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坳,2月10曰上午8时。
进攻几乎从3营第1分队到达的第一分钟即开始。
高飞集中起了全部的轻重火力,几乎是疯狂的喷吐出火舌,和曰军展开着猛烈的对射。
手榴弹、掷弹筒同时轰击,多点开花,被细分为三个小队,9个小组的中国士兵,以这样的方式,在各处引成极大声势,造成了曰军以为中[***]队大部分大规模进攻的错觉。
而高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随处可闻的机枪爆炸声,让在这里指挥的渡边口之助少佐焦虑到了极点。
弹药库一旦失守,谁都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
“哈依,是的,我正在坚守,正在坚守!”渡边口之助对着电话,一迭声地“哈依”:“但是支那人正在以大规模部队进攻,起码有一千五百到两千人左右”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电话那头传来了联队长田野孝的声音:“支那人是小部队,小部队!他们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来进行如此规模的进攻!”
“联队长阁下,我以帝[***]人的荣誉担保,支那人的确是在以大部队对我进攻!是的,火力非常凶猛,甚至还有可能动用到了迫击炮!什么?听错?不,联队长阁下,我不可能听错,我愿意接受一切可能到来的质询!”
电话那头田野孝的声音一下抬高了:“守住,一定要守住,如果弹药库丢了,那么你可以对天皇陛下尽忠了!”
说完,田野孝重重的挂断了电话。
支那军队正在以大规模部队进攻?不,不会的!
但是以自己对渡边口之助的了解,这是一个勇猛的帝[***]人,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状况,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鉴于兵力的严重不足,在三山坳如此重要的地方,自己只能竭尽所能的抽动两个中队的兵力进行防御
万一情况真的和渡边口之助说的那样,弹药库一旦失守田野孝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联队长阁下,渡边君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懦夫。”铃木藤重显得非常焦急:“三山坳万一落到支那人手里,那我们一切都完了”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狡猾的支那指挥官”田野孝同样有些焦虑:“他们抓准了我们的弱点,在三山坳那,哪怕只要响起一声枪声,也足以令我们神经紧张。所以哪怕我们知道对方的兵力不足,但也不得不分兵救援”
这是自己最大的一个弱点,而从对支那148师反攻一开始,自己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一旦148师发现了这一情况,只要分出一支小分队对三山坳进行偷袭,也足够让自己失眠的。
但是从自己的联队反攻开始,这样的担忧并没有出现,可现在却变成了现实。
哪里来的部队,是148师的吗?田野孝随即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148师都在自己的正面,自己的联队正在以攻代守,拼命进攻,148师分不出力量来做这样的事!
“救援,必须救援!”田野孝终于下定了决心:“但是,不能调动前线部队,前线的攻击部队关系到整个联队的生死存亡,把高桥纯一给我叫进来!”
不到两分钟,高桥纯一已经出现在了司令部里,田野孝郑重的对自己这名部下说道:
“现在,三山坳正在蒙受着支那人的攻击,必须对渡边进行援助,我把这一光荣的职责委托给你,带着你的中队,立刻赶到三山坳!”
“哈依!”高桥纯一大声应着,但随即又有一些担心:“联队长阁下,为了对支那148师进行攻击作战,司令部的防卫力量已经大部拉到了前线,以至造成这里的防御可怕的空虚,如果联队长阁下,现在再把我的中队调走,我很担心您的安全!”
“高桥君!”田野孝拍了拍自己这个忠诚的部下:“不要为我的安全担心,支那人不知道我在这里,即便他们真的出现在了我的司令部门口,我,身为帝[***]人,一样可以拿着武器和他们战斗到底!但是你的责任重大,一定要把进攻三山坳的支那军队击溃!”
“请联队长阁下放心!”
田野孝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总有一点空荡荡的。
战无不胜的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狼狈的状况?这场战斗,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发展吗
“排长,能找到啥子的路啊!”
一个爆破组的士兵连声抱怨:“老子的脚都跑断了,附近都看遍了,硬着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狗曰的叫个啥子按?”俞振海没气的骂了一声:“有脾气朝营长发去。他妈的,你当老子愿意当个山耗子?他妈的,高飞一集合,小兵累出尿,老黑这话说的硬是有道理!”
