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惊讶议论起来:“才五十万?这块石头是垮的?”
这石头十年前售价就已经800万了,如果只能切出五十万的翡翠,那可不是垮嘛,而且是大垮,完垮。
陈松可是很看好这块石头的,看到翡翠王居然只给出五十万的估价, 顿时皱眉叫起来:“马老您是不是看错了!才五十万?”
他这话叫出口,顿时就后悔得想要抽自己,自己在质疑谁呢?人家可是翡翠王!国内赌石第一人!
果然,陈微立马呵斥:“陈松!不要胡说八道!”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起他来:“你这小孩会不会说话,你在质疑翡翠王?”
陈松立马缩起脑袋,不敢说话了。
倒是马崇文比较大方,他轻笑摆手, 示意大家不要指责,然后道:“小陈的质疑是对的, 神仙难断寸玉,我又不是神仙,也没有透视眼,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对的,一切还得等石头切开,才能见分晓,大家的估价都填好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
马崇文道:“好,咱们去切石头吧,来,把石头搬到石场去。”
马崇文的住所,有个石场,是马家专门屯放原石和切原石的地方。
众人来到石场,只见这里好空旷,俨然就是一个超级大院子,不过院墙非常高,在院墙的上方, 还布有铁丝网, 到处都是监控。
院子里成堆摆放了很多翡翠原石,共六堆,蒙头料和半赌料都有,足有上千块,裴缈认出了几块比较有特点的原石,可以确定,这些原石应该是马家从平洲大公盘上拍下来的。
在院子的中间,用彩钢瓦为屋顶,搭建了一个占地将近三十平的大棚子,棚子底下放着三台油锯和两台水锯。
他们来到棚子下,马崇文对马聪道:“马聪,你来切。”
“是。”马聪打开中间那台油锯的护罩,抱起石头,把石头放进油锯里,固定好,盖上罩子,接上电源,开切。
呲呲的切石声传来,有人受不了这声音,便踱步远离棚子,在院子里闲逛,但大部分人还是待在棚子里,饶有兴致地等着油锯切石头的结果。
马家的油锯比较先进,锯片经常换新,切起石头来,速度也快,这石头虽大,但三十五分钟,第一刀已经切好了。
马聪的这第一刀的落刀位置,在石头的正中间,这落刀位置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时间紧,想要在短时间内看到这块石头的内部情况,从中间下刀是最佳选择。
当马聪把石头从油锯里拉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把脖子伸长了看,看到切面的那一刻,有人惊呼,有人叹息,有人则郁闷大叫:“真的垮了!”
只见切面是一些灰黑色的癣的杂质,伴有少量绿色,但绿色基本都被癣吃了,无法成色,就算绿色再多一点,也没用,癣的干扰太大了,无法取料。
为了更快的切开这块石头,马崇文道:“裴缈,你也是赌石高手,接下来你帮马聪一起切。”
“好的。”裴缈应了声,捡起地上的半块石头,打开另一台油锯,把半块石头放进去,接上电源,开切。
马聪也把半块石头重新固定,继续切,两台油锯一起运转,呲呲作响。
先开始大家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翡翠王有可能出错了,毕竟翡翠王也说了,神仙难断寸玉,翡翠王也有看不准的时候,只不过概率比较低而已。
但从第一刀的表现看来,这块石头赌涨的可能性真的不怎么高了。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马聪的这一刀切好了,把石头从油锯里拉出来,一看切面,众人哗然,种水不错,达到了糯冰,但颜色驳杂,还有少量杂质,棉也有点重,这样的表现,已经表明这块石头赌涨可能性不高于5%了。
马聪把石头放进油锯里继续切。
七分钟后,裴缈的这一刀也切好了,裴缈把石头拉出来,一看切面,糯化种,底子灰,这样的料子最尴尬,说它不能取料吧,可以取,但取料后做货,又没有什么利润可言。
不过裴缈发现,在切面中间部位,压灯可以看到下方水头有点高,似乎还有点翻盘的机会,于是他又往下切三厘米。
由于现在的切面越来越小,接下来这一刀,马聪只花了20分钟,这一刀切开,只见切面的表现比之前好了很多,糯冰种,飘苹果绿花,美中不足的是有点杂质和棉,而且还有裂,没有手镯位。
马聪开始切一下刀,这一刀的落刀位置,已经进入包头蟒区域,包头蟒可是这块石头的重头戏,能不能翻盘,全看这里了,毕竟在包头蟒上开的窗表现这么好。
很快,裴缈的一刀也切好了,切面上有一块达到冰种的翡翠,拳头大小,虽然种不错,水头也可以,但还是那个毛病,底子灰,影响出货效果,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两条绺,没有手镯位。
裴缈再次移了三厘米,切下一刀。
这块石头足足切了两个半小时,虽然没有完全切开,但也已经大致能够看清里面的详情了。
马聪负责切的那一半,也就包头蟒那里的表现不错,种水到冰,然而色却并不是祖母绿,只有开窗部位有一层薄薄的祖母绿,厚度不到五毫米,根本无法取料,其他地区,最好的色也不过是苹果绿而已,由于这块石头的绺裂很多,只有一个手镯位,粗略一算,马聪的这一半,切出来的翡翠,价值大致是38万。
而裴缈负责切的那一半,表现就更差了,只有那拳头大小的一块冰种是最好的,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取料的价值,而这块拳头大小的冰种翡翠,价值在3万到5万之间。
也就是说,这整块石头切出来的翡翠价值,在41万到43万之间,和翡翠王的估价相当接近。
能对翡翠原石估价如此精准,众人直呼大开眼界,纷纷围马崇文鼓掌,表达他们的敬佩和赞叹。
一时之间,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马崇文笑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道:“咱们来看看,谁填的估价最接近真实答案,我现在可以透露一下我的奖励,我的奖励是一对蛋形翡翠戒面,是我早年在缅甸解石得来的。”
一听说马崇文的奖励居然是一对蛋形翡翠戒面,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戒面虽然对翡翠的大小要求不高,但对翡翠的品质要求却相当之高,翡翠王拿出来的戒面,他们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玻璃种的!如果翡翠王再大方一点,玻璃种帝王绿也是有可能的!
