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没带过来“全套的珍珠首饰”,我这里只好派了两个侍卫骑着快马送她的贴身宫女回青虬院去取。
安排完了“全套珍珠首饰”的事情,我和二三交代了几件事情,就偷空溜出了后园,去找鵟英领。我想知道昨天夜里,清虚观道长都做了些什么。
出了后园,都是男子。鸢英卫的红衣在这里过于显眼,没处躲藏。我站在他们住处外面等着的时候,进去出来的人都忍不住往我这边看。我被看得烦,便把头盔面罩拉下来挡着脸。不过,他们看着我的时候,我也在看着他们。不管是侍卫还是内监,神色都与前几天不同了。不但不再那样惶恐,还有了几丝轻松喜悦。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
我等着见的那家伙比别人更高兴,远远从走路的步伐就能看出来。要不是浑身披挂,我看他恨不得要蹦着回来。看见我站在那儿,他也觉出了自己高兴过头,所以第一句话就板着脸:“你来干嘛?!”
“问事!来问问昨天夜里道长作法的事情。”
“挺好。”他搪塞了一句就想走人。
“当然是挺好。我问问,道长是怎么说的,是怎么把鬼拿住的?”
“你问这干什么?”他皱着脸说:“还要偷师是怎么着?”
“这个师偷不着!鵟英领做人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出了事慌的时候喊我过来,事情完了放心了,就不告诉我一声是怎么回事?!”我的话里也没了好气。
他叹了口气,翻着眼想了想,说:“从哪儿说起好呢?!”
“有空,从头慢慢说。”
“别打岔,我捋捋。”他摘下头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皱着眉自己琢磨了半天,说:“我也说不好。反正道长让筑了个法坛,还让园里内监都写了生辰八字,挑出好多人来在坛下坐着。道长作法……作法,反正就是连画符带比划的,我就看不明白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眼前一亮:“你别说,这作法,还真神啊!都大半夜了,不知道哪儿,呼地飞过来那么一大群鸟!这些鸟落下来,对着站在那里的那些内监就啄,啄得他们满地打滚。道长说让我们看着,别让这些人跑出法阵。”
“然后呢?”听到他说“一群鸟”,我就谨慎起来。
“这些鸟就追着内监啄,从每个人身上都啄下一个纸人来。道长把这些纸人收拢起来烧了,给每个内监身上都贴了张符。现在那些内监都放在一块,在那养病呢!你闲得慌尽管看去!”他戴上头盔就要往里走。
“那么道长说没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纸人?”我急急地扯着他问。
“哦,道长说,纸人是南地的巫术,是有人作祟,想借控制内监来谋害皇上。现在纸人都烧了,他就控制不了内监,干不了坏事了。”
“那作祟的人是谁,在哪儿啊?道长抓着他没?冰窖那边呢?”我还是追问不停。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一点一点来嘛。反正道长说,宫里是太平了。”他冲我笑了笑,表示说完了,大摇大摆走了。
既然已经出来了,我就专门去看了一趟那些内监。他们一个个病恹恹地躺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护着胸前贴着的一张纸符。我没去打扰他们,悄悄退出了院子。那天晚上,邪魂从那个马头身上逃走之后,那个人就死了。现在有道长的咒符在,估计这些人能逃个活命,渐渐把丢掉的正魂养回来。
迎着太阳和蝉鸣回到后园,我看了看“帘外明霞”的方向,忍着没有过去。
太子妃说了,她们的巫术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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