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听到重明鸟名字,嘴角弯起了片刻笑意,很快又垂了下去,说:“幸好,重明鸟给的干瓣可以让我们自行种植药草,从而减轻了我们负担。也因为有干瓣,药草比起需要正常生长的时间短了一个多月。”
“不好的一面是什么?”
“重明鸟喜欢吃药草的嫩芽。到了药草开枝散叶的时候,是重明鸟最爱吃,每次都要吃掉一半。所以,即使我们自己有种,都不够供奉于凤皇。”
“不是只给予几棵吗?”
“在凤皇的认知里,一百棵才等于一棵。”
“都是牠吃?”
“是。因为凤皇每一月都会换羽毛,长羽毛需要吃这些药草。”
云无认同的点头,说:“传闻,凤皇和重明鸟都非常爱美,但有一个缺点,就是每一月都会换羽毛,是什么原因,却无妖知晓。”
“牠们都爱跳舞。”村长说:“只要一跳舞,便会脱毛。”
“为何要跳舞?”
“天性吧!”
冷月白听着村长的话,在记忆里搜索,与现在‘本来就是如此’的感受的相关回忆。找了许久,与之相关的半点回忆都没有。些许失望的神情,引起云无的注意。
“那你现在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将重明鸟和凤皇都打跑吗?”云无将话题拉了回来,问向村长。
“并不是,只要将九重花取走,牠们便会走。”
“不是说九重花需要药草培养吗?就算我将花取走,牠们拿回来了依然会回来此处。”冷月白所。
“你可能不知道,牠们同一系的妖,从来不会再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这意思是想让仇恨转嫁到我家小白身上?!告诉你,我不允许!”云无激动道。
村长担忧起来:“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村长,好好说。”一只默默站在村妖最后方的村妖糯糯道。声音虽小,但在这个密闭且安静的洞穴里,可算大声了。
村长看了那只村妖一眼,捋了捋心绪,委婉道:“九重花,你们不想要吗?”
冷月白和云无此时的心思都在那只,开口劝慰村长的村妖身上,虽然目光只停留在牠身上片刻,但是牠的心思,牠们估计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村长不见冷月白或者云无回答,又道:“不是吗?”
“我就告诉你实话,我们就是想要九重花!”
云无在冷月白开口前张嘴了,后者暗暗叹了一声,没有阻止,只安静的凝视着周围的村妖。因为话已经说出口,牠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冷月白却是是为九重花来,所以不作解释,反正迟早会知道,也不介意早点让牠们知道。
“那就行了。”
村长松一口气的态度,倒让冷月白和云无一时之间,懵然的不知如何回应。
“只要你们想要,我们都愿意帮忙。”村长又道。
冷月白从诧异中回过神:“如果我说,我们不是为了九重花才来的,你们信吗?”
村妖们惊讶了,不过片刻,村长便道:“我不信。”
冷月白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不管是什么妖,来号山的目的只有九重花,迄今为止没有不是为之而来。不然,我这义村和号山有什么好逛、好逗留的。”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在这号山上,不止有凤皇和重明鸟,还有穷奇的手下,更多的还是不知其名的大妖。那些你们能应付吗?”
“我们可以求凤皇。”
“不是说凤皇不会理会那些大妖和小妖?”
“如果说因为九重花,牠们定会出手。”
“这不是都知道的事?”冷月白斜睨着村长:“而且上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密道只能通往至半山腰,如何到达山顶?听你们的意思,是要我们自行上山,我没猜错吧?”
在牠们身后的村妖,面面相觑,唯有村长的脸色沉着,牠说:“我会将路线都告诉你,有什么大妖藏匿在山上都会一一说清楚。”
冷月白心想,牠们不跟着去是最好,谁知道牠们见了九重花会不会起心思呢?!所以,她当即道:“我需要一份很详细的号山图。”
“这个我早就做好准备。”村长从那只开口说过话的村妖手上接过一张卷好的图纸,接着递给冷月白:“这就是地图,哪里需要注意什么,或者藏匿着什么大妖都有详细注明,你可以先熟悉熟悉,不懂的可以问我。”
冷月白展开纸张,浅黄色纸张上的路线和注明在火把照映下忽明忽现:“这是从山脚至山顶的路线图?”
“是,从密道上山,接着...”村长详细的与冷月白讲解了一遍,期间没有停顿过,而后者亦是一讲便明了的那种。她的接受能力,让村长惊讶了好几番,因为号山地形说复杂不复杂,说不复杂却又算是复杂,只要是没来过号山的妖,听着讲解,都会一知半解。
村长没有显露出来半点情绪,讲解完之后,还是问:“有哪里不清楚的吗?”
冷月白再次看了几眼图纸:“我看明白了。只是,你们这样善做主张就将号山的秘密暴露于我,还要求将九重花摘取,就不怕其它的村妖对你们不满吗?特别是凤皇和重明鸟的忠实妖。”
“待牠们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将九重花取走了。”村长说的很坚定,就好像冷月白一去就能成功那般,又道:“只要凤皇和重明鸟一走,义村定会恢复如从前那般宁静、祥和。”
冷月白将图纸折叠好放进小荷包,抱住云无面向出口:“要是我拿了九重花被村妖们围攻,我第一时间就会找你,算账。”
最后两个字,冷月白说的很淡却嚼的很清。
“你大可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村长郑重道。
“小白,我们早点去吧!”云无说。
冷月白点头,背对着村妖们,不再犹豫的踏出树洞。
眼前的画面忽然一转,一座被暗淡月色笼罩的山映入冷月白的眸里,周遭还时不时的刮过一阵阵微风,凉意十分,再次认真观察这座山时,似乎没有一丝生气。
一座山,只有泛着冷意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