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跌进穷奇的怀里。
“穷奇,你放开她!”
“不放!”穷奇得逞一笑:“你能奈我何?!”
忘见纵身飞了过去。即使牠是本体;即使在这崖里会有一直自行消耗法力;即使牠身上还有伤未痊愈,都忍受不了要白泽与自己一起受这样的罪。
“你不配爱白泽。”忘见的话刺痛了穷奇的心。
从遇到白泽之前,身边一直都有妖在说,牠不配这样、不配那样。到遇见白泽之后,甚至连喜欢都不配拥有,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既然牠不配,那牠就让全天下的人、妖、兽都不配好了。
那么能这样决定别妖命运的人,就需要拥有很大的权利和地位。可惜,到最后牠觉得自己错了,自己想要的,不过只有白泽的在乎而已。
所以,穷奇没有经历太多的思想准备,或者说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下决心要与之一起同归于尽,然后在只有牠们的两个的世界里过完生生世世。
那个地方就是双子崖底。
在这个天下里,只知道掉入双子崖是件必须会死的连魂魄都没有的恐怖之地。可是,穷奇知道双子崖下还有一个秘密。
别妖和神都说牠、血鬼子和獾、朱厌还有孟极都是这个世界的怨念早就出来的,穷奇知道牠们是,但自己不是。
因为牠是从双子崖下出生的,然后留于这个山海界里。那里,有一个旋涡,它是能送任何人、妖甚至物件到一个不会让谁能想到的地方。
穷奇没有对谁说过,连白泽都没有。在这里牠唯一想要得到的从始至终只有白泽一只,所以,牠想带她走,回去牠的世界。
那是个刚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世界。
“穷奇,你真的想死吗?”白泽的话,淡淡的传入穷奇的耳朵里,拉回牠的思绪。
穷奇一边阻止忘见的靠近,一边看向白泽:“在这个世界我们会死,之后就不会。”
“你属于另一个地方,我不属于,所以我一样会死。”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不会的。我都能在这里生存,你也可以。”
白泽垂眸复抬眸,深深的着了一眼已经受伤的忘见,后者也回望着她。
一笑一颦的白泽,眸里只有醒悟。
忘见已然明了白泽的选择,害怕之余还不自觉的对之摇头。口中亦是喃喃:“不要...”
白泽随之一笑,抬手搂住穷奇的脖子,后者才刚反应过来,突然头上似乎有重物压下,使得身体急速往下坠。
“怎么回事?”穷奇艰难问向怀里的白泽:“白泽?”
白泽笑着,抬头看向不知何时压在头上的虚无之束,说:“这光束原来可以被召唤来此。”
“召唤?”穷奇惊恐的瞪大眼睛:“那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白泽淡淡的打断穷奇的话:“被光束触碰就能成神,你是这样认为?”
穷奇没有接话,只一个劲的皱眉。
“还有一个光束的秘密,你不是应该知道吗?”白泽又问。
“虚无之束不能来这崖里。”
“是啊!可是能召唤。”
“你...”
“只要能召唤来此,那么被击中的不管是妖还是物件,都会魂飞魄散。”
“白泽,你不能...”
白泽的双臂忽然收拢,勒得穷奇无法将最后一个‘死’字说完。前者一心求死的对着穷奇微笑,已经不管周围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想能快些到底崖底,结束这场‘打闹’。
下坠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快,快地让后面追来的忘见越来越疯狂。崖上有多安静,崖下便有多安静。
安静到忘见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呐喊都是无声的。
冷月白此刻身处在崖里,木讷的停留在忘见和穷奇对战之处。双眼紧紧的盯住白泽的身影。
就这样了吗?她在心里默默询问。
突然,鸣声响彻天际,夜空上除却虚无之束,多了许多不明的红光。
冷月白想去看看崖上怎么回事,可又想知道后来白泽会如何。
鸣叫声再次响起,这此,冷月白听清楚了,是凤皇。
抬头一见,凤皇正在崖口之上盘旋,那目光似有似无的像落在冷月白身上。盘旋了好一会,牠才纵身往崖底下飞奔而去,速度之快难以言喻。
就在凤皇接近白泽的时候,‘轰隆’一响,滚滚火光冲天而起,炸亮了双子崖这一方天地。
顿时,夜空上无数道虚无之束顷刻消失,一点逗留过的痕迹都没有。
“白泽!”
“白泽!”
这些呼喊是从崖上传来。被火光喷出崖里的冷月白悬浮在半空,四周都被寻过好几遍,除了自己,一副多余的身影都没有。
这是不是说明,除了自己,其余在崖里的牠们都被火吞噬了?
不。冷月白木讷摇头,是都死了。
她空洞的望着双子崖口,听着望天犼和梼杌牠们那一声声呼喊,纵使有多悲、多哀,都无法搅乱她的心。
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冷月白缓缓闭上眼,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安慰自己,这里只是梦境,忘见还活着,白泽也重生了,连着穷凶恶极的穷奇也都在。
凤皇!
脑海浮现的这两个字令之恍然大悟,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村里村外的三四层结界还在,可是青光柱消失了。脚下踩着银剑,面前单膝跪着末。地下站着已然没有愤怒的山神,还有一脸焦急等候的云无和鸾鸟。
这就是冷月白睁眼时看见的第一画面。
冷月白觉得此时的自己很安静,一点情绪都没有,脑海里也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您醒来了。”末恭敬的微垂着脑袋,说:“末一直在等着您醒来。”
“您?”冷月白淡淡问。
“是您。”
“忘见是不是?”
“主人未醒,但是身体已经恢复康健。”
“康健。”冷月白喃喃着:“康健,就好。”
接着,气氛沉默。
末忍不住稍稍抬眼看了看冷月白,她一副恬静的神色,似乎没有想说什么的意思。
“您可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吗?”末问。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