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今日为何,不在皇后钦点褚幼宜的时候,替褚幼宜献艺?”魏氏在前头走着,神态不愉的进了褚钰柔的汀兰院。
又回头蹙紧眉毛:“你不要跟我说没机会,褚幼宜给你使眼色,娘可全看见了。你倒好今日叫那个褚幼宜出尽了风头。还哄骗娘给你做衣裳,结果你倒好,除了投壶得了个第三,结果查无此人。”魏氏连珠炮的数落着褚钰柔。
花了那么多银子,给褚幼宜置办行头,倒是为那个褚幼宜做了嫁衣裳。自己的女儿一点儿东风都没借上,气的魏氏脑袋嗡嗡作响。连平日里,最疼宠的女儿,都开始埋怨了。
“娘亲,您怪我有何用?方才您没看到皇后娘娘明摆着,不论褚幼宜好是不好,必须献艺的姿态吗?”褚钰柔叹了口气,她娘一点忙都帮不上,就知道心疼银子。
“再说,女儿哪里能知道,褚幼宜还善音律,以前大伯父还说过自己女儿不善琴棋书画,也不想逼她。若那个褚幼宜,献艺失误,我也好向贵人求情,献艺也就顺理成章了。”
褚钰柔又抿唇似乎自嘲一笑:“不然其他女眷不是皇后钦点,便是有贵人举荐,才能上去献艺,女儿有什么?毛遂自荐?还抢皇后钦点?咱们家有几个脑袋够用?”
魏氏叫褚钰柔的一番长篇大论,打的措手不及,只能讪讪一笑,怒意也回了笼:“娘也不是怪你,不过是可惜了今日的好机会。你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贵人面前,大展身手,母亲这不也是为你着急吗?”
“您急也无用,我已经哄好褚幼宜了,只要以后与她交好,自然还会有其他的宴会带着女儿,自然还有机会。而且,今日太子与女儿说了好几次话,您难道没见到?”褚钰柔回想起,太子与自己说了好几句话,便心花怒放。
褚钰柔自诩身材婀娜,又琴棋书画俱全,又比苏觅之流,多了些风情,只要有机会,太子就一定会拜倒在自己的裙下。
就不用像大姐一样,嫁个落魄的勋贵人家,规矩多的像裹脚布,好处却半分没有。
褚钰柔根本笑不出来,自从姐姐嫁入侯府,父亲根本没办法帮姐姐撑腰,着急也无用,只能看着姐姐受气。
娘亲也不会心疼姐姐,只想叫我们姐妹嫁出去帮衬二哥。若帮衬不上,便是无用的女儿。
“你哄好了就成,你父亲我们是指不上了。柔儿,你必须成为这京中一等一的闺秀,方可有未来啊!”魏氏继续激励女儿。
左右横竖自己家,都不能为自己撑腰,祖母与娘亲也不会把自己嫁入普通人家,所以自己才这般执着于嫁入皇室,运气好,以后便是娘娘。再不好,也不过是蹉跎一生罢了...
褚钰柔边想,更是嫉妒褚幼宜,大伯父一家都宠她。
如今帝后、贵妃更是接连赏赐,若自己生于大伯父家中,自己哪里还用怕自己成为弃子,这些便都是自己的。
褚钰柔眸色难辨,根本看不出温暖:“知道娘亲您是为我好,所以娘,下一次,女儿一定不会铩羽而归。”
“成,娘信你。娘先走了,我得去找你爹去。”魏氏看鼓动的差不多了,便喜笑颜开的离开了汀兰院。
褚钰柔看着娘亲离去的背影,唇角讽刺一牵,眸中那一抹志在必得,格外醒目,自己过几日,必须好好表现。
褚幼宜刚回道自己纤凝院门口,就闻后头传来了二哥的声音:“幼宜!”
幼宜眸带暖意的回头:“二哥,怎么了?”
“方才在宫门口,我刚好看你,手伤了,我便给你拿过来一瓶金创药。”
夏季炎热,段羽飞快步而来,脸色都有些微红。
褚幼宜摊开自己的掌心,果然看到了浅浅的伤痕。
再一抬眸落日余晖下,对上了二哥熠熠生辉的眸子,和因快步过来微红的脸,下颌处还有一滴汗,被红霞染了颜色,幼宜竟然破天荒的有些眸光闪动。
段羽飞一直注视着褚幼宜,变化虽然微细,但是他却轻易捕捉到了,不确定道:“幼宜...你怎么了?”
“二哥,你这样真好看...”褚幼宜看美人儿看的出神,便脱口而出道。
段羽飞闻言瞳孔微微放大,手中握着的药瓶都好像滑了起来。
几近憋不住笑意,又眸色更加缱绻道:“幼宜...当真觉得我这样的好看?”
连段羽飞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的胆子,在幼宜直直看向自己的目光怂恿下,变得大了起来。
“啊?无事啊?二哥,怎么了嘛?什么好看?二哥什么时候不好看啊!哈哈~”褚幼宜拍了个掌,不自然的直直甩了甩胳膊,干笑两声,四处看了看。
幼宜暗自悔恨道,又被美色所误,自己这个爱看美人,找不到北的毛病,能不能找个神医治治!
段羽飞温柔的脸上却带着欣喜,这是幼宜第一次对自己这般...虽然只是因为脸,可能是还有那一抹落日。
“好看,便看吧...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就不收银子了。”段羽飞语气中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愉悦。
“二哥?你是不是最近成日和四哥呆久了,这都学了去~好看瞬间锐减一半~”褚幼宜其实早就习惯了自己这般,不会觉得无措。
只不过她回来的这段日子,心思全用到了正处,很少发花痴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毛病。
幼宜看着二哥嘴角含笑的模样,蹙眉不解道:“二哥,你们男子,也喜欢别人夸自己好看?”
“只有幼宜如此,我最高兴...”段羽飞被幼宜一句好看,撩拨的蠢蠢欲动,但是又怕吓到她,便又加上了句:“毕竟能让幼宜失神的人,可不多。”
“二哥,你早说,一句好看,你这般开心,那幼宜以后日日称赞你好看、俊俏~”
褚幼宜第一次见二哥,如此鲜活的一面,连她都忍不住开心,二哥的前半生太苦了,以后总要多些甜。
“你在这给自己加功课呢?还日日夸我俊俏?”段羽飞实在接不住,幼宜这个跳脱的脑袋。
“这有何难,二哥本就俊俏,又不是让我说薛尚书俊俏...”虽说是举例子,幼宜想到让自己夸薛尚书,就一阵恶寒。
幼宜感到自己已经有些汗意,便道:“二哥,外头还是有些热,你进去坐一会儿吧。消消暑,再回去。”
段羽飞看着幼宜的指尖,点了点头:“走吧。”
而在房舍和院外墙头的大树折角处,默默栖身的莫书,顶着自己脑门上的不住的汗滴,连续的开始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