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楚天舒抢着拿了电水壶,进洗浴间接水,准备烧水泡茶。
好在卫世杰喊服务员签单的时候去过一趟卫生间,要是等到进了房间才内急,就有点尴尬了。
接了水出来,楚天舒一抬眼,触目是一片炫目的白!
楚天舒怔了怔,这一刻脑中只想到一个词:动若脱兔。
蓝语茶把外衣脱了,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衬衣,两只丰满的兔子随着她的呼吸跃跃欲出,峰峦起伏,波涛汹涌。
“老楚,你也脱了吧?”蓝语茶一双清澈的眸子,含笑看着他。
楚天舒心中一悸,手微微一抖,壶里的水差点荡漾出来。
“语茶,你……做什么?”楚天舒只觉得喉咙发干,不敢跟她的眼睛相对,一低头,眼睛又像膏药似在那片波涛上粘了一下。
“房间里开了暖气,你捂这么严实,不热么?”蓝语茶粲然一笑,说:“你想歪了吧?”
楚天舒松了口气,把电水壶放在了底座上,按了开关。
“嗨,看你紧张的,真没劲!”蓝语茶幽怨地轻叹口气,伸手拍了一下楚天舒,说:“放心啦,我这人不像你那么赖皮,忙还没帮好之前,不会逼着你还债的。”
这话说的,确实让楚天舒身上一阵燥热,他把外衣脱了,随手扔在了床头,张罗着给蓝语茶泡茶。
“嗯,服务态度还行哈!”蓝语茶端着杯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语茶,说说吧,怎么对付沈豫鄂?”楚天舒直奔主题。
“嗯……我先跟你说说沈豫鄂这个人吧!你了解了这个人,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蓝语茶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开始给楚天舒介绍沈豫鄂的成长经历。
从他的名字就看得出来,沈豫鄂出生在河南湖北交界的一个穷山沟,父亲是镇小学的老师,母亲是农民,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
像所有寒门子弟一样,沈豫鄂靠着跳出龙门改变个人命运和家庭生活的坚定信念,通过十几年的埋头苦读,终于不负众望,成为了当年全县的高考状元。
以沈豫鄂的高考分数,完全可以上北大、复旦等名牌大学,只不过父母再三叮嘱他,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别跑太远了,能省几个就省几个吧。
沈豫鄂是个孝子,他报考了临近家乡的临江大学新闻系。
毕业的时候,沈豫鄂像许多热血青年一样,充满了理想抱负,他凭着优异的成绩,被京城的一家大报社招入麾下,被派到西北某省记者站当起了记者。
铁肩担道义,妙笔着文章。
刚开始,沈豫鄂写出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新闻报道,特别是卧底传销窝点解救被困人员、揭露乡干部截访致使农妇流产等一系列稿件,引起了社会强烈反响,不仅为他在业内赢得了声名,也让当地的一位县委书记和一位县长丢了乌纱帽,在老百姓当中甚至流传出这么一句话:有冤情就找沈记者。
快速的成功让沈豫鄂个性中的桀骜不驯得到了彻底释放,他的理想就是成为法拉奇、邵飘萍那样的传奇记者。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在一次暗访假酒窝点时,沈豫鄂把舆论监督的矛头指向了上海一家大型企业,却遭遇到了空前的压力,对方投入重金公关,封杀了他的全部报道内容,而且还以虚假新闻的名义,将他告上了法院。
最令他寒心的是,出庭作证指控沈豫鄂写假新闻的,竟然是当初的受害者,他一开始对沈豫鄂千恩万谢,称他是“青天大老爷”,可一收下企业的钱,马上翻脸不认人,反过来与沈豫鄂对簿公堂。
报社迫于压力,让沈豫鄂停职休假。
恰恰在此时,沈豫鄂的母亲病重,送到医院救治,却因为交不起巨额的医疗费,抢救不及时而去世,他匆匆坐火车赶回家奔丧,在母亲的灵前长跪不起。
事业遭遇挫折,亲人撒手人寰,或许正是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沈豫鄂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是啊,这么多年,沈豫鄂一直以正义的化身自居,仿佛凭着手中的笔,就能成为为民请命的大救星。
可静下来仔细想想,究竟得到了什么呢?
当记者的收入,只够勉强糊口,根本谈不上孝敬父母。
母亲送进医院之前,还推着一辆三轮车,沿街叫卖自家地里种的蔬菜。
如果不是劳累过度,母亲又怎么会身患重病?如果自己的经济实力足够宽裕,哪里会让母亲受这份罪?
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帮助无助的百姓?
东南分社的社长魏理光看沈豫鄂有才,把他调入了新华社东南分社。
可是,经历了这些变故,沈豫鄂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在母亲的灵前,决定放弃理想,在奢谈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之前,首先改善自己以及家人的生活质量。
蓝语茶说:“后面的事情你多少知道一点,沈豫鄂与呼延非凡混在了一起,得知南岭县发生了卫生院治死学生的消息,两人化妆走街串户采访,写出了一篇带有偏见的稿件,幸亏我们及时找了魏社长,这篇稿子才没有发出来。”
楚天舒问:“那他怎么从新华社出来单干了呢?”
蓝语茶喝了口水,接着说:“后来查明,沈豫鄂这么做,是通过呼延非凡收受了来路不明的钱财,就是想整垮你。魏社长亲自找他谈话,非常严厉地批评了他,并要求他在全社大会上作出深刻检讨。”
楚天舒笑了:“呵呵,以沈豫鄂死要面子的性格,他肯定不服!”
蓝语茶也笑了:“是的,沈豫鄂愤而辞职,把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将一家原本做*的行业小报,改头换面成一家财经周刊,当然,他们的财经新闻主要是揭露各地企业的黑幕,然后再以此相要挟,敲诈勒索当事企业或人员,屡屡得手。”
楚天舒说:“这正应了以前流行的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对对对!”蓝语茶大笑起来,胸前的玉兔又随着笑声在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