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看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红叶,轻笑了一声,伸手拍拍她。
“国公爷说的没错,你特别的勇敢,不仅能从沙窝子里跑出来,还能给大家报信儿,拯救了很多人的命,你特别的棒。如果下一次还会遇到这种事情,你就有经验了,就不会像这一次那么的慌张。”
“嗯!”听了沈茶的话,红叶点点头,“虽然不想要再次遇到这种事情,但沙漠里变幻莫测,会遇到什么也是说不准的,如果真的在被我遇到了,我一定不会慌的。”
“当然,我是相信你的。”薛瑞天想了想,朝着红叶一呲牙,“不过,下一次就可能不需要你去了。”
红叶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把目光转向了听他们说话的周二娘。
“你看,住在海边有住在海边的危险,住在这里也有住在这里的危险,当然,在整个大夏来说,我们遇到的都是很少数人才能遇到的,确实是被绝大部分人所不能理解的。”
周二娘轻轻点点头,表示同意红叶的观点,“哪怕是同样住在这里的人,也可能无法理解,觉得我们是夸大其词。我现在租住的那个小院子,那些热心的邻居大娘就不是很理解,在他们看来,大海没有那么可怕,是我说的太过分了。”
“大娘没有亲身经历过,是不会认同你的想法的。”梅林笑了笑,“可她们经历过的,你也是想象不到的,对吧?跟你们那边差不多,我们这里也因为过去几十年经常打仗,导致城里的男丁是很少的,老弱病残幼就是主力军了,也就是最近十年,情况好上了很多,人慢慢多了起来,看上去也热闹了不少。”
“是的!”周二娘点点头,“这个话,我相公也说过,他说,柳大帅的战场在海上,嘉平关城沈大帅的战场就是他驻守的城关,跟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城关如果破了,那就是破了,外族会冲进来,对城关里的百姓烧杀抢掠,但海上不同,倭寇和海寇即使是赢了一两场,他们也不敢上岸,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上了岸,就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他们擅长的是水战,在陆地上,只能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沈忠和这个话说的没错,所以偶尔会放他们上来,目的就是这个,把他们给打疼了,他们就会消停一阵子了,不会侵扰海边的村落。”梅林想了想,轻轻拍了拍周二娘的肩膀,“所以,那次海难真的是柳大帅亲自下去的?”
“是!”周二娘点点头,“那次灾难闹得非常的大,因为柳大帅亲自去了,我们镇上、县里、甚至是州里的大老爷都去了海边,我们因为离着特别的近,就在第一时间跑去看了热闹,但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柳大帅的人就封了现场,不许我们在周围逗留。我相公也过来把家里的人都劝回去,然后还说……”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可能是回不来了,现在就解除掉婚约,免得耽误我以后的生活。”
“说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很有担当啊!”薛瑞天托着下巴,“但是你没同意吗?”
“我同意了,是想让他没有任何的牵挂,但两边的长辈不同意,让他不要说丧气话之类的。”周二娘一摊手,“甚至他的祖父都已经跟他发火了,说如果不回来的话,就当沈家没有他这个孩子。他本来想要争辩一二,但那会儿已经准备要下去救人了,所以,也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直接被副将带走了。”
“后来呢?人救上来了?就是那个女孩?”
“是啊!”周二娘苦笑了一声,“那个姑娘九死一生,终于逃出生天,对宁可拼掉自己的命,也要救她的人,是心存感激的,一定要报恩的。再加上她的伯父临终前的嘱托,她肯定会对相公一心一意的。”她喝了一口茶,轻轻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而我和我相公之间,我们并没有任何夫妻应该有的感情,而是家人之间的亲情比较多,所以,那是我相公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自然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了。后来,他受伤严重,没有办法上战场,只能卸甲归田,所以,就把那个姑娘给带回来了。”
“你不觉得难受?”沈茶微微一皱眉,“外面对你的传言是,那个女孩对于你的态度可不是很好。”
“那都是邻居大娘她们自己想的,我从来没有跟她们说过这些,我只是说,我从家里跑出来是因为我相公喜欢别人,结果她们就自己编排了这样的故事出来。”
“所以,那个女孩对于你的存在,并没有反感?”
“因为我也不想履行婚约,也期盼着有一个契机可以解除掉,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可以在一起,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但是天不遂人愿,你们还是违抗不了自己家里的人,对吧?”
“是这么回事,可是哪怕我们知道可能不行,但还是努力了一下。”周二娘一摊手,轻轻叹了口气,“但是,这世上所有的事儿,真的不是光努力就可以的。我相公跟两家的长辈提出这个解除婚约的要求,跟他们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两个人已经私定了终身,他不能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这对陷入这段感情的三个人,都是不好的。”
“这么一看,人还不错,是不是?”
“确实是!”周二娘点点头,“这也是我为什么从来不说他不好的原因,因为他没有不好,很多都是身边人做的事情,栽赃在了他的头上。”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因为身边的人不想让他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生活,肯定要用各种手段和方法来阻止他的。”红叶点点头,“他提出解除婚约,两边的长辈是不是勃然大怒?”
“是的,而且他们的反应非常激烈,甚至到了令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周二娘轻轻叹了口气,“用无耻至极来形容他们的做法,那是一点都不过分的!”