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一掌就能甩飞那么简单。”冷月白说。
“确实,我也猜不透。”云无看着自己的小手,一脸狐疑:“当时是生气极了,想着要救下你,谁知道居然能将牠甩飞那么远。我在想以前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你是神云,法力自然不差。”
“那也是过去。”云无挪到冷月白手臂边:“反正不管以前我是什么,以后我是跟定你了。”
“如果白泽要你回去呢?”
云无眼睛转了转,无辜望向冷月白:“我不认识白泽。”
“可你以前认识。”
“那也是以前!”
“你始终是神,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冷月白抚了抚云无的小脑袋:“”
“小白,你怎么突然这般惆怅?”
冷月白无奈一笑:“我在陈述事实。”
“你不也还没查清楚你的身世么?而且,你也有成神的本质。”
“那也是仅有,不是真的能成神。”冷月白坐了起来,举起一直紧握住的玉笔:“只不过是一只会终日游荡在山海界的妖形人而已。”
云无也跟着坐了起来,正想要劝慰冷月白,眼角却瞥见那朵九重花对着自己摇摆,道:“小白,你快看那九重花!”
冷月白循着云无指的方向投去目光,刚好是九重花那淡青色的光忽明忽暗的时候。
“怎么回事?牠好像缩小了。”冷月白走下石塌,看了一眼三只村妖休息的那边,没有动静,想必是睡着了。便大着胆子,靠近九重花几步。
这时,云无又提醒道:“小白,你看玉笔!”
冷月白即使不看玉笔,也感觉得到它的变化,因为它颤抖了。是害怕还是什么?
“它在颤抖。”冷月白说,目光却是定在九重花身上:“是不是与九重花产生,共鸣?”
话落,冷月白都不相信这时自己说出来。
“小白,你在说什么?”云无没有一丝惊讶,反而眼眸一亮:“产生共鸣?!”
“我不知道。只是心里免不了这样一想。”
“不要再上前了。”高妖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语气沉重无比。
她们两纷纷回头。
“怎么回事?”冷月白早已止步,问向高妖怪。
“九重花在当日吸取了神力,夜晚就会引诱注意到牠的妖,然后吃掉。”
“混乱?”
高妖怪点头:“是,和混乱术有那么一点相似。”
冷月白捂住玉笔的手紧了紧:“只是混乱?”
“难道恩妖还以为它和玉笔产生共鸣?”高妖怪反问。
“我只是以为。”冷月白垂下眼帘,回到石塌:“只要不理会就无碍,是吧?”
“是。”
“那早些歇息。”冷月白抱住云无上了石塌,闭上眼睛的动作让高妖怪明白她要睡了,所以牠三步做一次回头,回到树上休息了。
“小白。”云无与冷月白隔空相谈起来:“你不是乱说的,对吗?”
冷月白摇头,不作回答道:“睡吧!”
心里的波澜却没有因为夜色而停止,依旧泛滥。
夜深了,四周都是寂静,连风都没有,只有淡淡无温度的月色笼罩。石塌上的冷月白已经在熟睡,只是偶尔不舒服的动弹一两下。
云无忽然睁开双眸,目光在冷月白熟睡的脸上,和还在摇摆不停地九重花。牠单手撑着脑袋,眸里都是清明。
“你是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问话,男嗓音温润、细腻,好像一道秋风拂面那般温柔,轻轻柔柔的从冷月白耳边划过。
冷月白双眉一蹙,缓缓的睁开眼皮。映入眼眸的是一个空旷的山顶,她正伫立在顶端中间,周围都是悬崖峭壁。
“你是谁?”声音是从身后传来。
冷月白转身,发现九重花的身影。她没有回答,只定定的瞅住它。
“你倒是,回答啊?”九重花问。
“你会说话?”冷月白面容镇定。
“我本来就会。”九重花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这里不是号山山顶,是在你的梦里还是我梦里?”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冷月白听出九重花的不耐,抿了抿唇道:“这不重要。”
“除了这个,其它才是不重要。”
两者忽然默契的沉默了,冷月白盯住貌似像九重花双目的地方,大有一种一触即发的大战要开始。
最终,九重花叹息一声:“不重要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梦。”九重花似乎没有听见冷月白的问话,自顾自说:“你会进来我的梦,我自然要问你是谁。”
经九重花讲述,冷月白同时在疑惑,之前她所进入的梦境是不是也代表,是自己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月白的目光不经意间飘向右手。那只手里,还握住玉笔。
那玉笔亦如之前那般,膨胀的如同手掌那么大。到现在,它还在颤抖。
“你知道玉笔吗?”冷月白答非所问:“是你再召唤它?”
“什么玉笔?”
“这只玉笔。”冷月白展开手掌,泛着青光的玉笔更加光芒四射:“和你身上的颜色一样。”
九重花没有回答,似乎在静静观察着玉笔。
“是不是你的?”冷月白问的艰难,却继续道:“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至少我知道这玉笔与我是什么干系。”
“如果与我有关,你就会觉得你是我的后代?”
“我长这般模样,可你是一朵不会幻化成妖人的花。”
九重花思考了片刻,说:“你不是说它与我身上的颜色一样吗?难说。”
冷月白蹙眉:“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要我进你梦的目的是什么?”
“是你进来我的梦!”九重花说:“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不是。”
“不是什么?”
“我对你只有一个目的,便是用你去治好一个人,并不是要探索关于你的事!”
九重花忽然笑,笑的很是难以置信:“你居然想让我去救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妖!你知道吗?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冷月白抿紧双唇,不反驳。
“如果我说不呢?!”九重花又道:“人与妖不同道,而且也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