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崔太医到了。”廖公公俯首帖耳道。
弘帝立即道:“宣。”
言毕,褚幼宜便见到,一身着太医服的故人。两鬓虽未白,面部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看起来神采奕奕。
“臣崔金祁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崔金祁恭恭敬敬的拜首道。
“免礼,崔院正,褚将军的小儿子,就交由你们太医院负责。”弘帝不容置下令疑道。
崔太医立即打躬作揖道:“臣遵旨,臣必当尽心竭力。”
崔太医便去往云岫身侧把脉。崔太医蹙眉沉吟片刻才起身要向弘帝复命。
弘帝看着崔太医,负手而立问道:“如何?”
崔太医瞥了一眼云岫,叹息了一下。弄的段羽飞和褚云舒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幼宜当然没有紧张,因为上一世她已经紧张过了。
谢景琰因着褚幼宜,刚刚在圣上面前摆了自己一道,便一直默默的注意褚幼宜。他发现此女毫无担心的表情,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要么就是心大,要么就是毫无手足之情。
谢景琰懒得再看此女,心下更想打消自己父亲的念头,只要褚幼宜看不上自己,想必素有爱女之名的褚大将军,也不会同意父亲的提亲。
崔太医俯首沉声道:“回禀陛下,褚小公子为先天禀赋不足,脉轻薄,来去飘飘,脉象浮而虚,似无根浮萍…”
一看崔太医想要继续长篇大论,弘帝闻言就开始头疼。
这崔院正医术倒是不错,就是太过絮叨,便出言阻止道:“崔院正,无用的话少说,你就说你能医吗?”
崔太医要说的话没说完,一口气堵在胸口,有些委屈的抬眸看了弘帝一眼。
便恭敬道:“圣上,先天禀赋不足,确不好治本,但臣可为小公子以药物补后天之精,来益气养血,再辅以针灸来调节气血运行,刺激经络达到增强体质的功效,若是注意饮食,假以时日必能事半功倍。”
弘帝耳朵烦热,瞧了瞧崔院正,不耐道:“下次长话短说,既然如此,即日起,崔院正你就来负责云岫的身体,朕要还褚将军一个生龙活虎的小公子,可能做到?”
“臣领旨,臣必定竭尽全力,为小公子医治。”崔院正拱手道。
褚幼宜立马拉着云岫上前施礼:“多谢圣上恩典。”
“免礼吧。”
褚幼宜又转向崔院正,衷心谢道:“也有劳崔太医为舍弟医治,素闻崔太医妙手仁心,小女和云岫在此谢过。”
谢景琰喉结微动,心下冷哼:马屁精~
崔太医很是受用小丫头的信任,慈祥一笑:“老夫只是尽力而为。”
弘帝又瞧了一眼褚幼宜,怎么都觉得的褚幼宜这个机灵劲儿都不像无患的女儿,倒像是祈闻的闺女。
要不是这褚幼宜长的与无患和虞氏确实相似,弘帝都要怀疑是不是无患生不出来闺女,把左相的闺女抱了去。
弘帝不动声色的怀疑,但是还是平静道:“爱卿们可还有事?若无事便都退下吧。”
众人便一齐打恭作揖道:“臣告退。”便恭谨的退出殿门。
“褚姑娘、段将军留步。”
崔太医叫住段羽飞和褚幼宜,又快步上前道:“二位,明日开始,老夫会每隔一段时日去府中一趟,为二位弟弟诊治,一会儿我会为褚小公子开方,差人送去府上。”
“有劳崔院正了,不知云岫大概需要多久才能与常人无异?”段羽飞拱手问道。
闻言,褚云岫和褚云舒都眼神闪着期待,等待着崔太医的答案。
崔院正捋着自己胡子,思忖片刻道:“各位,调养身体此事很难给各位一个确定之期,老夫也没办法说的准,只能说尽力而为。”
听完崔院正的话,云岫的眼睛暗了下来,有些失望,之前代州的名医,说是还要调养个三年五载,可能才能好。
褚幼宜观察到了云岫的失落,她之前问崔院正,院正也是如此说的,后来花了不到两年就将云岫医好了,可见崔太医真的医术不俗。
褚幼宜刚想再问一句,叫云岫开心一下,褚云舒便恭而有礼的追问道:“崔院正,您大概的估计一下呢? 云岫从小就吃药,给他吃颗定心丸吧~”
“那老夫便托大,依老夫所见,两至三年,褚小公子便可与常人无异,而且调养期间,还可以慢慢的做些训练,都可以增强体质。”
崔太医看着云岫小脸上的失落,实在于心不忍,便说了一个稍微延后了些的时间,以防万一。
褚云岫听到两至三年,心下瞬间雀跃,连面色都因为喜悦,而慢慢变的透出血色。
褚幼宜看出云岫的变化,也跟着开心了起来,轻柔的揉了揉云岫的头顶。
褚幼宜清脆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喜悦道:“多谢崔院正,崔院正大恩,幼宜感念于心。”
崔太医含笑道:“褚姑娘严重了,医者应当做的,不过万事无绝对,还要看后续的治疗。老夫就不打扰几位了,太医院还有许多事等着老夫,老夫先行一步。”
段羽飞彬彬有礼伸手道:“崔院正慢走~”
谢景琰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褚幼宜,唇角玩味一笑。
幼宜当然知道自己方才得罪他了,但是褚幼宜知道,就算自己不得罪这个谢景琰,他也会不停的恶心自己...还不如摆他一道,得圣上一诺来得实在。
段羽飞看在眼里,立马挡在幼宜身前,身姿挺拔,光风霁月般开口道:“谢少卿不知可还有事?幼宜年纪小,胆子也小,谢少卿还是不要吓到舍妹。”
谢景琰不敢置信的黑眸,与段羽飞理所当然的目光相交。
谢景琰真的很想笑,笑这段将军年纪轻轻便瞎了,她胆子小?她那日夜里使劲碾着田烬后背,笑着威胁自己要人情,方才一派无辜的,在圣上面前编排自己时候,可是一点都没被吓到!
“段将军,谢某不过是看了褚小姐一眼,您也不必如此紧张。而且,谢某可不是什么采花大盗。”谢景琰英眉挑起,嘴角带笑道。
褚幼宜眯眼咬牙,这个谢景琰字字不离采花贼。
她刚想还击,便被段羽飞拦着,段羽飞没有理会谢景琰的漫不经心,正色道:“还请谢少卿对此保密,此事对于女子,容易引来闲言碎语和不必要的麻烦。”
谢景琰散漫扬眉,应得轻飘:“段将军放心,大理寺案子多着呢,我可没空嚼令妹的舌根。”谢景琰清清淡淡的答话,但令妹两个字咬的极重。
段羽飞眸子一闪,不明白谢景琰是在暗示自己多管闲事,还是在暗示别的什么,只好当作未觉:“那就先谢过谢少卿了。”
“二哥,别谢了,咱们该回府了。”褚幼宜打断二哥和谢景琰,毕竟这谢景琰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便拉着云岫和四哥一同离开了。
“行了,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人家小姑娘都不待见你,你说说你!叫你成日吊儿郎当的。”
左相看着谢景琰盯着褚幼宜的背影,数落道。
“所以...您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还有...我没看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父亲您别乱说。”谢景琰眉头微蹙,不情愿的解释道。
“逆子!回府叫你娘好好教训你。”左相嘴角向下,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