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顾一瑾赤着身子泡在水中,舒服地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什么,她看了看,发现羽衣忘记帮她拿润肤精油。
现在入冬了,天气很干燥,沐浴后她都会擦些自己自制的润肤精油,是由多种鲜花配制而成。
如果泡澡的时候,滴几滴到水里,不但对皮肤好,身上还溜着清香,而且能保持两三天,她只做了一瓶,目前正在试用中。
于是她朝屏外道:“羽衣,把我的润肤精油拿过来,放在梳妆台上面,红色瓶盖那瓶。
贺敬舟坐在小几前,正要泡壶茶,听到顾一瑾的话,左右看了看,屋里只有他一人,只好放下水壶,走到梳妆台前,果然看到她说的瓶子。
顾一瑾没听到羽衣回应,她又叫了两声,“羽衣,在外面吗?”
说话的时候,她拨了一些水到肩膀上,然后隐隐听到屏风后传来一声“嗯。”
贺敬舟把瓶子放到架子上,正想离开时,听到她又道:“过来帮我刷刷背,后面有些痒,我的手不够长,挠不到。”
顾一瑾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并没有回头,用手掬了一捧水泼在身上,说道:“精油你先放着,快过来给我刷背,记得用乳液啊,上次你忘记涂乳液,几乎刷去我一层皮。”
贺敬舟站在屏风旁,想离开,可双腿却没动,最后转身,看到架上有一块刷子,旁边的陶瓷碗里装着粉色的液体,想必这是她说乳液。
他沾了一些在刷子上,然后将刷子放到她雪白的背部,轻轻的刷了几下。
太舒服了!
顾一瑾吟了一下,然后又道:“下一点点,那里很痒,对,好舒服啊,不过你今天用的力度大了一点,稍为轻一点,就更棒了。”
帮你刷身还诸多要求,贺敬舟侧着头,随便刷下几下。
顾一瑾觉得今天羽衣刷得不太用心,于是道:“行了,你先出去,我一会再叫你。”
说完,她将身子沉浸到水里,只露出头部,过了一会才站起来,跨出浴桶,把身上擦干净后,才拿起放在架子的瓶子,倒了一些精油于掌心,开始涂在身上。
弄完了后,她拿起羽衣准备她的衣服穿上,长发已湿了,她用毛巾擦了几下,就走出屏风,边走边道:“羽衣,你让人把水倒……”
当看到贺敬舟坐在小几上喝茶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快她反应过来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左右看了看,发现室里就只有自己和他,羽衣呢?
贺敬舟淡淡道:“好一阵了。”
好一阵?
这么说刚刚在帮自己刷背的是他?
想到此,她脸上瞬间染上几分羞涩,“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贺敬舟含笑的看着她绯红的小脸,眸光正经到不能正经。
但顾一瑾却从他的神态里看到他隐含的另一种隐晦神色,她低头,才发现自己领口有些过低,于是慌张地拉了一下衣领,把露出来的地方掩住。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和失态,顾一瑾朝他发难道:“贺敬舟,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刚才她以为是羽衣,好在她没说不该说的话,不过想到自己被他看光了,可他却如此悠哉的喝茶,心里难免有些难堪。
跟上次一样,他看到自己在洗澡,可却丝毫没有避讳,更没有其他的想法。
现在也是如此,难道她就这么没魅力吗?
“我回来你在里面沐浴。”贺敬舟薄唇勾起的弧度格外的漂亮,他端起杯子轻尝了一口茶。
顾一瑾咬了咬唇,“那我说话的时候,你为何不出声?”
“你是跟羽衣说的,她又不在。”贺敬舟看着她的反应,挑了挑眉道:“你在意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你沐浴。”
“再说,我们都睡在一张床上这么久,都老夫老妻了。”
“谁跟你老夫老妻。”
贺敬舟看着她微怒的脸,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难道你现在还想着要离开王府?”
顾一瑾静默一会儿,看着他道:“贺敬舟。”
“嗯?”
“你是认真的吗?”
贺敬舟一双黑眸凝视她,“难道我这些天不够明显吗?”
这些天?
顾一瑾这些天实在太忙了,她根本不记得他有做过什么,除了每天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来,偶尔早些,就会回来和她吃一顿饭,然后就各做各的事。
如果说他每晚回来算是他的表现的话,那也太简单了吧?
贺敬舟放下杯子,站起来,朝她走过来。
顾一瑾心跳加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可她没察觉到,裙摆有些长,忘记提起来,退后的时候踩到了,身体就往后倒。
贺敬舟长臂一伸,将她拉住,用力一扯,将她搂在怀里。
“我……”顾一瑾抬头,刚想说什么,他的唇就压了下来。
就像触电一样,顾一瑾浑身一颤。
但很快,他的唇离开她的,可温热的触感仍在。
顾一瑾抬眸,对上男人漆黑如泽的深眸。
“我不希望你离开。”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气息喷在脖子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上她的唇。
之前都是不经意或是她故意主动,逗着玩的成份居多。
而这次……
他的话和他的吻仿佛撞在心上一般,那种心旌摇曳的触动,倒是新鲜。
只是……
“我的特殊情况,你也知道的。”顾一瑾看着他道:“我不但得了离魂症,还能看见鬼魂,难道你真的不介意吗?”
她没有得离魂症,她只是一缕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孤魂,也不知自己能在这里待多久,她怕自己万一离开这身躯,永远回来不了,他怎么办?
她告诉自己,她不能这样自私的,可是,哪个女人不想有个爱自己和自己爱的男人?
贺敬舟满足了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若真的要选一个人来陪自己走往下的路,眼前的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贺敬舟唇角勾起,原来她担心这个,道:“若介意,现在我就不会在这里。”
他承认自己之前的确不想跟她做夫妻,可自知道她的身份,又经过这些日子相处后,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
未来若有她,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