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园主一时无言,但还是畏于权势,对着二人行礼,又对着谢景琰哀戚恳求:“还望大理寺可为我儿找出凶手,不叫我儿死的不明不白。”
幼宜站于一旁,看出了白园主不信任她,无所谓的继续打量四周,翻了翻屋内另一头的妆奁,除了些玉佩挂饰,便是香膏之属。还在一旁的盒子里,一个普通的荷包,不过却绣着鸳鸯戏水,幼宜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幼宜走回来,问:“令郎倒是风雅?”
“回大人,犬子确实喜欢些挂饰香膏。”白园主虽不信褚家小姐有能力破案,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
幼宜与谢景琰对视了一眼,幼宜又委婉,问:“令郎,可有红颜知己?”
“小民并未听犬子与我说,他有什么心仪女子。”
幼宜瞳孔一转,问道:“园主,可否叫白絮的丫头过来,让我们问问话?”
“当然可以,两位大人稍后。”白园主直接吩咐身边婢女:“去叫怜儿过来。”
“是,奴婢告退。”
不过一会儿,那丫头便带着一模样不错的姑娘,走了过来。
怜儿恭恭敬敬的拂身行礼:“奴婢怜儿,见过两位大人。”起身时还扫了一眼幼宜身后的谢景琰,颇为娇羞。
褚幼宜没有理会怜儿的小心思,开门见山道:“怜儿,你回想一下,你们公子出事那几日,可有什么异样?”
这些话怜儿早就答过一次了,无奈自己不过是个下人,不敢置喙:“公子当天下了台,便十分高兴...还说晚上要一人饮酒,便指使奴婢去拿了两壶好酒,和一些小菜点心,就吩咐奴婢下去了...叫奴婢无需再来。”
“那你这期间一直在哪里?”褚幼宜问道。
“奴婢一直在外院自己房里。”
“婢女一般不都会在主子附近候着,以便有什么吩咐吗?你为何回自己屋子了?”
“回大人,公子大半年前,便开始不留奴婢在屋内伺候了,有事自己出来吩咐奴婢,没公子吩咐,也不让奴婢进房。”怜儿面色有些难过的解释道。
褚幼宜眸色有变:“为何?”
怜儿神色不似作假:“公子说奴婢笨手笨脚,怕奴婢弄坏他的金贵的宝贝。”
“原来如此,那这荷包可是出自你手?”褚幼宜发问道。
“并非奴婢的,奴婢还问过一次,这荷包哪里来的。”怜儿答道。
“你们公子如何答的?”褚幼宜接话道。
“公子十分恼怒,还训斥了奴婢,罚了奴婢一个月月钱,说要奴婢认清自己的位置,主子做什么,何时需要与一个丫鬟说明了?”怜儿说到此处面带委屈。
“我还以为是你...送的”褚幼宜看见怜儿的表情,便知道怜儿不仅仅是贴身丫头了,便如此说道。
虽说幼宜说的隐晦,但怜儿立即羞红了脸:“公子这大半年...很少叫奴婢去他房里了。”
通房丫头不是什么新鲜事,一看这个丫头的姿色,便不会是简单的丫头。
“那你们公子,可和什么人走的近?”
“回大人,公子在园中好像跟谁都差不多...”怜儿想了一下,才道。
白园主也接话道:“絮儿确实大半年前,忽然的就有些变化...不过小人看不打紧,便随他了...若是怜儿在一边伺候着,也许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怜儿立即跪下,哀伤道:“都是奴婢的错,没能照顾好公子。”
幼宜懒得安抚白园主,又看向怜儿:“那你们公子,可得罪了什么人?”
“大人恕罪...奴婢实在不知,公子出事前来,除了忙于带着唐姑娘去应酬贵客,看着并未与谁发生过大的冲突...”
幼宜指了指屋里最值钱的两个白玉摆件,问道:“园主对令郎实在大方,给令郎这种价值千金的做屋内摆件,到底是独子。”
白园主瞬间冷汗涔涔:“大人误会了,是熟客送的,并非小人买的。我们园子虽然还算不错,但哪里有那么多银子,供他铺张浪费。”
“园主不必紧张,那园主可知是谁相赠?”褚幼宜指着两件玉器问道。
“一个是过世的万臻典当的乔老爷所赠,一个是一品仙酒庄的齐老爷所赠。”白园主十分恭敬的颔首答道。
幼宜眸色微闪,含笑道:“这两位老板出手当真阔绰,看来是十分喜欢令郎的唱段。”
“这两位老爷喜欢来汐花园听戏,与犬子确实有点交情。”白园主汗颜道。
“令郎这是觅得知音了。”褚幼宜又转移了话题,打听道:“不过...园主也不必将戏园关停了吧?”
毕竟这么大的园子,总不能就他儿一个小生。
“回大人的话,小人同早逝的内子,就白絮这么一个儿子,他这一去,小人心里头仿佛刀绞,实在无心打理这园子...”白园主满脸哀痛,站在房门口打量了一圈,眼睛便蓄有泪水,隐忍不落。
“可汐花园这诺大的园子,曲目不应该是都排好的嘛?为何?还需要白园主,事事亲力亲为?”褚幼宜疑惑道。
“小姐有所不知,虽汐花园在京中颇有名声,其实也都是这几年的事。大部分其实是奔着我们这的旦角—唐绵儿而来。我们这儿的其他唱角,与各位看客而言,不过是乏善可陈,并无新鲜。”
幼宜继续道:“那大可叫唐绵儿继续撑场,何需要关张?”
“本应如此,可奈何白絮出事的半月前,唐绵儿便一病不起了。他们二人接连出事,再加之七日前乔老爷之死,外头风言风语的,大家也就不来了,觉得我们这不吉利。接替的又撑不住场子,小民也身子不适,便关了想休整休整,叫园里众人再好好排排戏。”
幼宜目光与谢景琰相撞,谢景琰下意识的点点头,二人都觉得甚是巧合。
幼宜有些急切道:“白园主,可否带我去看看唐绵儿?”
白园主有些叹息中夹着心虚:“唐绵儿...她嗓子坏了,且大夫说她脏腑衰竭,又时常昏昏不醒,没几日她满春园的姐妹,给了小民银子,想接她回去,小民就让那女子带走了。”
褚幼宜哼笑腹诽:赚钱时是台柱子,病时是累赘,不愧是生意人!
“不知是满春园的哪位姑娘?”幼宜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