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世杰接完楚天舒的电话,立即给敖富强打了电话,厉声质问道:“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事到此为止,你们怎么把它发到论坛上了?”
敖富强懵了:“什么论坛?你什么意思啊?”
卫世杰说:“就是青原热线,有人把这事挂到网上了。”
敖富强说:“我们都是大老粗,连网都不会上,更别提什么狗屁的热线了。卫老板,我们已经把灵堂拆了,你不是想找借口赖账吧?”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绝不会赖账。”卫世杰说:“不仅不会赖账,还想请你们陪着死者家属,带上她家的娃,找个地方去散散心,免得她回到家里睹物思人,搞得悲悲戚戚的,也是难过。”
“卧槽,卫老板,有好事就直接说,看你吓我一跳。”敖富强咧嘴笑了。
事后证明,向晚晴作为专业人士,对付记者的套路确实非常管用。
京、沪、粤等几家权威媒体从网上看到了消息,当天就派记者奔赴青北县,可等他们赶到之后,却找不到死者的家属,杨凤玲由敖富强和姚桂琴陪着,被送到了秀峰山上新建的一处度假村。
卫世杰安排庄敏等人,整天陪着他们打牌、喝酒、扯闲蛋,手机在山上没有信号,打也打不通。
世纪阳光的人根本不搭理记者的纠缠,鳌头湾村的村民也被敖富贵封了口,市公安局说案件还在侦破过程中,任何消息都不便于透露,宣传部门的通稿只有干巴巴的几句话,要说就是一句话,事件正在调查中,其他的无可奉告。
各路记者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作为传统媒体,没有事实依据,不敢像网络论坛那样凭道听途说写新闻报道,只能无功而返。
对付记者的办法楚天舒已经安排好了,简若明的心稍稍放下了。
趁着楚天舒与卫世杰通话的时间,舒一凡与省委宣传部的同志打过了招呼。
通完话之后,舒一凡说:“简副市长,省委宣传的同志说,省内的媒体暂时不会报道,但外地媒体和网络不好控制,而且,新闻媒体没有跟进报道,还会助长网络上的快速传播。他们让我们必须趁着帖子在网上还没有火起来,立即采取行动,否则,事态扩大了,上面的领导过问起来,省里怕是也捂不住。”
简若明与楚天舒对视了一眼,说:“一凡,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我刚才看了一下,网上的帖子发出时间在几个小时前,现在转发的人还不是太多,可等到被炒成了热点事件,那就晚了。”
舒一凡已经通过关系打探清楚了,青原晚报的一位小记者正好在青北县探亲访友,听说了此事件后,连夜采写了一篇稿子,但晚报请示了市委宣传部,不让刊登。小记者一气之下,就直接发到了青原热线上。
得知情况后,舒一凡也是火冒三丈,跟晚报的领导说要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还让青原热线论坛,立刻将这条帖子删除。
然而,许多外地网站已经转发了这条帖子。
全国那么多家网站,舒一凡这个市委宣传部长打招呼只能管住青原市的事情,其它地方可是鞭长莫及。
叶庆平也看到了,专门给简若明打来电话,说“简副市长,这条帖子在网上还没有火起来,必须赶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晚了后悔都来不及。”
刚放下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简若明、舒一凡和楚天舒的心情简直糟到了极点。
曾经的最牛处长郎茂才不肯出面,那还能有什么门路能够控制住网络上的舆情呢?!
这个时候,卫世杰又给楚天舒回了电话,说他已经安排了庄敏等人,将死者家属及其相关人员送上了秀峰山,听说领导们正在为网络上帖子传播的事发愁,倒是一拍脑门,说:“这事我有办法!”
“快说,快说!你哪来的门路?”楚天舒催促道。
“好几年前的事,你可能忘记了。”卫世杰说:“龙门客栈的老板娘让我给删帖公司打过一次钱,我就留个心眼,趁机跟他们联系上了。”
楚天舒暗喜,但又担心地问道:“老卫,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联系上么?”
卫世杰说:“应该没问题,后来世纪阳光因为生意上的纠纷,被一位恶意经销商在网上发帖曝光了,我们还有过一次合作,给了十万块钱,一天之内,关于世纪阳光所有的负面信息就在网上绝迹了。”
楚天舒几乎大叫起来:“那你赶快在联系。”
卫世杰说:“好,我这就联系。”
经卫世杰这么一说,楚天舒也想起了向晚晴的同学蓝语茶。
她是新华社的记者,以“一把烂鱼叉”的网名横行网络,粉丝数量直逼千万大关,在帮助楚天舒应对南岭县的舆情危机时,跟京城诸多公关公司和传媒公司有过联络,这些公司打着公关公司或是传媒公司的幌子,其实就是做删帖或炒作的生意。
等卫世杰回话的过程中,楚天舒也联系上了蓝语茶。
接到电话,蓝语茶心里很高兴,嘴上却埋怨道:“老楚,没事就把我忘到了脑后,有事就想起我这把烂鱼叉来了,你忒不厚道哇。”
楚天舒开玩笑说:“呵呵,我一直把你放在了心上,只是没机会表达而已。”
蓝语茶冷笑一声,问道:“老楚,你脸发烧不?”
楚天舒摸了摸脸,苦大仇深地说:“蓝大记者,你应该知道的,我在乡下天天风吹日晒,脸上都没什么感觉了。”
“呵呵,直接说脸皮比以前厚就行了。”蓝语茶被逗乐了,说:“好吧,看在晴宝贝儿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吧。”
楚天舒一叠声地说:“谢谢谢谢!”
蓝语茶却不依,说:“老楚,光说不练是假把式!”
楚天舒说:“这一回,肯定是真心实意的。”
“老楚,咱不玩虚的,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你来京城表达一下,怎么样?”蓝语茶半真半假地说:“你可别忘了,晴宝贝儿还欠我的债没还呢,妻债夫还,天经地义哟,do you understand?”
楚天舒举着手机,猛然想起了什么,心虚地瞟了一眼简若明和舒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