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树,在风中微微摇摆。冷月白忍不住其走去,当手触碰到树的时候,一股混乱无比的记忆伴随着风,席卷进她的脑海。
看不明、理不清,这是冷月白此刻的感受。
疼痛袭来,她才察觉自己在不经意间闭上了眼睛,心绪还被那股凌乱无比的记忆牵制着。努力许久,才脱了困。
冷月白惶恐的缩回手,紧张的再次巡望四周,转身回到原来之处。定定站着,与树相望。
“你是谁?”
一句问话陡然响起,吓得冷月白免不了一惊,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了起来。
“你是谁?”
树在说话?冷月白心想着,却不敢贸然的开口回应。
“为何你不说话?”
树又在问了。
冷月白瞪着双眼,想要找出树的眼睛,可是又觉得荒谬。正在踌躇之际,树又开口了。
“这里只有我和你,没有第三只妖。”树顿了一会,又道:“白兔妖形人。”
这次被点明了,冷月白自然知道,树问的就是自己。
“你,你看得见我?”冷月白问的极快又小声。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冷月白抿了抿唇,道:“可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树半晌都没有动静,似乎在讶异冷月白会这样一问。过了许久,才道:“你是穷奇?!”
“穷奇是什么?我只想知道怎样可以离开此处。”
“想要离开可以,但是你得说,刚才你看到什么?”
“什么?”
“在我面前装傻都没用!”
“我真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冷月白蹙眉:“一会问我是谁,一会又问我是不是穷奇,现在又问我看到了什么。这里只有石头还是石头,最特别的就是还有你这棵参天大树咯!”
“你用手碰我的时候。”
冷月白无语凝咽了片刻,支支吾吾却有底气道:“我没有。”
飒飒飒...
树的枝叶在无风的状态下抖动了起来,落下的叶子似乎是活物般飞向冷月白,后者转身轻易躲过了。接着,更多的落叶飞来。
冷月白应付的了少数量,多起来了,便开始察觉出身体的疲乏,瞬移在使用几次后,就无法使出来,全是因为太累了。
就在冷月白好不容易找到余裕的时刻歇息,又有数十片叶子飞来,她习惯性的从发髻上取下玉笔,一挥,那些叶子瞬间变回原样,飘落于地上之后,一动不动,除非有风。
“你那是什么?!”树停下攻击,询问的语气里藏着紧张。
冷月白惊觉玉笔回来了,同时急忙收回,宝贝似的揣在手里,紧紧的握住,说:“这是我的东西。”
“不可能!”
“就是我的。”
“反正,你是离不开此处。”树忽然冷静下来:“这里,只有神兽才能自由出入。你将和穷奇一样,除非死,不然是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我会离开的!”冷月白坚定道。
“你跳下双子崖,就能离开,也代表你死了。”
双子崖!
这三个字令冷月白好奇心膨胀起来,也不再与树对歭下去。往左瞧瞧,再望右,最后锁定在身后的崖口。因为在对面,也有一座和此座山一模一样的山顶,只是没有树而已。
前面是双子崖,那么,白泽生长的地方,就是在双子崖上!
冷月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同时笑了,却笑的很沧桑,她低低道:“原来,双子崖是白泽人生的起点和终结点。”
“什么意思?”树不明冷月白的言语和举动,只见她正在慢步的走向崖口,急切道:“不要靠那么近!崖下的混气会将你混乱,让你自行送死!”
“自行送死?”冷月白喃喃一句,此时已经到底崖口,脚步一停,崖口处松动的石子纷纷掉落下去,过了许久许久都没有石子落到底的声响传来。
“挺深的。”冷月白低下脑袋一瞧,崖底黝黑阴森,还时不时有冷风吹上来,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异味,闻的越多,精神就越是恍惚。
‘咻’的一声,冷月白被拉走了。
“想死,也要找对地方。”树的语气冰冷,就像六月冰霜那般,砸向脑袋令妖能瞬间清醒。现在,冷月白真的清醒过来了。
冷月白晃了晃还有些晕乎的脑袋,眼里的焦距逐渐回笼,一脸懵然的问:“怎么回事?”
没有谁搭理。她扶着树干缓缓站起来,觉得腰间不舒服便顺手一摸,原来正被树藤缠着。几刻后冷月白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树抓住了。
正想要挣扎,头上便传来树的声响,牠冷冷道:“别动!”
冷月白,还真的不敢动了,却道:“你到底是什么树?怎么会长出树藤?”
树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冷月白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发髻似乎被什么摸着,举起手一抓,同时用力一拉,才知道是和缠在腰间的树藤一样。
“你想干什么?!”
“你的玉簪。”树倒也不隐瞒道。
“那是玉笔!不许动!”
树没有搭理冷月白,抽回树藤,继续向她头上的玉笔伸去。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传来的动静渐渐小了,连缠在腰间的树藤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
树的询问,冷月白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树碰不到自己,自己也碰不到树,就像是,即将要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树的树藤对着冷月白一通乱抓,结果依旧抓不到。
冷月白是知道的,时候要回到现实。她勾唇,似笑非笑的面向树:“我说过,我不会死,也能安然的离开。”
“你到底是谁?”树沉着问道。
“我就是我。”话落,冷月白看见树越离越远,直到在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她看见在树露出了真面目。那一刻,惊得她目瞪口呆。
因为她看见司空忘见的面孔,那张淡然却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冷月白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褐红色的墙壁,还有,在微微发亮的白玉珠。她再次试着用白玉珠触碰墙壁,看能不能回去,可惜,无论怎么试,白玉珠不再发出像之前那般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