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摇头:“那你也不许经常这样做,很耗法力,特别是你的身体没有恢复。”
“我哪有经常。”
“梼杌和犼都知道了,你说是不是经常?!”
“只是最近而已。”松衫在白泽要开口之际,接着道:“我想在你升神的时候,看见我人形的模样。”
白泽微张的双唇合上了,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角渗着些许笑意,却故作生气道:“那也不许经常。”
松衫笑着认真回应了一声:“好。”
“还有。”白泽忽然沉沉道:“明日如果穷奇出现,你不参与进来好吗?”
“不行。”
“虽然只是受天雨的恩泽,只要受过恩泽法力会大增,穷奇伤不了我们。而且在升神的那日,还有雨神和神界的兵将护道,不会有事的。”
“那只是升至神界的大门口之时,才会有天道的护送。之前,可是要靠你们自己。”松衫说:“虽然会有雨神和神云帮忙,但都不足以抗拒穷奇日日渐长的妖法。”
“我会劝牠。”
“如果他听劝,那日就不会完全妖魔化了。过了五日都没现身,说不定牠的妖法已经抵得过你们其中一个!”
白泽抬起脑袋,笑意不打眼底,眸里都是浓浓的担忧,嘴上却道:“我们会很顺利升神的。”
“白泽...”
“你听我说。”白泽接着道:“你不要来,可好?我不想你前功尽弃。”
松衫沉默了,风起了一会,又停了一会,时间再静静的流淌了一会,牠才道:“今日我答应你。”
“明日呢?”白泽追问。
“明日,就让明日再来选吧!”
“你会来的。”白泽坚定道:“你一定会来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着,你们升神的日子快要来了,感觉好紧张。”松衫无奈的笑意传了过来:“因为我们的距离又要多一层了。”
此话一出,冷月白的心被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这一声令她回过神,生怕松衫和白泽听到,可是过了半晌,牠们依旧在对话。这样,她才松口气,继续观摩。
至于那道刺痛,很久之后她才醒觉,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会回到原来属于你的位置。”白泽说:“我信你有这个能力。”
“以往,我只以为前世的我只活在过去,直至遇见你,遇见你们,我才知道‘可能性’的存在。”松衫的树枝垂了下来,轻轻的将白泽环住:“你信我,所以我才会信自己能。”
天黑了,圆月出现了。双子崖的山顶在月色的笼罩下,散发着点点星芒,自下往上飘浮,飘于半空升华了。
松衫和白泽的身影在这星茫之中忽然模糊起来,原来是冷月白看着这样的画面,眼眶里浸满了泪。
两道清泪滑下,脸颊湿润了,冷月白才发觉自己哭着。心中一直悬着的不忍,导致她不舍去抹掉。
白泽从松衫的怀里抬起脑袋,伸出手接住了几点星茫:“这里,很快就要消失了。顶山的名字,也不复存在。”
“可是会留下双子崖这个名字。”松衫说。
“那也不会是以前我们一起成长的顶山。所以,你一定要在这里消失前回到神界。”
“我知道。”
“我知道你会做到。”
松衫似乎在点头,郑重道:“我知道我能做到。”
“你们,可以不要那么肉麻吗?”天上飞来一只鸟,在月色的映衬下,那红色羽毛多了一层妩媚的味道,牠叫啸了一声,又道:“大老远的,我都鸡皮疙瘩了。”
“小重明,怎么只有你?”
白泽笑着看向飞来的鸟,并没有因为牠的到来而显得慌张或者逃避,看来牠们是知道的。
等等。冷月白下意识的震惊起来,想着白泽喊的那个名字,小重明,又看见牠的模样在自己的面前逐渐变得清晰。
怀疑的种子一旦得到答案,便会立即生根发芽,还有可能在一瞬间成为参天大树。此时此刻,就是。
重明鸟是神兽。这六个大字占据了冷月白整片脑海,接着,被其它出现的神兽,拉回了神志。她大口的喘气,开始滤清从遇到望天犼到现在重明鸟的事情,到底代表着什么?
重明鸟刚落地,梼杌就在漆黑的角落现身了,牠一声不吭走出来,坐在石头上撑着脑袋看了白泽和松衫一眼,便转开了目光。神色淡淡,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
白泽还想问牠怎么了,望天犼接着出现。
“怎么你们都在这里?”望天犼说:“雨神刚才找不到你们直接与我说了。”
“说什么?”重明鸟问。
松衫在梼杌出现和望天犼降临的时候,已经松开白泽。后者起身,走向望天犼:“是不是关于明日的事?”
望天犼沉沉的点头,却没有急于说出来。牠顺着白泽看至梼杌后,才缓缓道:“找到穷奇了。”
此刻,牠们的心沉了下去,找到穷奇说明,是后者自己现身,现身便是要准备迎接明日的到来。
“那禽兽在哪里?”重明鸟不满道:“那时候就不该对牠产生什么怜悯之心,就该直接扔下山崖,死掉了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当时我就在怀疑牠是怎么上山。”梼杌说:“有本事上来就有本事下去。除了有阴谋,就只有更大的阴谋。”
重明鸟骂了一句禽兽,正想起飞,獬豸出现了。牠的出现,引得冷月白整个人惊愕的不能自已。
獬豸还是那一副小巧玲珑的身材,头上单角,身上绒毛虽然是黑色,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光滑柔顺。
“你知道牠在哪里吗?”獬豸歪着脑袋,头上的角正好拦住重明鸟的去路:“不,就算你知道牠在哪里,你能打得过牠吗?”
“你以为我如你一般小身板啊!”重明鸟不耐道。
“小身板怎么着?小身板一样比你强。”
重明鸟沉下脸:“不就是因为比我先几个时辰破壳,其它的学习都比我慢上几日,甚至半个月。”
獬豸知道自己不能继续与重明鸟比高低,因为后者一定会用实力证明,所以牠转了转眼珠子,对重明鸟吐了吐舌头:“小重明就是小重明。”
“你闭嘴,只有犼和白泽才可以喊。”
“我不能喊了?”梼杌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