俞振海的确有些恼怒,高飞给自己下达的命令是一旦正面战场打响,吸引住了正面敌人注意力,爆破组则寻找小路,看有没有机会绕到三山坳后面去。
可这里除了东洋人,到哪里找小路去?
“排长,排长,抓到个歼细,抓到个歼细!”
一听到“歼细”二字,俞振海一下来了精神,赶紧着站了起来:“带来,带来!”
谁想到“歼细”一出现在面前,俞振海顿时大失所望,这哪里是什么“歼细”?分明就是个眉清目秀,17、8岁的大姑娘。
那大姑娘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声说道:“我不是歼细,不是歼细!我是学生!”
“放开,放开!”俞振海赶紧挥手让那两个不懂怜啥子玉的部下松开了手,上下打量着姑娘:“姑娘,啥子名字,咋个会在这里?”
“长官,我叫叶依依。”大姑娘看着面前这个军人,有些害怕:“我以前就是在这长大了,后来我在上海的伯父把我带去了上海,在上海念的学,东洋人打上海,我和伯父就一路跑到了徐州。听说这打起来了,我担心父母,就瞒着伯父偷偷跑回来了。原想接父母一起去徐州,谁想到父母早逃难了。我想走,谁想到这又打起来了。三山坳来了好多东洋人,我害怕,就躲避在了这里”
“看看,老子就说这样的大姑娘怎么可能是歼细!”俞振海得意洋洋,在那吹嘘了会:“好了,赶快走勒,不然东洋人上来抓到了你,把你卖到堂子里去”
叶依依连声道谢,但却没有走:“长官,你们是来打东洋人的吗?”
“当然,不然老子们来这做啥子哟。”俞振海本是个马马虎虎的人,不然不会有“方脑壳子”的外号,谁想到才说了这话,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动:
“哎,姑娘,你从小在这长大的?”
“是的,长官。”
俞振海好像看到了希望:“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小路没有?”
“小路?”叶依依一怔,没有明白俞振海的意思。
俞振海抓着脑袋:“我的意思,就是有没有什么小路,可以绕到三山坳的东头去?”
“有!”
叶依依这话才一出出口,俞振海和身边的一众兄弟顿时精神大振,纷纷围住了叶依依,连声催促着叶依依快说,看到这群当兵的吃人的样子,有些害怕,俞振海赶紧说道:“站好,站好,都给老子他妈的站好了,斯文一点,别狗曰的和强盗一样,他妈的,你看老子就和营长学斯文了!”
叶依依差点笑了出来,心中的害怕也一下减少了许多,大着胆子说道:
“长官,从这过去,的确有条小路,以前三山坳的人要出去,都走的这条路,不过就是有些危险。后来摔死了几个人,又有人说那地方闹鬼,渐渐的就没有人走了。现在还能不能同行,我也不太清楚了”
俞振海大喜过望,可一想到“闹鬼”,心里又有一些发虚,想想还好是大白天的,鬼总不至于在白天出来:
“姑娘,你带我们去,找到了路,我让我们长官赏你大洋!”
“长官,我不要大洋,但我带你们去!”
俞振海越看这姑娘越是中意,要是能当自己的堂客多好?可再一想,自己是个大兵,人家可是学生,能看中自己?
叶依依哪里猜到面前的长官心里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说话,领着爆破组的人朝前走去。
越往前走越是荒凉,到了后来几乎没有路了,叶依依忽然站定,指着前面一丛丛被野草和灌木丛掩盖起来的地方说道:
“长官,从这穿过去,就是那条路了,要到三山坳东面,也只要走个20分钟”
“成勒,姑娘,谢谢你了,你回吧。”俞振海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长官保重。”叶依依对俞振海鞠了一躬。
“弟兄们,穿过去!”俞振海一边叫着,一边又回头看了一眼叶依依。真是可惜,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将来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忽然冲着叶依依的方向叫了一声:
“姑娘,我叫俞振海,记得了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