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沈老夫人这里之后,沈知府又回了衙门,与心腹手下开始商量起金秋十月粮食与棉花的收获情况。
他关注最多的就是粮仓里的贮备,大同州是朝廷粮仓所在地,那里有重兵把守。
他们所有这些都是在为今年冬天可能有的一场战争做准备。
这些是秘密进行的,不光是大同州,目前还有几个与朝廷紧密联系的几个州府,而在明面上,四皇子沈哲开始准备登基大典了。
四皇子沈哲的登基大典,一切都很顺利,如今他是南梁朝年龄最小的皇帝,年号已经改了,现在是建安元年。
太后如今成了太皇太后,皇后已经成了皇太后,被龙五不停用研制出来的药膏治疗的康元帝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太上皇。
新皇登基,证明着康元帝的时代,彻底的一去不复返了,蓝家想要绝地反杀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
宫里的三皇子还没成年,今年也只有七岁。身后没有拥戴他的势力,他也就和其他皇子没什么区别了,这对于三皇子来讲是不能接受的,据说四皇子登基的时候,是将他关在殿里的,可他还大喊大叫着要见父皇,只是可惜的是,太上皇从意识清醒之后拒绝见蓝贵妃生的三个儿女。
他其实是想恳求皇后让这三个孩子平安的长大,可是他没有那个脸面,也没那个资格。
不理不问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可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沈哲登基大典,夏云朵竟然也被接去了,不过她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离的太远了,可是那现场的气氛是夏云朵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那个高高在上坐在皇位之上的阿哲,似乎与她从树林里领回来的脏兮兮的小孩,越来越远了……
其实啊,沈哲本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夏云桐带着杏花回到京城的时候,沈哲已经成了建安帝,如今是建安元年,年号早就改了。
然后夏云桐的铺子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开张了。
在此之前夏云桐也做了一批,差不多有一千多块香皂,她回来之后休息了一天,又带着家里人做了一千多块。
夏云桐负责关键的配比,其他的就由家里人完成,但如果以后销量大的话,那肯定是要雇人的,就家里这些人包括新买来的五个下人,那也是完全不够用的。
华氏那边也已经推出了新的女子用的化妆品。
因为前期造势造的好,所以刚开张制作出来的几百瓶就被抢购一空。
当然了,这时候有很多人并不知道这化妆品的好处,她们大多是为了巴结华氏捧她的场才去买的,但没想到用了之后那就是真香了。
华氏手里有人有银子有地方,既然市场有需求就大批量的制作,等夏云桐香皂的铺子开张之后,她又和夏云桐签了协议。
独家售卖夏云桐研制出来的香皂。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京城的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的来了……
很快,大地就披上一片银白。
而此时北京金州与丘州,早已经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
已经成了三王子身边最重要护卫的蒙克迩,此时此刻,沉默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少年,他叫贺青山,是个狼性很足的汉家少年。
他也是偶然才发现他的,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这个少年竟然暗地里纠结起了一支队伍。
竟然被他们成功的刺杀了几个为非作歹的鞑子将领。
只不过却因此金州的百姓又被屠杀了一批。
当然了,这不过是借口而已。
就算是都跪下来投降,鞑子对金州的老百姓也是说杀就杀。
在鞑子的眼里,他们这些汉人都不是人,是可以随意屠杀的牲口和奴隶。
贺青山满眼都是恨意,看着眼前这个叫蒙克迩的三王子的心腹护卫,他的声音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你们莫要猖狂,总有一天,我们南梁朝会将你们赶回你们的老家去……”
蒙克迩并没有恼怒,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蒙克迩是一个有勇有谋,武艺高强的暗卫,曾经有半年的时间,他们这些暗卫还被皇太子亲自给教导过……
如今又从秘密渠道知道了一个让他振奋不已的消息,而也让他觉得前路充满了希望。
从前,殿下就是他的信仰,如今依然是!
他一定会完成太子殿下交给他的任务。
他已经观察了贺青山有一段时间了,甚至有几次是他暗中帮忙才让贺青山以及他的伙伴化险为夷。
但这些贺青山并不知道。
此时那猩红的眼睛带着嗜血的恨意,如果他此时能化身为狼,肯定狠狠的扑上去,一口咬住眼前这个鞑子的喉咙。
蒙克迩毫不怀疑贺青山的血性。
很好,他现在需要这个一腔热血对鞑子恨之入骨的少年贺青山。
他缓缓的开口,说的是标准的南梁官话:“贺青山,我这里有个任务,你如果能完成,你将是南梁国的功臣,但是很危险,也许这一去再也没有回头路,你敢去做吗?”
站在地上的贺青山,蓦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用官话与他讲话的鞑子,明明还是那个鞑子,说的也是鞑子话,可是他的官话怎么说的这么好,而且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南梁国的功臣?
就算大砍刀在他面前,贺青山都不会眨眼睛,可此时,他的脸色却还是变了,嘴唇动了动,竟然愣在了当场。
蒙克迩站起来,俯下身子,将双手放在贺青山的肩上,低着头,声音恳切,很低,很低,却一字一句:“我只问你,敢去吗?”
这一次贺青山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话?”
“你只要知道我是一个和你目标一样的人,别的你没必要知道,我最后问你一次,敢去吗?”
贺青山缓缓的挺直了身子,同样压低了声音:“刀山火海我都敢闯!”
蒙克迩眼底里闪过一抹赞赏,是个聪明的,他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只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