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弟,心目中可有人选?”褚云容直接问道。
大家看向羽飞,他食指蘸酒,在桌面缓缓的写下了个‘五’,不消一会儿,桌面的字已经蒸发了。
云容也点点头:“我也如此认为...”
“我没意见。”云舒完全相信两位兄长,朝中局势他们总是更清楚的,自己指哪打哪就成。
三哥褚云巷,也点点头。
褚幼宜含笑看着几个哥哥,这一世要做的就是守护住所有。
谈得差不多了,几人推杯换盏。幼宜看着也想来一口,便看着四哥的酒杯。
老四云舒转眼间,看见幼宜盯着自己的杯子,立马明白幼宜想做什么。直接拿起自己的杯子,躲向另一边。“五妹,你别打歪主意,要是让爹知道,没及笄我就让你喝酒,我完了...你四哥为了不挨揍,天天努力温习,你可别坑我!”
褚幼宜努嘴道:“小气鬼,不喝就不喝,来年我就及笄了。”
段羽飞放下酒杯:“幼宜,你若想尝,二哥改日去寻点,不易醉的,适合女孩子的果酒或者花酿,可以少尝尝鲜。”
幼宜闻言笑意盈盈道:“还是二哥好。在二哥这儿,就没难事!不像四哥怂的,一口小酒,怕的不行的~”说罢,还剜了四哥一眼。
“哎~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夸二哥就夸,还非得踩上我一脚,不信你问问二哥,看他敢不敢现在,把酒给你?这怎么能是我怂,这明明是兄长那老父亲般的关怀。”说着还做作得配上了摸胡子得动作。
羽飞缓缓摆手,冲着云舒嫌弃道:“云舒,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而又嘴角一牵:“不满足妹妹愿望的兄长,确实算不上好兄长。是吧,幼宜?”
幼宜连连点头,看二哥这觉悟!还拿起茶杯和羽飞碰了下杯。
大哥云容适时出声制止:“行啦,吃饭就吃饭,你们俩可真是斗嘴不能停。”
这两个捣蛋精,一会又得吹胡子瞪眼得吵起来,然后幼宜一生气,明天,云舒又得苦哈哈寻美食去哄。真不知道他怎么就没记性,老惹幼宜生气。
“大哥,你可看见了,今日是五妹和二哥联合起来,欺负弱小又无助的我~俩人狼狈为奸,默契十足!”云舒一脸痛心疾首,对着大哥诉苦。
“四哥,要不赶明,我去跟父亲说,你也别学什么兵法阵法了。”幼宜坏坏一笑。
云舒顿感不妙,秒怂道:“说归说,闹归闹,别拿四哥屁股开玩笑!不爱习武,父亲都要气死了,你再去乱说,我屁股就得开花,你忍心看你四哥这么惨吗?”
“忍心。”幼宜又道:“我是怕枉费你的天赋,赶明个给你搭个戏台,后个你一登台就能火遍全城。”
说完还冲云舒暖心安慰道:“四哥不必害怕,下次两军对垒。你就给他们比划几下,就能给他们通通骗回朔国~”
“呵呵...我谢谢你啊...”云舒直接仰头一杯下肚,屈服于小魔女的威胁之下。
三人摇摇头,碰了下杯,管不了管不了...
大家谈了很久,天都擦黑了。
云水和梧枝掌灯走在前头,幼宜到池边的凉亭坐下,趴在围栏上,看着月亮,享受着这几年都没有的宁静。
段羽飞和小厮路过凉亭,就见褚幼宜歪着头,微风吹动青丝,安安静静的看着天空,小姑娘白皙红润,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澄澈的鹿眼,瞳孔映出弯弯的月牙,小巧挺拔的鼻尖。稚气未脱,装束又英气满满,但又异常的契合。
段羽飞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星光,慢慢靠近:“幼宜,怎么想起看月亮了?”
