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夜里的风要凉快一些,没有燕城那么闷。
维森一手拿烟,一手插在口袋,好整以暇地靠在车门,看到出来的卢子秋,他笑着挥了挥手。
卢子秋提着手提包走了过去,“你总是这般惬意。”一看到维森,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就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维森狠狠地抽了一口,将烟头丢掉,用脚踩灭了才道:“人生在世,也就短短几十年,惬意是过,不惬意也是过,我为何不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
卢子秋笑了,“有时候我发现,你其实不应该开酒吧。”
维森打开车门,率先坐了上去,“那我该做什么?”
卢子秋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座那边上车,随手将包裹丢到了后座,“你应该去当老师,教哲学。”
“别跟我扯淡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喋喋不休的老师。”
“哈哈......”卢子秋畅快地笑了起来。
“笑个屁啊,赶紧系上安全带。”维森笑骂了一声。
卢子秋收起了笑容,边系安全带边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不过欠你的两百万可就没有那么快能还给你了,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跟我谈钱?那我们是不是要算一算小时候你穿烂了我多少裤子?”
“放屁,是你穿烂我的。”
“哈哈哈......”
维森打开了车窗,再次点燃了根烟,抽了两口才启动汽车。
卢子秋劝道:“少抽点烟。”
“抽烟喝酒泡妞,你自己说说,你沾上哪一样了?”
卢子秋苦笑着摇头,“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脑海里只有篮球。”
“行,你有伟大的梦想,我也不教坏你。”
卢子秋不愿跟他扯这些没用的,“安妮呢?”
“她回娘家去了,在这边没人照顾她,我工作又忙,实在放心不下她。”
“也是,离开你这个烟鬼远一点对我未来的干儿子有好处。”
维森尴尬地笑了,没有接这个话茬,“对了,最近工作还顺心吗?”
跟维森之间,卢子秋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将自己遇到的难处告诉了他。
维森听后眼神冷了下来,“那个什么詹姆斯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可是那个什么狗屁赵峰辉,你难道就打算这么放过他?”
“我也一直在苦恼。”
“你不懂得处理就交给我处理好了。”
“你可不要乱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维森突然踩了刹车,又蓦然转头,横眉冷对,“我的兄弟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让我不要管?”
卢子秋叹息了一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从小一块长大,我的性格你还能不了解吗?”
“了解个屁,你现在都变成一个软蛋了,山猫的事涉及到你以前的未婚妻,我可以不过问,但这事我必须要过问。”
卢子秋加重了语气,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难道你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吗?难道你忘了我们两个从小的梦想吗?”
维森眼神一闪,“狗屁梦想,现在已经不关我任何事了。”
“放屁,我不一直在坚持吗?”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渐渐泛起了愤怒的火花。
“滚下车。”维森突然喝道:“我不跟软蛋一起。”
“我们都多大的人了?”
“滚下去,再不下去,兄弟都没得做。”
卢子秋深吸了口气,打开车门无奈地走了下去。
维森爬到后面,将他的包裹丢了出去,“好好想清楚,若你还是这般软弱,就不要认我这个兄弟了。”
话落猛地关了车门,突然启动汽车,呼啸着从卢子秋面前飞驰而过。
卢子秋仰天长叹。
过了没一会,车又呼啸着倒退而回。
维森阴沉着脸下车,抓起还留在地上的包裹丢回了车里,“上车。”
卢子秋苦笑着上车。
沉默了一会,维森突然说道:“刚才是我的错,我不该冲你发火,这件事我不再过问,你想怎么处理都行,但我有个底线,若是哪天你再受了欺负,到时别再拦着我。”
事已至此,卢子秋不得不点头。
维森总算心平气和下来,“子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你。”
“我也不能容忍任何人欺负你。”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不约而同地说道:“这世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话落不禁都笑了起来。
好一会,维森才再次发动汽车,“我知道你不喜欢吵,所以早就给你开好房间了,要送去福利院的礼物我也都留在房里了,车明天你开走,我就不过去了。”
卢子秋皱了皱眉,“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院长若是再问起你,你叫我怎么回答?”
维森叹了口气,落寞地回道:“我没脸回去。”
“胡说八道,你现在比谁差了?”
“我去了他问起,我能说什么?能说自己在开酒吧吗?院长最讨厌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欺骗他,我又实在说不出口,与其如此,还不如你代为问候就可以了。”
“院长再讨厌,最多也就是说你几句,可你老是不去给他过生日,他会很难受的。”
“唉,再等等吧,我现在正在试着转行做点正规的生意,等我稳定下来了,我会再去看他的。”
卢子秋知道他的性格有多倔,“行吧,我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
维森自信笑道:“不会很久的,你放心。”
“我相信你。”卢子秋也笑了,过了一会,他突然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递给维森。
“收回去,我不需要钱。”维森仅是看了一眼就继续抬头看路。
“这不是给你的,是要麻烦你帮我交给一个人。”
“交给谁?”维森错愕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记得当初我出车祸时撞到的那个人吗?”
维森心头一缩,再次停下车,转头皱着眉头看他,“你提他做什么?”
“我知道他女儿现在的下落。”
“当初该弥补的都已经弥补了,你现在再去给他女儿送钱,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卢子秋叹息了一声,仰头看向远方茫茫的夜空,沉默了一会才道:“其实我也考虑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而且卡并非直接送到她手上,而是送到她丈夫手里,她丈夫叫叶阳,你也见过的。”
维森眉头跳了跳,最终一把抓过银行卡塞进自己钱包里,“如果这样做你心里会好受一些的话,我不介意走这一趟。”
卢子秋收回目光看他,微微一笑,“知我者,莫过于你。”
“废话,将叶阳的地址和银行卡的密码发到我手机,明天就把这事给办了,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