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灾厄之剑的力量吗?”
怔怔的看着北轩手臂上萦绕不去的黑雾,凤浅歌有片刻的失神,脑袋中闪过一个相似的画面。
似乎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为这把剑所伤,留下了同样狰狞的伤口。
可是,凤浅歌再怎么仔细的想都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面容。
但是,那个人身上传来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熟悉。
好像是战南天!
最磨人的十年并不是若有似无的响起,而是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想。
打从心底,凤浅歌不会承认她与战南天的纠葛从未平息。
“快杀了他!杀了他!”
“灾厄临世!灾厄临世了!”
严觉像疯了一般,竟然举起手中的剑朝着北轩刺去。
“住手,你要做什么?”
凤浅歌出手阻止了他。
随着凤浅歌随意的挥手间,被严觉紧紧握在手中的长剑忽然倒飞出去,插在了远处的地面上。
长剑震动,发出嗡鸣声,在此时的寂静中格外的刺耳。
“凤女侠,快杀了他,快...”
严觉的后半句话在凤浅歌冰冷的眼神下吞了回去,他的神智也清明了不少。
“那是灾厄的剑气,被这种剑气伤到,会被吞噬,到时候他...”
“他会怎么样?”
“他...他会变成行尸走肉,比地上那些人还恐怖!”
严觉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些换都是严家口耳相传下来的,而且,在严家的禁地中还有这样一幅壁画,画上清晰的描绘了灾厄临世的场景,正是这幅宛若世界末日的壁画,让严家弟子时时刻刻牢记着自己的职责。
“行尸走肉?”
凤浅歌在口中品味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目光不由朝着北轩所站之处看去。
果不其然,北轩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他手臂上的伤口为中心,黑色的雾气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
如今他整个人都被黑雾缠绕,黑沉的脸色十分狰狞,似乎还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血管在不断隆起,仿佛随时都会爆破。
“他说的没错!快...快杀了我!”
压抑着自己体内蓬勃而出的力量,北轩整个人颤抖的就像是筛糠一样。
“北轩师弟,得罪了!”
向方言提剑朝着北轩走去,对于他来说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他知道凤浅歌动不了这个手,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了。
听到他的话,北轩的眸光一暗,但嘴角却挂着感激的笑意。
北轩知道他要死了,对于他来说与其行尸走肉的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想到这,北轩看了西陵一眼,目光中依旧是崇拜,当目光落到凤浅歌身上时,他笑了:“凤师妹,我又没有告诉过你大师兄他喜欢你!很喜欢!”
凤浅歌愕然,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一番匪夷所思的话。
以前她就曾经预言过墨白会因她而死,可是为了他依旧没事。
更令她不安的事,以前的墨白是一个他能够完全看透的人,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层迷雾,竟然比天南还让她不安。
北轩的话有些突兀,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西陵狐疑的看向凤浅歌,似乎对这样的信息有些吃惊。
向方言确是一脸妒忌,不知不觉握着手的剑又重了几分,他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最沉静的不是凤浅歌,而是罗成,若是以前,罗成遇上这样的事,肯定会像炸毛的猫一样,冲上去与北轩理论。但是现在听到这番话,他的眸中竟然泛起了水光,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凤浅歌并没有注意到罗成的异样,一个箭步走到了北轩的身边,一手扶住他的手臂,看向正欲出手的向方言,冷然道:“他是我神机宗弟子,还希望向师兄不要干涉!”
凤浅歌的声音很冷淡,带着明显的疏离,向方言本就担心她对自己的印象不好,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出头,退了回去,伪善道:“师妹过虑了!那他就交给师妹了!”
凤浅歌点头,又看向严觉:“带我去禁地!”
她只说了五个字,瞬间就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禁地,凤师妹,你要去那做什么?”
向方言第一个出言想问。
西陵疑惑的目光也随之而来。
但是凤浅歌并没有理会他们,在北轩的身上轻点一下,北轩晕厥,又示意罗成扶住他。
“不想严家灭绝就到我去!”
这是凤浅歌第二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幅色厉内荏的样子。
闻言,严觉的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眼神躲闪间,一个念头终于打断,朝着凤浅歌重重的点头:“跟我来!”
在严觉的带领下,凤浅歌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假山前。
在假山前站定,严觉又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事?”
凤浅歌有些焦急,北轩的精神越来越不好,若不早点找到那个禁地,找到解决之法,或许他真的会变成行尸走肉。
“禁地就是镇。压灾厄之剑的地方!”
严觉回道。
“带我去!”
凤浅歌语气不容一丝一毫的拒绝。
“里面有剑气,就是刚才让这位大侠受伤的那种!”
“严家没有避对之法吗?”对于严觉的话,凤浅歌并不全信。
严觉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到底有没有?”罗成性子有些急,最看不得严觉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
“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罗成觉得,若是严觉在这样,他不介意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只是这件事只有严家人可以知道!”
好半晌,严觉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到了现在,这位严家主还在在乎这个吗?凤师妹想要去那里必然有什么应对之法,难道你真的要看着灾厄之剑出世,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吗?”
凤浅歌没有想到,说这番话的竟然会是与他不熟的西陵。
她很奇怪,何以西陵会对她有这么大的信心,不过在严觉向她投来征询的目光时,她也没有反驳西陵的话。
“西陵师兄说的不错,凤师妹机智聪慧,连上次都难不住她,这次就更不用说了!”
自觉失去了最好抚慰佳人的时机,向方言心中有些懊恼,这才急忙接话道。
“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罗成的话将严觉最后的弦绷断了。
最终这位曾经让凤浅歌产生过好感的老人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从他身上蔓延而开,凤浅歌能感受到,那是绝望。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严觉掩饰起来,他低垂的脑袋又抬了起来,对上了凤浅歌幽深的眸子。
四目相对,不知道过了多久,严觉仿佛下定了一个决心,膝盖一弯,重重的跪倒了地上,沉声道:“严家家主严觉,求凤女侠收为奴仆,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严觉甘愿长侍左右!”
有些沙哑又苍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想起其实是有点突兀的,尤其是严觉那种果决的口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动容。
众人狐疑的看向严觉,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严觉只是重重朝着凤浅歌磕了三个头,沉声道:“严家家训,世代守护灾厄之剑,不得临世!”
“这和你认凤师妹为师有什么关系?”
对于严觉公然抢主人的行为,罗成心中大恼,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他现在就像打的严觉满地找牙。
跟他争chong,简直就是活腻了!
严觉不知道,今日自己一番话不仅得罪了凤浅歌的爱chong,更是让某些人记恨到了。
西陵淡淡的扫了严觉一眼,又看了看一脸妒忌的罗成,再看了看一直用势在必得的目光看着凤浅歌的向方言,心中不由苦笑:“主人啊,主人,没想到才短短数日,女主人周边就出现了这么多觊觎她的人,看他们一个个守护女主人的样子,你若是看到估计恨不得亲手抹杀他们吧!”
凤浅歌并没有注意到西陵的目光,认真的看向严觉,心中一动,脑海中又有一些画面灵性闪过,一个决定已然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