看着,说:“三公子,奴婢不困。今天这么守一晚上。若是这船上人可信,一夜平安无事,明日奴婢再另寻去处。”
“你寻哪儿去呀?是我说的就没什么不合适!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磨蹭半天是为了什么?阿英不必如此自苦,若是把你冻着或者熬出点毛病来,更没人管我了!快睡!”他说着话自己也坐起来。
“哎,三公子别动,当心着凉!奴婢睡就是了!”我赶紧按下他,掖好被角。自己拖着床薄毯子,和衣躺在他旁边。他狡黠一笑,拽过被子给我搭上。
“奴婢已经按您吩咐躺下了,三公子就快睡吧。”我把他被子掖回去,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唉,阿英呀。”他笑着,也背对我翻过身去。
------题外话------
因为工作原因,这个月实在没法保证每天四千。望支持的亲们青山不改,细水长流。
今天一定要写题外话是为了另一件事:这一章里写到阿英和三皇子躺在一起。
可能在女孩子的想象里,这样躺着说话挺温馨的。但是,“绵绵静日玉生香”的诗意并不总出现在生活中。虽然我在自己的书里写到了这样的情节,但是希望姑娘们记住,在生活中,一定不要这么做!
除非那个人已经是关系确定的伴侣,而且你们对关系发展到哪一步已经协商一致。否则,不要与任何异性躺在一起。不管是哥们朋友还是亲戚,不管是老是小,一定不要与异性躺在一起!
我的书是假的,是胡编的,是给大家看着玩的。
生活里一定不要这么做!
再次提醒,要提高警惕,不跟不是伴侣的异性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