“刚吃的有些饱,想吹吹风~”
“你晚间确实没少吃。人家小姑娘,这个年岁,都怕长肉,晚间都不肯多食,你每次吃东西,我都怕你积食...”段羽飞边说嘴角还轻轻的翘起。
幼宜看二哥的这个表情,好像抓到了华点,果然那两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揶揄道:“二哥,人家小姑娘...是哪个啊?”说完一脸八卦,挤眉弄眼...段羽飞觉得幼宜眼睛要挤坏了。
“小姑娘家家,天天胡说八道~都被你四哥带坏了!”段羽飞眼底尽是宠溺的无奈。
另一边在看杂书的四哥云舒,鼻子痒痒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不明所以又接着看了。
“不想说就不说吧!”幼宜努嘴悻悻道。
羽飞坐在幼宜身旁,看着幼宜,温声询问:“有心事?”
褚幼宜温温柔柔的微低眉眼:“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想学学安静的美女子,诗情画意会儿罢了...”
又低头看看看看自己的劲装,直接破功,放飞自我:“哎~就是今天扮相失败!”。
段羽飞嘴角微扬,打量幼宜。
幼宜看了看衣服,并无不妥,摸了摸自己的脸:“脏了?”
“没有~二哥想着,你以后怕更像个潇洒女侠客。”
幼宜咧嘴一笑:“的确~刚才那样,我自己都冷,咦~”说完还作寒战样子抖了抖。
段羽飞笑意从鼻中溢出:“怎么啦,大姑娘了,嫌自己不温柔了?想注意形象了?”
幼宜双手拄着长椅,无所谓的晃荡双脚:“倒也不是~就是突然起了兴致!”抬头看向二哥:“话说回来,二哥,你说你自小习武,也没少打仗,你咋就这么温柔呢?是占了嗓音的便宜嘛?你可知,我出去闲逛,代州城姑娘,好多一提你就害羞~”
段羽飞装作严肃的样子:“少来打趣你二哥~我也没觉着自己多温柔,你看刚才,我都没控制好情绪。”
“二哥,才不是,你看刚才四哥,要是言语能杀人,四哥立马就是杀手了~”
满脸认真又道:“哥,我们是一家人,你在我们几个面前,不需要控制情绪,想开怀大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一直在!你看我天天只差撒泼打滚了,你们也没嫌我。”
幼宜知道,二哥家人走茶凉,其他亲戚容不下他,觉得他命硬,把父母都克死了。
爹娘把他带回来,他从小就懂事、出色,从不任性,不给人带来麻烦,还护着他们几个小的。总是温文儒雅,叫人如沐春风。他一心想光耀门楣,和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久了就越发情绪不外放了。
大难后,为了替父亲正名,二哥都没什么自己的生活,过的也不快乐,她真心希望二哥快快乐乐的,潇洒肆意。
段羽飞抬头望向天边的月牙,嗓音低低的,仿佛带着丝愁绪:“二哥没什么好发泄的,有你们二哥很幸福,只是没那么多让我大悲大喜的事情,毕竟冷静才是处理问题最好的方式,吵闹有时候无济于事…”
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你还开解起我来了,心里难受也不知道找大家安慰,还说自己被吓哭了,以后有事不要一个人承担,知道嘛?”
幼宜点点头:“以后不会了,那二哥以后,有什么事,不论难过还是开心,也都可与我分享。当然比如刚刚的人家小姑娘,我也是爱听的!”正经半句幼宜又开始跑偏。
段羽飞轻按自己眉心,头疼的不已,不想和幼宜这个小丫头纠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孩子还小,可不能教坏了:“好~以后二哥有什么事,都与你分享,不过...你一天可少听点戏吧!”
褚幼宜腼腆一笑,就那么点乐子,可不能答应:“二哥,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一溜烟便要跑。
段羽飞静静看着幼宜的背影,宠溺的笑笑没出声,便也转头回自己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