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松衫就是忘见,忘见就是松衫。他喊的卿卿,便是白泽,这是不是有点荒唐?
冷月白痴痴的笑了笑,自嘲的味道很浓。看着白泽的眼眸,布满羡慕。
“望见,你不可以有事。”白泽隐忍着痛苦,假装镇定道:“你说过,要看着我升神的。”
松衫的的树枝轻轻的动了动,像是要去抚摸白泽的脸,可是到中途,终是无力的垂下去。
“望见!”望天犼和白泽牠们见状都纷纷喊了一声。
此时的气氛,沉重、悲恸。
“小白,让我试试。”重明鸟一脸视死如归的走上前:“治愈术有十重,而我就在刚才救治望见的时候突破了。”
“突破?”白泽惊异道。
“还有第十重?”獬豸不明道。连着望天犼、梼杌和獬豸亦是。
重明鸟满眼都是期待和惊喜:“我听雨神提及过,治愈术现实中只有九重,因为第十重是禁术。”
“难道能活死人肉白骨吗?”望天犼问。
“也称为一命就一命。”
重明鸟的话,牠们瞬间就听懂了。也就是救得人死,死的人活。
“你不能这样做。”白泽看着松衫,那双眼睛空洞的没有一丝生息:“你是神兽。”
重明鸟抿了抿唇:“我也想救牠。”
重明鸟不说话了,白泽说的确实对。既然是禁术,受术者会有影响,施术者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去不了一条命,也会丢半条命。
“小白,没有禁术的存在,也就没有其它办法。救松衫这件事情就真的这样?”梼杌为了确认白泽的想法,怀疑道。
“嗯,不会有了。”
白泽本就决心用自己的命救松衫,可是望天犼说的话刺醒了牠。牠们五只,其中一只死亡或者重伤,都会影响到升神这件事,牠不能自私,所以只好放弃这个念头。
可白泽并不是忍痛错过这个机会,而是想要另一个更好的办法。不连累望天犼,也不连累自己的方式。但牠不打算说出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办法。
“你是不是有其它办法?”望天犼一下子戳穿白泽的心思,后者心里咯噔一跳,但面上没有变化,前者又问:“白泽,我希望你能诚实回答。”
望天犼是突然一想,因为了解白泽,才会问。至于还有什么方式能救松衫,牠真不知道。
松衫已经离死亡不远了,牠的枝叶正在以肉眼可观的状况下萎靡。白泽呐呐的看着,对望天犼牠们说:“我们已经受过天雨的恩泽,接下来是等待七日后升神的日子,都散了吧!”
“小白,松衫的尸首...”
“我想陪着牠走完最后一段时间。”白泽打断梼杌的话:“就让我自己陪牠。”
梼杌还想说什么,被望天犼阻止了,重明鸟和獬豸也识趣的往后退去,随着望天犼离开了顶山。
在天边,乌云已经褪去的无影无踪,只剩被天雨撒过的金云漂浮着,连着蓝蓝的天空都像被渡上一层金,可却格外的黯,比黄昏时分的天色还要暗淡。
白泽的影子被拉长,身周漂浮着孤寂与无助。
不知是不是因为松衫还有一口气,剩下的枝叶竟然停止枯萎。
“望见。”白泽柔声一喊,缓缓蹲下,刚好听到了松衫若有似无的话。牠微微一笑:“你想回到顶山上是吗?”
“我是树,你是神。”
白泽咬紧下唇,无声痛哭。
“我们,注定无果。”松衫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几个字。
最终,还是死了吗?冷月白呆在原地许久,却不知为何能听得清牠说的每一个字。不知怎的,她慢慢走过去。
“你不能过去。”九重花出现了。
“牠们看不见我。”
“危险。”
九重花只说了两个字,便无下文。冷月白也不急,不让过去牠也不过去,停留在原地,深深的看着白泽那张沉着却浮满痛苦的面孔。
良久,冷月白叹息了声:“九重花,忘见是不是走了?”
“你还想继续看下去吗?”九重花居然很快就回应,语气里只有伤感:“只是不多了。”
“什么不多?”
“还剩一点。”
“什么意思?”
“不努力,怎么知道无果?”这时,白泽淡淡道。
冷月白眉心微微一蹙眉,在下一刻,满眼都是震惊。因为她看见白泽将自己头上的另一只角生生掰了下来,同时小脸一皱,嘴角渗出血。
“蛤..”松衫的呼吸声,像是生气了:“不可!”
“你不可以死。”白泽笑了。
“我不、要。”
白泽轻轻摇头,将角放在松衫身上:“只要能救你,舍去半条命,我都愿意。”
“你的,命。”
“不要担心,我还好好。”说着,白泽用力一捏,角发出青光,接着化作点点星光,全数被松衫吸收了。
松衫的身体迅速恢复起来,枝叶再次繁茂,生气徐徐饱满。而且,还化作人形。
“你不能!”白泽在其它神兽开口前,抢先道:“你有义务也有职责保护苍生。”
“可以用另一条命抵过吗?”望天犼不顾白泽投来的眼神警告,问向重明鸟:“既然是禁术,一命抵一命,不止能用自己的命,也能用别妖的命代替吧?”
“可以。”重明鸟不知道这两个字是怎么说出口,由始到终,目光都停留在白泽身上,半寸移动都没有。
“白泽,你想做什么?!”望天犼知道白泽的意思,脸一沉,不等牠回答又道:“你不能做。”
“我没有说要做什么。”白泽不急,反问淡淡道。
“白泽。”
“犼,你知道我的。”
望天犼双拳紧握,牠知道,白泽想要用自己的命救松衫,道:“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后果。”
“我们也会跟着你不能升神。”
望天犼说完,梼杌第一个不满:“你这是想要赖白泽?”
“原因你们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也都清楚。”望天犼说:“我们是肩负重要职责破蛋重生的,经过多少苦难各自都心知肚明。即使要认为我自私也认了。”
“犼。”白泽轻声喊了一句,没有下文。
就在望天犼牠们以为白泽没有下文的时候,沉默了良久的牠才继续道:“放心吧,我不会辜负自己,亦不会连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