这下大家可把持不住了,纷纷迫切要求看众人填写的估价。
为了公正起见,由翡翠王亲自一个一个地把这些折叠起来的纸条展开,并报出每个人的估价。
纸条有好几十个,然而大部分的估价都在千万以上,因为这块老帕敢黑乌砂的窗实在开得太诱人了,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块石头必涨的。
桌上还剩最后两个纸条,也不知道马崇文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把裴缈和马聪的纸条留在最后两个。
马崇文从这两个纸条中拿起一个,道:“这是马聪的,马聪估价是48万。”
他说完就把纸条平铺在桌上,方便众人查看。
“哇——”所有人纷纷惊呼起来,这报价已经很接近真实价格了,最重要的是,比翡翠王还要接近真实价格。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开始猜测,马聪的这个估价,肯定是马崇文给的,这祖孙二人暗箱操作,作弊!
桌上只剩一个纸条了,这个纸条,是裴缈的。
马崇文拿起裴缈的纸条,缓缓展开,看了一眼后,马崇文笑了,他这次没有念纸条,而是静静地把纸条平放在桌上,众人好奇,纷纷伸长了脖子来看,只见纸条的价格写着——40万。
这个答案太让人震惊了,震惊得全场人一时间都忘记说话了,一片安静,良久之后,所有人才纷纷惊呼起来。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比翡翠王的估价还准!”
“我的天哪,这基本就是标准答案呀!”
“这人开挂了吧!怎么可能估的这么准!”
……
马崇文笑望裴缈,道:“恭喜你,裴缈,这次的游戏,你是赢家。”
裴缈挠头笑了笑,道:“我这次真的是运气。”
裴缈没有说话,他这次真的靠了很大的运气,当石头切开,价格统计出来的时候,他也很惊讶,因为这次他没有动用全神领域,完全是凭自己的赌石水平去看的,他本来的估价是一个区间值,10万到70万之间,他也吃不准具体是多少,而马崇文之前说了,不可写区间值,于是乎,他就取了一个中间值——40万,没想到居然就被他蒙上去了。
“不可能!”陈松忽然郁闷大叫起来,“他怎么可能猜的这么准!比翡翠王还准?肯定有猫腻!”
陈微闻言第一时间呵斥:“陈松,你不要无理取闹!”
但陈松的这句话,也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虑,这裴缈怎么可能看石头比翡翠王还准呢,这根本说不通的。
马崇文笑问陈松:“你说有猫腻,有什么猫腻,你说说看。”
陈松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裴缈忽然道:“马老根本就没认真看这块石头,你们全程在场,应该有注意到,马老也就靠近这石头大致看了一眼,不到二十秒的时间,但仅仅这么短的时间,马老就把估价定得如此精准了,这难道还不能表现他高超的赌石技艺吗?”
裴缈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众人了,大家纷纷恍然大悟点头,确实如此,马崇文也就在这块石头刚拿出来的时候,上前看了一会儿,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靠近过这块石头,这样的情况下,马崇文就能精准地给出五十万的估价,这样的赌石能力,简直已经堪比神仙了。
裴缈接着又道:“我其实是运气好,我对这块石头的估价,是在10万到70万之间,但马老说了,不能写区间值,所以我就取了中间值写下来。”
马崇文呵呵笑道:“运气因素,也是赌石的一项重要因素,裴缈,今天的赢家就是你。”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只很精致的戒指盒,放到桌上,打开,只见盒子里放着一大一小两枚翡翠蛋形戒面戒指。
看到这两枚翡翠戒指,所有人眼睛都直了全都“哇”地惊呼起来。
裴缈的眼睛也有点发直,脱口惊呼:“极品玻璃种帝王绿!”
玻璃种帝王绿,其实也有高低之分,这取决于各项因素,种的质地细腻程度,透光度,杂质,棉,色的偏正程度等等……
当所有的因素全都达到A+,那就是玻璃种帝王绿之中的极品。
一般极品玻璃种帝王绿是很罕见的,其根本原因是……玻璃种帝王绿太罕见。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极品玻璃种帝王绿手镯,是不存在的,因为想到取出这种极品料,往往在一块玻璃种帝王绿之中,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可以视为精华所在。
随着裴缈的这句:“极品玻璃种帝王绿”,便开始有玉石圈的人给其他人普及极品玻璃种帝王绿的珍贵之处。
有多珍贵,简而言之,有价无市,你也许很有钱,但你不一定能买到。
待大家惊叹完,马崇文笑眯眯地解释道:“这对戒面材料,是我早年在缅甸行走的时候弄到的,回来之后做成了戒面,我就是用它娶的媳妇,本来我是打算留给马聪娶媳妇用的,可我转念一想,这小子自己有手有脚的,想要娶媳妇,自己弄戒指去呀,于是,今天我就顺水推舟,拿出来做个奖品,来,裴缈,陈微,上来领戒指吧。”
裴缈听到他喊陈微的时候,愣住了,他为什么喊陈微?
陈微却是落落大方地走到裴缈身边,笑盈盈地望着这对戒指,可以看得出来,这样极品的戒面,对她充满了诱惑。
裴缈疑惑地转头望向陈微,低声问:“什么情况?”
陈微朝他挤了挤眼,道:“摊过牌了。”
裴缈闻言瞬间恍然,原来她已经和马聪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